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许娇娇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很好,看来睡觉面纱也不能取…
瞥见她动作的赵云峥却是又好气又好笑。
又不是不清楚他什么都知道,居然还惦记着面纱。
不等许娇娇开口,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压低了声音说道:“别出声,跟本王走…”
许娇娇:“??”
未免惊动嘉荣,许娇娇也压低了声音:“去哪里??”
赵云峥没回应她,只一味的拉着她往屏风后边走。
屏风的另一边是躺在床上看画本子的嘉荣,许娇娇一阵凌乱,完全不知道宸王要干嘛。
然而宸王并非要带着她去找嘉荣,而是从被划开的营帐破洞里钻了出去。
营帐破洞??
许娇娇瞳孔一震,这才发现赵云峥手上还握着剑?
不是,宸王要干嘛?
杀她灭口吗?
许娇娇人麻了:“那个,王爷…”
不等她说完,宸王便皱着眉回头看了她一眼:“先别说话!”
这个时辰,多的是人还没就寝,娇娇穿着侍女衣裳,又没戴面纱,若是被人看到不好解释。
有被凶到的许娇娇一阵沉默。
跟在宸王身侧,两人一路抄着小道,不一会就离开了大营。
许娇娇又是一怔。
这路好啊!
白天倒是没有发现,赶紧记下来!
离开大营后,宸王带着她很快来到一处竹院,这小竹院在林子深处,很是僻静。
进了屋,赵云峥反手关上门。
屋内一片漆黑,许娇娇有些心慌。
“王爷……?”
她柔柔喊了一声,回应她的是男人熟悉的怀抱。
不同于以往的清冽气息,此刻的男人浑身滚烫,呼吸灼热。
感受到男人的手在她身上游走,许娇娇身子一僵。
察觉到她的变化,男人的手微微停顿,声音带着隐忍的沙哑:“娇娇,我被人下了催情药…”
许娇娇的手骤然收紧。
是了,刚刚在营帐时,她就察觉到宸王的状态有些怪异,只是宸王一言不合拉着她就跑,她并未细想其中缘由。
回想到那会苏禾死乞白赖非要送宸王回营帐的场景,许娇娇立刻便知道了下药之人是谁。
见她不动也不说话,男人的手微微松开了些:“娇娇,可以吗?”
许娇娇心尖一颤,鼻子顿时泛起酸涩。
这人……
身为这个时代的上位者,他都难受成这样了,居然还会想着尊重她的意愿与感受。
她真的很难不心软…
况且,从相识到现在,赵云峥从未有过一丝一毫对不起她的地方,反倒是她自己…
该说不说,演戏这事,人家会生气也是正常的,倒是她自己,一东窗事发就想着跑路。
这一刻,许娇娇感觉自己很对不起赵云峥。
尤其,他都被下催情药了,居然还能保持理智将苏禾推开,强忍着跑来找她。
许娇娇心底暗暗叹息了一声,抬手揽住男人的脖子,亲昵的在他脖颈处蹭了蹭:“轻些,妾怀孕了……”
理智早已飞出天外,即将崩溃的赵云峥目光一瞬间清明。
意识到许娇娇在说什么,赵云峥刹那间连身体难受到极致的痛苦都感觉不到了。
“你说什么?!”
屋内昏暗,男人的眼睛亮如寒星,眼底的惊喜与微微颤抖的手令许娇娇的心愈发柔软。
她眼底是温柔的笑意,在赵云峥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环抱着男人脖颈的手慢慢下滑:“妾说,这些日子,妾很想您……”
赵云峥的脑子轰然一响,骨节分明的大手扣住许娇娇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夹杂着思念与疼惜的吻。
吻到情深处,许娇娇感觉男人都快要忍炸了,但他却生生止住了吻,抱着她到床上躺下,随即撂下一句话后,光影似的破门而出。
“夜已深,你在这好好休息,本王去去就回!”
衣衫半解的许娇娇:“???”
不是?
宸王?跑了?
想到宸王那个样子,许娇娇哪里睡得着。
她将衣裳穿好,从床上起身,走到院子里,并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小院子。
这院子隐藏在林子里,围绕在院子四周的树木布局怪异,看起来似是某种防止外人闯入的机关。
夜风吹过,树影婆娑,颇有些诡异与渗人。
许娇娇背脊发凉,又走回屋内。
借着并不明朗的月光,许娇娇找到屋内的灯烛与火石。
点上烛火,这种令人窒息的寂静之感方才有所缓解。
借着烛光,许娇娇发现屋内陈设简陋,靠窗的桌上摆着文房四宝,还有一张半开的地图和几封信件。
桌子边的书架上则密密麻麻摆了许多竹简,每一个竹简上还挂着一个雕刻有人名的小木牌。
许娇娇粗略扫了一眼。
书桌上的地图是北境边防图,信封上写着北境、南郡、密函等字样,书架上的人名许娇娇识得的不多,但大致能猜到都是与朝廷官员有关的资料。
好奇心让她本能的想去翻看这些竹简与信件,但理智则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这里大概是宸王的“地下办事处”,专门用来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以宸王的身份来看,只怕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牵扯着朝堂局势,轻则朝野动荡,重则改朝换代。
她无心被卷入朝政,对于她这种无依无靠的小人物来说,知道的越少越好,至少在她实力壮大之前,她得懂得非礼勿视。
看了眼窗外,许娇娇思绪翻飞。
也不知道宸王跑哪里去了…
会不会是回去找苏禾泄火了?
想到苏禾,许娇娇有点烦躁,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逼迫自己不要去胡思乱想。
彼时,大营里。
看画本子看的昏昏欲睡的嘉荣突然感觉一阵阴风吹过,冻得她一个哆嗦,什么瞌睡都醒了。
“彩云!是碳熄了吗?怎么这么冷?”
侍候的侍女连忙掀开帘子走进内帐查看碳笼:“碳火正旺,并未熄灭,殿下若觉得冷,奴婢便再去抱一床羊毛毯子来。”
“怎会?”嘉荣伸手从床边取过披风披上:“明明有感觉到凉嗖嗖的风,不可能会是错觉。”
说着,她又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嘉荣又打了个哆嗦,将披风裹紧了些。
顺着风来的方向,她迟疑的绕到屏风的后边。
看到营帐上呼呼往里灌风的大口子,嘉荣:“???”
“谁干的?!!”
一声夹杂着愤怒与震惊的嚎叫在夜色中散开,不少已经半梦半醒的人俱是被吓了一个激灵…
与此同时,隔壁营帐里。
好不容易将营帐弄开口子并溜进去的苏禾满脸呆滞。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