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官,你说人证物证俱在,人证在哪儿?物证在哪儿?你这么轻易就断案,对得起你公堂上的清正廉洁四个大字吗?”洛锦书毫不留情地骂道。
公堂外的百姓皆是惊掉下巴,这个人是疯了吧?敢这么跟张县令说话!
虽然他们很想给这个勇者鼓掌叫好,但这么说话真是怕死的不快啊。
本要离开的张县令一听洛锦书骂他,瞬间满脸怒意。
他看着洛锦书,突然一笑:“好啊,你既然不服,那本官便听听你的说词。”
张县令冷笑着。
他这么说无非是逗洛锦书玩,先给洛锦书希望,然后再让洛锦书绝望,这样岂不是更好!
在观胜镇他就是天,一切都是他说了算,他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这就是事实。
“你说人证,都看到我和他打斗,可有谁看见我使用暗器杀了他?再说物证,你怎么证明暗器是我的?人证物证都不足以说明就是我杀了他!”洛锦书不卑不亢。
现在的他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他太明白这种地方县衙的专横独断,滥用私刑。
且不说他午时被斩,但凡他进了牢房,肯定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顾忆生已经走了很久,但愿她早点到。
张县令没想到洛锦书这么能说会道,他不屑地看着洛锦书,朝衙役道:“把王二带上来。”
“大人,小的可以做人证。”王二被带上来后,立刻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
张县令看着王二痛哭流涕的模样有些不耐烦:“王二,你作为本案人证,将经过再说一遍。”
“大人,凶手就是他!当时我驾车载着大公子去庙里求香,结果他不看路,即将撞上我们的马车,还好我及时勒住马。我不高兴地骂了他几句,大公子反而训斥我,让我有礼一点。”
王二擦了擦眼泪,语气可谓是悲伤:“大公子觉得惊扰了他们,便想请他们吃顿饭赔罪,结果他不仅不给大公子面子,反而对我们破口大骂。
大公子哪里受过这种气,让我与他切磋切磋,可我打不过他,大公子便与我一同跟他切磋。结果他使用暗器,先是刺中了大公子的眼睛,又刺中大公子脑袋,他一掌打在大公子身上,大公子就倒地而亡。”
王二颠倒黑白可谓是能手,事情是这么个事情,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都是洛锦书的错。
“你亲眼看到他使用暗器?”张县令问道。
“是的,大人,绝对是他,小的可以用性命担保。”王二信誓旦旦地说道,“当时跟他在一起的还有个美……还有个女子,那女子弱不禁风,所以使用暗器的一定是他。”
“洛锦书,王二这个人证足够了吗?你还有何话要说?”张县令好整以暇看着洛锦书,目光中带着戏谑。
“他是王宝华的亲信,若他说的话都能作为呈堂证供,那我找个朋友是不是也能做人证,证明我的清白?”洛锦书道。
张县令有些恼怒:“哼,胡搅蛮缠!机会已经给你,你自己不珍惜。这件案子十分明了,也无需再议,把他押下去。”
说着,衙役已经接近,眼看着他们要接近洛锦书。
结果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公堂外,为首的赫然是华服中年男子,和一个微胖的妇人。
妇人一进公堂,看到自己的儿子躺在地上,了无声息,她抱着尸体大哭。
而中年男子看到尸体,眼眶湿润,面色愤怒。
“王夫人,这里是公堂,切莫大声喧哗。”张县令好言提醒道。
可众人都听出他的语气很柔和。
“大人,我的儿惨死,不知你如何处置凶手?”王子财三步走到洛锦书身边,看着洛锦书的目光好似想将他碎尸万段,随后对张县令作揖道。
“人证物证俱在,午时斩首,这结果你们可满意?”张县令解释着。
王子财眼角的泪流出,他随手一擦:“大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像他此等恶徒,不当场斩首恐怕难以服众!”
“丧子之痛本官可以理解,不过律令如此,我们不是得照律令办事?最快也只能午时斩首。”张县令说道。
这条律令之所以存在,一是因为有余地去翻冤案,二是因为午时阳气最盛。
王子财知晓张县令胃口大,但当着这么多百姓,他没有把话说明,而是跪下,说道:“张县令明察秋毫,定能体会我中年丧子之痛。我只有看着凶手死,才能安心,希望县令成全我。”
张县令这番说辞只是为了做给公堂外那些百姓看。见王子财已经跪下,给足了他面子,他自然也不能拂了王子财的面子。
张县令轻叹一声:“本官感念你们父子情深,加上这个恶徒十分危险,恐有后患。便依你所言,当场斩首,以示众人,还观胜镇百姓一个公道。”
“多谢大人。”王子财恨恨地看着洛锦书,杀害他儿子的凶手,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张县令扔下一支令签,对衙役说道:“来人,即刻行刑。”
“你这是不顾楚国律令,滥用私刑?”洛锦书心中有些慌张。
他怎么也想不到张县令无法无天到不顾律令,竟然要当场将他斩首。
顾忆生不可能这么快赶回来,他怕是等不到顾忆生,看来要做最坏的打算。
“早告诉过你,这观胜镇本官说了算,废话不必多说,行刑。”张县令挥挥手。
衙役的两个捕快来押住他,捕头已经拿来砍刀。
他已经被戴上手镣脚镣,完全施展不开,他的手慢慢往腰间摸去。
虽然他是神医,但他也擅长用毒,他自制的毒无人能解,杀业太重,所以他从来没用过。
之前在祁国的桃花谷,他在附近采药,并没有把毒带在身上,才被土匪抓去。
来楚国时,他已经将毒药带在身上,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如今这个万一已经出现,威胁到自己的生命,他不得不动手。
一旦动手,在公堂的人都要中毒,便意味着,他会成为整个楚国的通缉犯。
可是他现在已经没有选择。
两个衙役已经快接近他,砍刀也在蠢蠢欲动,堂下百姓替他不公。
就在他摸到毒药,要将毒药撒出去时,一把匕首竟然破风而来,朝着张县令而去。
张县令根本来不及躲,匕首从他脑袋旁飞过,插入后面的墙上。
死亡离他只有一步之遥!
张县令顿时汗流浃背,手脚忍不住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