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箬听到实力提升,一下子就想到昨夜修炼时遇到的异常。
“不,事情可能没那么糟。”
“应当是心魔实力提升,殿下一时不防被钻了空子。”
“昨夜城中灵气少了近半,影响最大的,除了我应当就是他了。”
这一瞬间,扶箬终于想通关窍。
是了,宗冶修为这么高,对规则禁制又有颇为了解。
他从头修炼,修为只会涨的比她更快。
宗冶成为心魔后,又有着心魔的特性。
心魔力量大幅增长后,偶尔出来放放风,再正常不过。
燕山月心中的情绪稍稍回落。
开始思考办法。
“后日冯太师的人才会靠岸,若是能拿到佛骨舍利先将其镇压下,余下一切便都好办。”
“只是那心魔必然不想我们成功,他若是在这两日做些什么,我们防不胜防。”
宗冶心机深沉,多智近妖。
若是不防,必定会出大乱子。
扶箬黑白分明的眸中,思绪沉沉浮浮。
她再度开口:“你今知殿下是何时被夺舍的?”
燕山月摇头:“若不是你提醒,我方才根本意识不到这件事。”
他枉以为自己是最了解司徒珀的。
结果他竟然不是第一个发现心魔出来的人。
扶箬闭眼,手臂撑在轮椅扶手,轻轻揉按额角。
思忖片刻,她陡然睁开双眸。
“计划全部取消,把亲卫的控制权暂时移交给我。”
“佛骨舍利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至于殿下那边--”
“绝不能容许心魔自由行动!”
燕山月还没反应过来,一向温温柔柔好说话的何姑娘怎么突然变得强势尖锐,如临大敌。
扶箬已经马不停蹄做出下一步安排。
“你先躲起来,一会我引他过来,你我联手压制住他,先逼问一番殿下的情况。”
“之后将他暂时控制住,待我取回佛骨舍利再做处理。”
咚咚咚--
是竹影敲响了隔壁的门。
燕山月身上罩着扶箬给的隐匿符,躲在门后。
扶箬则是坐在轮椅上,唇边流出一缕血迹。
一副重伤后,脆弱易碎的模样。
实际上,她半垂的眼睫下,那双眼冷静到漠然。
左手在暗戳戳摩挲袖中那一串清心符静心符还有镇晦符。
除此之外,另一只手中还夹了三张天雷符。
‘司徒珀’得知扶箬情绪不对,一时急火攻心,灵气倒转伤了经脉的消息,急匆匆跟着竹影过来。
他神情担忧,眉头紧紧皱着。
“何姑娘你--”
竹影守在门口,扶箬和她对视一眼。
哐当一声,门突然间被关上。
‘司徒珀’话音戛然而止。
他回头的一瞬,燕山月从门后出现。
强横的灵气混着冰雪之力飞射,直奔面中。
‘司徒珀’抬手,有六七分相似的冰雪之力与妖力融合,朝着燕山月所在方向飞去。
两股力量相撞,一股强劲寒意爆开。
整个室内布上一层寒霜,桌上茶壶里的温水,霎那间被冻成结结实实的冰坨子。
扶箬放出的三张天雷符已被引爆。
砰砰砰--
一连三声。
在燕山月步步紧逼之下。
‘司徒珀’不得已后退,被天雷击中。
半妖躯体惧怕天雷。
半妖体内心魔,更是惧怕。
宗冶被劈中的瞬间,整个魂魄都在颤抖。
扶箬趁机放出那一串针对心魔妖邪的符篆。
符篆紧紧围绕‘司徒珀’的身躯,一圈又一圈旋转。
其中蕴含的力量于一瞬间降落到他头上。
宗冶明显感觉到司徒珀的心魂有苏醒迹象。
他当即调动妖力镇压。
宗冶已经将司徒珀本人的力量学出了六七分像。
心魂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以为是本人不想出来,再次安分。
‘司徒珀’唇畔勾出得逞的阴笑。
他挑衅地看向扶箬。
“你的符篆可伤不了我。”
“我要的本来就不是剿灭心魔,只是困住你而已。”
扶箬面上挂着柔和笑意。
一挥手,又是一串符篆飞出来。
两组符篆交相辉映,翩跹起舞。
最后交织成了两套符阵。
阵法一上一下,配合地极好。
宗冶被困在司徒珀体内,渐渐觉察到自己行动变得缓慢。
他如今是心魔,这些符篆阵法全是虚弱心魔,增强本身心魂的。
此时,司徒珀的心魂再次开始挣扎。
宗冶没有办法,只能又调动力量镇压。
但他如今身在符阵中。
上一秒镇压完,下一秒符阵的力量又会催动司徒珀苏醒。
于是,宗冶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只能时时刻刻提防,投入到身体控制权争夺中。
几番争夺下,他周身的滞涩感愈发重。
最后,身体因来来回回被抢,触发保护机制,直接摆烂,谁也控制不了。
宗冶虽还能言语,却无法控制四肢和妖力。
他望着自己头顶与脚下两套运转的符阵,眼神阴翳,恨不得将扶箬生吞活剥。
“以符篆做阵眼,符阵结合,同时阵法中又套着阵法,两套符阵结合。”
“如此复杂的阵法--”
“你不是源辰界出来的!”
扶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朝着燕山月示意。
燕山月立即将自己的弯月刀悬在‘司徒珀’颈脖旁。
扶箬操纵轮椅,出现在他一步之外。
“既然我这符阵有用,就说明司徒珀本人的心魂还在,你也少和我说些混淆视听的话。”
“说吧,你今日何时夺取到的控制权,在这之后又做了什么。”
扶箬不信他什么都没做。
他今日既然能伪装的这么像,就说明他有司徒珀的记忆。
这种情况下,一旦他想做些什么,会格外便捷。
宗冶冷笑,双眼里全是森然杀意。
“那个异族人全程跟着我,他肯定是什么没都发现吧?”
“不然你怎么会来问我?”
他笑得恶意十足,硬生生败坏了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庞。
“你们以为自己能成功拿到佛骨舍利来镇压我?”
“哈哈哈哈——”
他笑得猖狂狰狞。
“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瞧见他这副模样,扶箬便知道问不出什么。
宗冶这人偏执狠厉,骨头也硬。
她不甚在意道:“既然你不配合,那便一直在这待着吧。”
宗冶没想到她竟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不过,无论她做什么,都注定要白费心机了。
扶箬看向燕山月,提醒道:“燕叔,你看好他,寸步不离。”
“这期间,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要信。”
“哪怕真正的殿下出现,也不要破坏我的符阵,更不要为他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