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赫其樾听着常胜的话,他的指尖攥紧。
他有胆就再说一遍?
利用阿鸢?
他是活腻了?
“末将以为,南姑娘对尉迟葳那老儿既然那么重要,不妨加以利用。”
“若利用得当,这一次,定能拿下林城。”
“别说林城了,或许一鼓作气,幽州十三城都是囊中之物。”
一个姑娘算什么?
死了也就死了。
只要能给霸业提供贡献,那才是有用。
天底下的漂亮姑娘那么多,不止一个南姑娘。
常胜知道南织鸢是大汗的人,但他还是直言不讳。
毕竟在他的心中,大汗是一心只想征战天下的人,绝不会困于儿女私情之中。
而且,大汗就不像一个深情之人。
没了一个南姑娘,日后多的是旁的李姑娘王姑娘。
“大汗,末将若猜得不错,这南姑娘一定对尉迟葳很重要,说不定是他的小妾。”
小妾两个字刚刚一出口,赫其樾就变了脸色。
“住嘴。”
谁允许他胡说八道的?
阿鸢是旁人的小妾?他倒有胆子说出口。
他简直该死。
若说常胜之前的话触犯了赫其樾的逆鳞,他这小妾两个字直接犯了忌讳。
“阿鸢是本汗的人。”
“常胜,你今日所言,本汗不想再听见第二次。”
“她日后会是本汗的皇后。”
阿鸢是他的人,还由不得旁人指手画脚教他怎么做。
让他利用阿鸢,不可能。
他也不会将她放走的。
阿鸢也不会是那个尉迟葳的小妾。
她只能是他的人。
常胜听完赫其樾的话,他的腿已经软了。
皇后?
大汗竟然想要一个魏女做皇后?
这也就算了,他刚刚还献了好几个要利用南姑娘的计策,这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吗?
“末将知错。”
他虽然不服气,但还是立马认罪了。
他不想死。
赫其樾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单单只认错就够了吗?
那太便宜他了。
侮辱算计阿鸢,都该死。
还说他的阿鸢是别人的小妾,更该死。
“滚下去。”
“一百军棍。”
一百军棍下来,他能活便活。
活不下来,便是他自己的命。
赫其樾收拾人从不手软。
“什么?”
听到一百军棍,常胜也傻了。
他可是常胜将军,就因为一个计策就要被罚一百军棍?
大汗糊涂。
一百军棍下来,他不死也得残了。
不行的。
“大汗不能这样做。”
“请大汗饶命。”
他虽然得罪了南姑娘,但计划还没有实施。
大汗不该这样对他!他是常胜将军,他是将军,没了他,谁帮大汗打天下?
“是吗?”
赫其樾依旧冷着一张脸。
阿鸢是他的逆鳞。
常胜如今能将主意打到一个弱小,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身上,未来,他会想如何?
他若再多言,便直接赐死。
赫其樾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相反,他心狠手辣。
惹他不开心的人,都得死。
他看得不顺眼觉得讨厌的人,更得死。
常胜最后到底不敢再多言,他退下了,不过,他心中的恨意加深了。
这晋朝被这么一个暴君治理着,百姓如何安居乐业?
他恨。
常胜离开之后,赫其樾又坐了一会也起身离去。
他该去看阿鸢了。
夜幕降临,天上繁星点点,明日一定是个晴天。
赫其樾到南织鸢所在的营帐时,少女正在沐浴。
春桃就守在外面,见到他的时候,忙要见礼。
他直接摆手让她离开。
春桃只能一脸纠结的离开,没办法了,她提醒不了小姐了。
赫其樾踏进去,他隔着屏风望了少女一眼。
烟雾朦胧间,他什么都没看清。
“春桃?”
南织鸢听到了脚步声,她下意识叫了一声。
然而,她久久没得到回应。
不得已,她只能回头看。
下一刻,她差点被吓坏了。
只见赫其樾站在她跟前,他双手抱臂盘旋在胸口前,颇有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阿鸢在怕什么?”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看清了,他口中竟然还叼着一根草。
这时,男人将草拿下,而后放在手中把玩。
“哪怕了?”
