一位警官站在下关警察分局局长身边……
分局长从信封里抽出信纸展开……原来是张“判决书”。用中、韩两种文字写成。上部分是中文,下部分是韩文,内容一样。
警察局长看了看,迟疑片刻读出声来,操着浓重的南京下关口音:判决书——罪犯藤田小西,日本占领军中将司令官,率兵侵略朝鲜,曾指挥日本军警镇压朝鲜“三一运动”,杀害朝鲜民主人士,屠杀朝鲜平民百姓上千人之多,是名双手沾满朝鲜人民鲜血,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罄竹难书的杀人凶犯。为伸张民族正义,惩办战争罪犯,朝鲜义烈团代表全体朝鲜人民对战争罪犯藤田小西执行死刑。朝鲜义烈团。
警察局长读完松了口气:“好啊,日本大使馆来人就把这个给他们看。朝鲜人杀日本人,关我啥事儿!”
警官:“可案子是在咱们地盘上发生的。”
警察局长:“你有线索吗?”
警官小声地:“有,义烈团的军政学校就在江宁县,我有个朝鲜朋友认识他们。”
警察局长:“我不是说了吗,关我啥事儿。死了个日本人算个球,他日本人在东北杀的中国人还少吗。奶奶的,要查让他们自己去查。”
警察局长想了想又说:“叫你那朋友通知他们藏好了,别再给我惹麻烦。”
警察局长把“判决书”扔给警官:“多大的事啊,折腾的一晚上觉都没睡好。”
警察局长戴上帽子走出办公室……警官收起“判决书”:“明白了,局座,你慢走。”
义列团一众人回到深府大院—义列团秘密驻地。
团长办公室内……墙上挂着太极旗和义烈团团旗。
金元凤坐在长桌的一端,朴健雄、李明吉和几名义烈团骨干围坐两侧,几把缴获来的日本手枪放在桌子上。
金元凤拿起一把枪看着,听着朴健雄的汇报。
朴健雄:“……昨天晚上的行动,包括藤田小西在内,在码头上一共击毙日本人五名。在后来的巷战中,再击毙日本特务五名。这次行动的战果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哦,这把南部手枪也是律成缴获的。”
金元凤:“是藤田的佩枪?”
朴健雄:“是保镖的。”
李明吉:“团长,郑律成作为第一枪手当之无愧啊。”
金元凤放下手中的枪:“这次行动,你们表现得非常好。而且,这次行动也是我义烈团历次行动中计划最周密,战术运用最有效,掩护,撤退最干净利落的一次。”
在座的义烈团骨干无不露出笑容……
金元凤也显得格外激动:“同时,这也是义烈团第一次做到了暗杀成功而我方是零伤亡的纪录,值得高兴。走,跟同志们一起庆贺一下。”
黄昏下,金元凤带着一众人来到小餐厅里,桌上摆着酒菜等。
义烈团员们喝酒,唱歌,还有人带头跳起朝鲜舞……朴健雄给郑律成倒上酒:“律成,再喝一个。”
郑律成:“姐夫,我的酒量你是知道的,刚才已经喝得不少了……“
朴健雄:“不,这杯酒是我代表你姐姐敬你的,你给你姐姐争光了,给你们郑家争光了,也给我的脸上添彩了。要是大哥、二哥知道是你干掉的藤田,还不知要多高兴呢。这酒一定要喝,来……“
郑律成端起杯子与姐夫朴健雄碰杯,一口喝尽。
李明吉已经有些醉意了,他端着酒杯走过来,嘴里哼着《阿里郎》,但脚底下有些发飘了,郑律成忙走上去扶住他。
李明吉笑着说:“今天我没醉,一点也没醉……”
朴健雄:“行了,还说你没醉呢,你看你,站都站不稳了。”
李明吉伸手搂过郑律成说:“要说醉,还是昨晚在下关码头上,律成兄弟一枪把他妈的小鬼子藤田打得脑浆崩裂那一刻,那才叫真醉了呢。”李明吉模仿着打枪和藤田中弹的样子:“砰,砰,砰——啊……藤田就像条死猪似地栽倒在地上,真是太开心了,我的感觉就是醉了。我敬你啊……律成,我们大韩民国有希望了。”说着李明吉也不等与郑律成碰杯,自己就一饮而尽。
