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和寻雁的孩子,本应该在父母的疼爱中长大,拥有一个幸福的童年。结果却因为这些变故,不得不长在乡野间,早早的担负起家庭的重任。
听说他们这次来甘州,是来走镖的。外界对甘州的传言很差,愿意来甘州的镖行越来越少。一定是因为广元家经济情况堪忧,他才敢冒这样的风险之身前往这里的。
想到这里,萧北乾对雷广元的心疼之心更甚,连带着对乖孙女也多了几分疼惜。
他轻轻拍了拍雷广元的肩膀,用温和的声音安慰道。
“好孩子,一切都过去了。有爹在,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嗯嗯,谢谢爹。”
父子二人的交流不多,但对彼此的心都是真的。萧北乾对雷广元的父子之情是毋庸置疑的,雷广元对这个疑似他爹前世的老人,也充满了孺慕之情。
雷茵见爷爷如此表态,立马开始上眼药。
“那真是太好了,刚才那群欺负爹的人,爷爷一定会好好教训的,对吧?他们也太坏了,把我们带到没人的小巷子里,拿棍子威胁我们,还好茵茵比较厉害,几下就把他们打服了。”
萧北乾只以为雷茵说的是夸张的话,毕竟小孩子都喜欢这样玩闹,他也没把这些话当真,只附和着,把雷茵夸了一通。
“那我家的小茵茵可真是厉害,遇到这些事情都不害怕,真是好样的,不愧是爷爷的好孙女。爷爷也保证,一定会好好惩罚那些人,给茵茵出气。”
“嗯嗯,爷爷真好!以前我都羡慕别人有爷爷,现在我也有了。爷爷,茵茵爱您!”
“哎呦!爷爷的乖孙,嘴巴真甜!一会儿爷爷带你去库房,想要什么随便挑。”
“嘻嘻,谢谢爷爷!那茵茵可不客气了,茵茵要把爷爷的库房都搬走,爷爷到时候可不许耍赖。”
“哈哈,人不大,口气倒不小。爷爷那么大一个库房,你搬上一整年都搬不空的。”
雷茵只是跟老爷子开开玩笑,不可能真的去库房里面大肆收揽。要是她真的敞开了去搬老爷子的库房,她就会让老爷子看看什么叫做手慢无。
祖孙俩嬉笑着,很快就到了萧府。
此时的尤氏正带着家眷奴仆,静静的等待萧府大门口。见到萧北乾他们来了,便热情的向前打招呼。
“老爷回来了。想必身边这位就是咱家的大公子吧。我是你爹新娶的妻子,我名尤念慈,你可以像尘儿一样,叫我娘就成!”
尤念慈尽量放低了姿态,温和的向雷广元打着招呼。
但雷广元并没有领情,只淡淡叫了一声尤夫人。
“尤夫人,你叫我广元就成。”
“啊呵呵,广元。好,好孩子,咱们赶紧进屋吧,家里准备好了茶水,坐下来喝点,解解乏。”
听到雷广元的称呼,尤氏心里当即就有了不满。但碍于萧北乾在这,她不好发作,只能硬生生的憋回心里。
其实在她刚看见雷广元长相的时候,就已经确认了这人绝对是那个先夫人的孩子。因为此人和家里的余氏竟有些相像。
没错,就是余氏。以前听家里的下人说,夫君宠爱余氏是因为余氏长得像那个死掉的先夫人。这些年她对这个说法总是半信半疑的,现在见到雷广元的长相,确是实打实的相信了。
呵呵,余氏,你仗着自己的长相,在府中霸占夫君的宠爱多年,现在正主的孩子回来了,也不知道你还能高兴多久。
即便尤氏对雷广元不满,但在这一刻,她对雷广元是保持欢迎态度的。一个没有权势的长子,却能够动摇余氏和萧亦辞这两个巨大的威胁,她怎么想都是划算的。
萧北乾开心的抱着乖孙女回家,却不知在他身后,他的只有个家人皆是心思各异。
萧亦尘原本对这个被找回的大哥也没有太大的危机感,毕竟现在的他早早的就进入了他爹的手下干活,渐渐的也培养了一股自己的势力。
而这个大哥,只占了一个发妻嫡长子的身份,却什么都没有,对他的威胁并不算大。
但今天看老爷子对这个孙女的态度,他的危机感陡然上升了好几个等级。若老爷子年纪越来越大,开始糊涂了怎么办?这小东西现在这么会讨老爷子喜欢,万一真的到了那种时候,老爷子会不会因为对孙辈的喜爱,就偏心了大哥?
萧亦尘一直在思考这个事情,以至于到了家里,坐进了会客厅都没有回过神来,还是多亏了萧熙熙的提醒,他才恢复了过来。
“大哥,父亲在叫你呢!”
“啊?哦!”
萧亦尘立马起身,等着萧北乾的安排。
“尘儿,刚才叫了你好几声,怎么在愣神呢?我让你给你大哥安排的院子都安排好了吗?你大哥奔波了这么久,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准备好了!临风苑风景优美,离父亲的九华庭也是最近的,我就叫人收拾了出来,准备给大哥居住。两个院落挨得很近,也便于父亲和大哥重拾父子亲情。”
萧北乾想了下临风苑的内景,印象里它的确是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院落,院中还有一个小花园,里面种了不少奇珍花木,现在正是春暖花开的时间,他的乖孙也一定会喜欢。
于是他点了点头,对萧亦尘的安排非常满意。
今天来会客厅见雷广元的,只有尤氏和家中的兄弟姐妹。萧北乾特意交代了几个妾室不要露面,不要被雷广元看到。
因为此事,尤二娘正把余氏叫在自己的院中发脾气,把心中的怒火全都发泄在余氏身上。
“你以前不是最讨老爷欢心吗?怎么?现在老爷的大儿子回来,你连去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余氏此刻可没心情和尤二娘争论,因为就在刚才,她的丫鬟来报,说是她雇佣的那些打手不仅没伤到这位大少爷,还反被控制住了,如今那些人都被董将军带走审问了。可能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承受不住压力,把自己给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