“阿鸢可没怕。”
“夫君不要胡说八道。”
她收回视线,镇定了许多。
为了证明自己没怕,她还将自己擦洗身体的巾布递给了人。
“夫君既然来了,便帮我擦背吧?”
她想,她与他多亲密些,他总能放过她的吧?
对了,此刻,阿鸢身上还锁着铁链。
那铁链真够长的,长到让她在营帐走一圈都没问题。
只是,她出不了这个营帐。
赫其樾倒也没拒绝,他接过巾布,指尖开始在她的后背摩挲起来。
“阿鸢倒很会使唤人?”
他讽刺道。
她倒不怕他杀了她。
“洗干净些,夫君亲着也放心。”
“不是吗?”
她回应他。
赫其樾的眸色加深,他嘴角紧抿。
男人手中的动作微顿,没一会,小小的浴桶里多了一个男人。
南织鸢:“……”。
她这次真的说错话了。
她都快沐浴完了,这下好了,白洗了。
营帐中的烛火轻跳,将两人的身影倒映出来,只见两道影子越发亲密,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夜,又是南织鸢的不眠夜。
铁链响了差不多一个通宵。
赫其樾魇足时,他掐着她的下巴威胁道:“阿鸢,你若听话。”
“你或许还有好日子过。”
“若不听话……”
他杀了她。
“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你只是本汗身边供于取乐的宫姬。”
宫姬,连宫婢都不如。
他想要的时候,她随时得服侍他。
他玩腻了,自是也可以将她丢给其他男人。
她若不想服侍三军,便乖乖听话。
赫其樾此刻像极了来青楼取乐的人渣,他穿完衣服就走了。
这一次,他没去打热水来帮她贴身梳洗。
营帐独独留下一地的碎衣服和满身疲惫的南织鸢。
她当然听见了他的话,但是她毫不在意。
在意又能如何?现在又逃不开。
少女翻了一个身打算睡觉,奈何浑身骨头都疼。
她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底下的碎衣服,头疼。
又一套漂亮衣服阵亡了。
赫其樾怎么那么喜欢将衣服撕碎?
哼,有银子就是好。
南织鸢已经不想回忆当时的情形了。
她叹了一口气,后来沉沉地睡着了。
累了,睡醒再沐浴吧。
赫其樾离开营帐之后就一脸纠结,他好想打水进去帮阿鸢梳洗一番。
可他的傲气又不允许他这样做。
他做的越多,在阿鸢心中一定又低贱了一分。
哼,他才不要自甘下贱。
他凭什么要帮她梳洗?
他是囚禁她,不是让她来享福的。
他要狠狠地羞辱她。
对,没错,就是这样。
想通之后,他直接离开了。
隔天天亮时,南织鸢就醒了。
春桃进来服侍,她看见满地的碎衣服时,脸色都红了。
赫公子怎么又……
哎呀,怎么就那么不懂得节制!
连续两晚都这样,小姐吃得消吗?
春桃忙着急的走向床边,她目露担忧。
“小姐?”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觉得小姐的面色有些苍白?
“春桃……”
“我……有些渴。”
她的嗓音有些奇怪,话都有些说不出来了。
“奴婢马上去倒水。”
春桃跑到桌边,却发现那一套水壶外加几个杯子也碎掉了。
这……
难道昨晚赫公子和小姐在这也……
“奴婢出去拿水。”
先不管那么多了,小姐口渴。
等喝完两杯温水之后,南织鸢的嗓子还是没有好转。
“春桃……我觉得头疼。”
不知道为什么,她还觉得很热。
“头疼?”
那该怎么办?
她该去哪里寻大夫?
“春桃,我好难受。”
嗓子像是在冒烟,头也昏昏沉沉的。
这会她说话的声音就像是小奶猫一般无力。
“奴婢去找赫公子。”
她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南织鸢又翻了一个身,她想睡觉。
可她想到赫其樾待会要来,她不禁忍着身体不适起身了。
昨晚事后,她还没有穿衣服。
她得穿套亵衣亵裤。
以往这些都是赫其樾负责的,偏偏昨晚之后,他再也没帮她做这些事了。
南织鸢身体不适,穿衣服也就笨手笨脚的。
她差点被气哭。
她和以往一样娇气。
“该死的赫其樾。”
她不禁咒骂了一句。
等她穿好,春桃带着人匆匆来了。
赫其樾脚步匆匆,他的身后还跟着竹大夫。
“怎么回事?”