喝完酒的李明吉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阿爸,阿妈,你们在天之灵可看到了,我们义烈团为你们报了……报仇了……”
李明吉身子一软,扶了一下桌子,就坐在了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郑律成惊讶:“李明吉怎么了?“
一名义烈团员把李明吉扶起来坐在一把椅子上。
朴健雄对郑律成说:“李明吉的爹妈就是被日人杀害的,不光他的父母,他的其他几个亲人也没逃过劫难,李明吉算是唯一活着逃出来的。”
郑律成激动地:“李大哥,我们都一样,我们一定要打回去,要光复祖国。“
几名义烈团员兴奋地喊起来:“光复祖国,视死如归,光复祖国,视死如归。”
团员们纵情喝起来……金元凤走过来。
郑律成:“团长……”
金元凤对郑律成说:“你小子让我刮目相看呀。”
今天的朴建雄脸上颇为有光彩,他对金元凤说:“若山兄,我没说错吧,律成可是发挥了他的音乐才能,拉着小提琴干掉了鬼子藤田。这可是面对面地干掉的!“
金元凤端着酒对郑律成说:“律成同志,你不但是朝鲜人的英雄,也是我们义烈团的骄傲。你让我看到了一名天才的枪手。”
郑律成:“团长过奖了。”
金元凤:“不,我对你的期望并不只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人。”
郑律成不解地:“优秀的军人?”
金元凤:“我跟你姐夫都是黄埔四期毕业,我们参加过北伐战争,参加过广州起义,你姐夫还参加了南昌起义,我们都经历过上百场战斗,我非常清楚,一名真正的,优秀军人应该具备的什么样的潜质,在你身上就具备了这样的潜质。”
郑律成:“……我?”
金元凤是不喜欢别人打断他说话的,他摆摆手:“你不但枪法准,而且冷静,果断,胆识过人,是未来朝鲜光复不可多得的军事人才。昨天是我错看了你,你也不要在意。健雄兄,我们先一起喝一个,待会再谈谈我的想法。“
金元凤与郑律成、朴健雄一起喝了酒。
金元凤先对朴健雄说:“健雄兄,我也没跟你商量,但这个想法从昨天晚上起一直在我脑子里转着,今天趁大家都高兴,我就说说吧。”
朴健雄:“若山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金元凤回身看看兴奋不已的义烈团员们,拉着郑律成往外走。
金元凤、朴健雄和郑律成三人从屋里走出来。
金元凤:“律成啊,我们的国家没有了,我们的家乡成了日本人的殖民地,要想光复祖国,目前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用暗杀和暴力去更多地消灭日本军界高层人物,铲除汉奸员,用胜利来鼓舞人民,让民众看到希望,树立起光复祖国的信心。因此,义烈团要培养一大批有军事思想,有战术意识,有高超指挥才能的军事人才,由此来不断提升义烈团战斗力和影响力,最终组建起朝鲜人自己的武装力量。”
郑律成点点头……
金元凤:“律成同志,国家需要你,朝鲜民族需要你。我很想凭借我跟蒋介石先生的特殊关系,向蒋校长保举你。”
郑律成一怔:“保举我什么?”
金元凤笑笑:“送你进黄埔军校深造。”
郑律成:“上黄埔军校?”
金元凤点点头:“黄埔军校现在已经成为中国高级军事人才的摇篮。你看看现在驰骋中国各大战场上的将领们,有半数都是黄埔生。我们要完成光复祖国之大业,不能缺少优秀的军事人才。义烈事业的未来,同样不能缺少优秀的军事指挥官。”
郑律成犹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