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将小男孩哄睡后,披上一件开衫外套,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她在自家对门门口伫立片刻,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敲响了对面的家门。
门内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后门缓缓打开,军嫂谭茵出现在门口。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与疲惫,看到是小梅时,微微愣了一下。
小梅有些紧张地攥了攥衣角,开口打破沉默:“能和你聊聊吗?就一会儿。”
谭茵犹豫了下,还是侧身让她进了屋。
屋内有些昏暗,仅亮着一盏台灯。小梅环顾四周,熟悉又陌生的环境让她心中五味杂陈。
谭茵请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双手平放在两脚上,静静地等待着她开口。
小梅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些天,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说声谢谢。谢谢你不计前嫌,帮我救回了大勇的命。”
谭茵微微叹了口气:“都过去了,没什么好提的,只希望大勇能在牢里好好改造,积极配合警察同志的工作,相信他很快就会出来与你们母子团聚的。”
小梅回想起那天晚上,牛大勇说去找段老叁,可许久都不见他回来。她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自己的男人该不会被段老三算计了吧?
她想着牛大勇做的那些事,一旦被发现,横竖都是个死。事已至此,倒不如让警察出面,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她想到谭茵的爱人生前曾是缉毒警,而牛大勇正是帮钱炳天运毒才遭遇危险,于是委托谭茵报了警。
小梅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激与愧疚:“谭茵,你是个好人。我知道大勇犯了不可饶恕的错,可我实在不想孩子没了爸。”
谭茵轻轻摇了摇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其实,我当初报警也不只是为了帮你,我更希望能将那些毒贩一网打尽,不让更多的家庭遭受像我这样的悲剧。”
小梅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我明白,这是大勇应得的惩罚。只是孩子还小,这些天他老问起爸爸去哪儿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谭茵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等他长大了,你再慢慢告诉他真相吧。现在重要的是你要好好照顾他,给他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小梅又缓缓说道:“谭茵,你爱人已经不在了,你不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吗?”
谭茵望着柜子上和爱人的亲密照片,眼神有些空洞:“我也不知道,可能就这么继续过下去吧。”
小梅知道谭茵心中的痛苦和迷茫不会轻易消散,她希望自己能为谭茵做些什么,哪怕只是一点点的陪伴。如今,自己的丈夫深陷囹圄,能够和谭茵相互依偎,在这寒夜中汲取一丝温暖,对她来说,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慰籍。
阴冷的警局审讯室内,钱炳天与牛大勇分别被拘于一室,接受警方讯问。
牛大勇眼神闪烁,不安地在椅子上扭动着身体,他的双手被铐在桌前,却仍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对面的警察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手中的笔随时准备记录下他的每一句话。
“牛大勇,把你所知道的一切老老实实交代清楚吧!” 肖宁低沉而严肃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牛大勇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警……警官,我……我真的什么都不清楚,怎么交代啊?”
与此同时,隔壁审讯室的钱炳天则一脸紧绷着,他把身子往后一靠,椅子发出“嘎吱”一声响。
“警官,我只不过打了牛大勇一顿而已,罪不至死吧?” 钱炳天试图用沉着的语气掩盖内心的惶恐。
警察不为所动,平静地说道:“你把人打成什么样,事情的严重程度不是由你说了算。现在是法治社会,任何暴力行为都将依法受到公正的裁决。而且,你和牛大勇一起做过的其它事,我们也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你现在是罪加一等,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钱炳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转瞬即逝,他继续嘴硬道:“我和他能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你们可别乱冤枉好人!”
而在牛大勇这边,经过警察的一番攻心战术,他的心理防线渐渐瓦解。“我……我确实帮钱炳天运过货,但那些都是钱炳天拿我孩子跟老婆做要挟,逼我做的啊!” 牛大勇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声音也带着一丝哭腔。
审讯室外,李政透过单向玻璃,仔细观察着两人的表现,心中暗自思索着如何从他们的口供中找到案件的突破口,揭开隐藏在背后的真相,让这起扑朔迷离的案件水落石出。
李政看着牛大勇几近崩溃的模样,深知他的口供可能是关键。他转身走进旁边的会议室,与专案组的成员们商讨起来。
“从牛大勇的话来看,钱炳天背后似乎有更大的阴谋,我们得顺着运货这条线深挖。” 李政皱着眉头说道。
随即他通过传话筒告知肖宁,肖宁戴着蓝牙耳机收到后,凑近了牛大勇一些道:“说说,你们的上家是谁?”
“我就知道对方姓林,其它我真的不知道了!”
“我再给你个机会,好好答!” 肖宁抡起拳头摩擦着。
“警……警官,我除了帮钱炳天寄过东西,还有近期运过一批货,不过被抢了,我知道的就只有那么多了!”
“寄过什么东西?” 肖宁打起了精神。
“就是上次想往你们警局寄一个酒瓶手办,可临时出了个任务,东西也弄丢了,没寄成。”
肖宁立马想到那个包裹,看着牛大勇那憨憨的模样,憋住了笑说道:“怪不得钱炳天要揍你了,他交代的事,你都没有一件替他完成的,你还真是蠢到家了。”
“警官,既然我哪件事都没有完成,就不算犯罪吧!” 牛大勇再一次冒出了蠢念。
“只有你能老实交代那酒瓶手办的细节,死罪可以给你免。” 肖宁顺着牛大勇的意诓他。
牛大勇一听死罪可免,顿时两眼放光,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告知了肖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