她哪里不舒服?
“姑爷,我们小姐头疼。”
春桃怕自家小姐不开心,她先开口。
赫其樾上前握住人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很烫。
他不禁又摸她的额头,也很烫。
这是……发烧了?
她怎么会发烧的?
“快给她看身体。”
他瞬间急了。
竹大夫跟了赫其樾那么久,自是知道南织鸢对他的重要性,此刻他也不敢耽搁。
“是。”
“请南姑娘伸出手来。”
他把个脉象。
一呼一吸间,竹大夫眉头皱起。
“除了发热,南姑娘可还有其他不适?”
他觉得这个脉象有些奇怪。
这好像不是普通的发热。
是不是身上哪里受伤了?
南织鸢晕晕乎乎的,她想着竹大夫的话,好一会她才理解。
哪里受伤?
她受伤的位置不能和他说。
这让她怎么启齿?
都怪赫其樾,她的伤,均拜他所赐。
有一处地方,确实很疼。
“老夫大概明白了。”
“待会煎完药老夫就让人送来。”
竹大夫不再为难她。
他其实已经明白了。
“好。”
“多谢大夫。”
春桃知道自家小姐没大病之后,她才放心了。
竹大夫收拾东西离开,赫其樾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阿鸢,他跟了出去。
“她怎么了?”
营帐外,他问出声。
竹大夫沉默半晌才开口:“大汗,房事须节制。”
“南姑娘有些水土不服,这两日又劳累过度。”
这姑娘家的身体一点都不好,很快就病倒了。
赫其樾听完竹大夫的话,瞬间明白了。
所以,是因为他,阿鸢才会病倒了。
他这两晚确实没能克制住,她确实承受不住。
“大汗,这是消肿药。”
这东西他不好亲自交给南织鸢,也不好和她说这个。
那就只能交给赫其樾。
唉,年轻人就是这样,一点都不克制,一点都不矜持。
他还真的第一次见到因为房事而病倒的人。
赫其樾知道他的意思,他收了药,指尖攥紧。
他突然后悔自己昨晚莽撞离开了。
他该处理完一切再帮她上完药再走的。
这一次,让阿鸢受苦了。
南织鸢喝了苦苦的药之后就睡着了。
睡梦中,她总觉得冰凉凉的好舒服。
她压抑不住嘤咛了两声。
赫其樾:“……”。
男人修长的指尖还沾着药膏,他脸色微冷。
见人有要醒来的痕迹,他忙点了她的睡穴。
这样,他很容易就帮人擦好了药。
“阿鸢。”
擦完药之后,赫其樾拿过一旁的帕子给自己擦手。
他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阿鸢真是娇气。
他还没报复她呢!她就病倒了。
这样,如何让他舍得再对她下手?
“阿鸢。”
“以后别离开我了好不好?”
“我就想要你一直陪着我。”
他用脸颊蹭她的脸,他的眼神是眷恋的,缠绵的。
他还摸着她的小手,他对她真的爱不释手。
这次是他不好,他以后定然不会这样了。
也只有南织鸢睡着听不见的时候他才敢袒露自己的心迹。
这样,她才不会将他的真心给践踏了。
赫其樾很快又开始了漫长的沉默,他安静的陪着她。
南织鸢睡得安稳,她的领口微开,露出了里面的红色印记。
这些,都是他昨晚卑劣的留下的。
她拒绝不得,也不能拒绝。
就在赫其樾还在欣赏自己留下的痕迹时,帐外传来入影的声音。
“主子,小主子练习走路的时候磕到了头。”
“哭不停了。”
赫其樾这一次并没有将孩子带来战场,他将孩子留在了宫内。
这会孩子哭得厉害,暗卫只能将孩子带来找他了。
听到孩子哭不停, 赫其樾瞬间心疼。
他起身离开。
他也有好几日没见到孩子了,确实有些想了。
春桃刚刚好碰见入影和赫其樾离开,她有些疑惑。
她刚刚听见他们提起孩子,哪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