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盟主府内仿若一座死寂的迷宫,方多病在段无海的卧房中东翻西找,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洇湿了衣衫。
他的双手在雕花衣柜里快速翻弄,将一件件华服抖落扔在床上,嘴里不停嘟囔:“这老狐狸,把解药藏哪去了?可真够狡猾奸诈!”
找了许久,一无所获,他心头火起,又不敢发作,只能暗自咬牙。
难不成,段无海是故意瞎说,引得他们上钩,实际根本没什么解药?
一旁的笛飞声,眉头紧锁,平日里冷峻的面庞此刻透着几分罕见的焦躁。
他虽站定不动,可手指不自觉地在刀柄上摩挲,显示出他内心的波澜。
快四更了,窗外夜色愈发稀薄,一旦天亮,府中护卫增多,再想找解药难如登天。
虽说以他的武功,寻常的喽啰他根本不放在眼里,来多少便能击退多少,可正如李莲花所言:“我的内力刚猛浑厚,可不能御毒。”
此刻毒素正在李莲花与李相夷体内肆虐,每多耽搁一刻,他们离鬼门关便又近一步。
笛飞声身形一闪,来到书桌前,双手运力,猛地将厚重的书桌掀了一角,查看底下有无暗格。
纸张散落一地,他也顾不上,眼睛急切地搜寻着。方多病见状,也打起精神,挪开床边的脚踏,蹲下身,手指沿着床板缝隙摸索,期望能触碰到机关凸起。
“会不会在墙上?”
方多病突然出声,指向墙上挂着的几幅墨宝。笛飞声点头,二人快步上前,取下字画,伸手在墙面轻叩,凭借声响判断有无中空之处。
然而,除了沉闷的回音,什么也没有发现。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二人瞬间警觉,对视一眼,迅速躲到门后与床幔之后。
进来的是一名小厮,手中捧着水盆,似是来为段无海准备晨起洗漱之用。
小厮刚踏入房门,还未察觉异样,笛飞声便如鬼魅般闪出,一手捂住小厮嘴巴,一手抵住他脖颈,低声喝问:“说,解药在哪?”
小厮吓得瞪大双眼,拼命摇头。方多病赶忙上前,搜遍小厮全身,依旧没有收获。
待小厮被制伏在角落,笛飞声与方多病继续寻找。此刻,窗外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时间紧迫得如同勒在脖子上的绳索。
他们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这卧房内与时间赛跑,期盼能在破晓前找到那一线生机的解药,救回挚友性命。
否则,待段无海归来,府中戒严,他们不仅前功尽弃,还可能深陷绝境,这一场关乎生死的江湖角逐,已然进入最白热化的阶段。
夜色渐稀,盟主府内的紧张气氛却如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方多病双眼布满血丝,在段无海的卧房中来回翻找,手指被磨得生疼,掌心也沾满灰尘。
眼看希望越发渺茫,他的眼眶再也兜不住滚烫的泪水,簌簌而落。一想到李莲花和李相夷,此刻正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他的心就像被千万根针扎着。
云姑娘虽医术高明,有把握解了他们体内的毒素,可那需要时间,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对李莲花他们来说都是煎熬。
他曾亲眼目睹李莲花碧茶毒发时的惨状,那冷汗如雨下、牙关紧咬、浑身颤抖的模样,如同噩梦深深烙印在他心间。
“我绝不能让他再受那样的苦!”方多病在心底嘶喊着,双手却已麻木,机械地摸索着,可四周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窗外,天空已然开始放亮,熹微的晨光如利剑般刺破黑暗。
笛飞声暗叹一声,知道再找下去也是徒劳,低声道:“走,今晚再来。”
方多病满心不甘,却也只能无奈点头。二人蹑手蹑脚,仿若暗夜幽灵,朝着府门的方向摸去。
就在他们即将踏出府门的刹那,一道刚猛上劲的掌风如饿虎扑食般杀向方多病。
事发突然,方多病瞪大双眼,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身体已本能地僵住。
好在笛飞声时刻留意周遭,眼疾手快,侧身一闪,一把将方多病狠狠推开,同时运气凝神,单掌迎上。
“砰”的一声巨响,仿若春雷炸响,来人被这股反震之力击退几步,身形踉跄。
笛飞声定睛一看,来人竟是血域天魔。
此人年少成名,凭借一手诡异狠辣的武功,在江湖上闯出赫赫威名,当今天下,能与其匹敌者寥寥无几,就连段无海与之交手,也占不到多少便宜。
血域天魔稳住身形,满脸不可置信地望向笛飞声,似乎在惊讶这江湖中,何时冒出这般厉害的角色,竟能硬生生接下自己全力一掌。
短暂的惊愕过后,血域天魔恼羞成怒,周身气息暴涨,运转全身功力,再次如疯魔般杀向笛飞声。
笛飞声见状,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冷笑,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不自量力!”
说罢,体内悲风白杨心法汹涌翻涌,每一道真气流转都似裹挟着千钧之力。
两人瞬间战在一处,身影快如鬼魅,拳风掌影交错,眨眼间已来回过了五十余招。
笛飞声无心恋战,他深知此刻多耽搁一刻,李莲花的危险便多一分。
瞅准血域天魔招式中的破绽,他大喝一声,掌心聚力,猛地推出一掌。
这一掌仿若泰山压顶,带着无尽的威压,血域天魔避无可避,只觉胸口如遭重锤,一口鲜血喷出,重伤倒地。
血域天魔瘫倒在地,脸上兀自挂着不可置信之色,瞪大双眼,死死盯着笛飞声。
艰难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笛飞声此时才微微缓过神来,下意识理了理衣衫,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让他猛然一怔,心底暗忖:“我何时变得和李莲花一样这般讲究了?”
随即冲着血域天魔嘲讽道:“你的功夫也不怎么样,还没有李相夷厉害,他还能与我过一百余招。”
言罢,他转头看向方多病,高声道:“方多病,带上他,此人有用。”说罢,脚尖轻点,身形如电,转身飞走。
方多病看着笛飞声远去的背影,手指颤抖地指着,气得差点话都说不全,憋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你……你……”
最终无奈叹口气,走上前去,快速封住地上血域天魔的穴道,扛起他,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此刻,虽未寻得解药,但意外擒获血域天魔,或许转机就在这变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