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被圈禁,我并没有同情大阿哥,因为他确实就像皇上说的那样利欲熏心,愚蠢且心狠手辣。
皇上处置了大阿哥,又让人处死了那个宫婢。接着一把火烧了那个布娃娃。
然后,他亲自去探望了二阿哥。这时,胤礽原本涣散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他跪到皇上跟前失声痛哭道:“皇阿玛,儿子又犯错了。儿子辜负了皇阿玛教导儿子的一片苦心。”
皇上摸了摸他的头道:“胤礽,这些年苦了你了,是朕错了,不该那么早就立你为太子,让你成为众矢之的,是朕,把你推在风口浪尖上。”
然后又慈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今日就在朕这里安心休养。明日随朕去乾清宫早朝。”
胤礽含泪道:“儿臣谢皇阿玛。”
明日就是百官推荐的大日子。我猜想,今夜会有很多人彻夜难眠吧?
这晚,皇上毫不意外的到了永和宫。在狐仙姐姐的神奇推拿下,皇上倒是睡了一个安稳觉。
我知道,或许她还用了一些其他手段,让皇上能够心神安宁,养精蓄锐。因为,明日的乾清宫还有一场大的战役要打。
第二日天色微明,晨风轻轻拂过乾清宫门前,威严的皇上缓步走进大殿。
随着李公公一声尖锐而悠长的“上朝”声响起。皇上坐到了龙椅上。
众皇子和百官们都翘首以待,见到皇上一个个神情沉稳而庄重。
“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众大臣纷纷跪地。那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众爱卿平身。”皇上稳坐龙椅上,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峰。
“张廷玉,举荐皇子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张廷玉走到大殿中央,呈上厚厚一叠折子道:“百官举荐的折子都在这里。请皇上过目。”
李公公忙接过去呈到了皇上手里。
皇上打开折子。一本一本的仔细阅读。他越看脸色就越难看。
所有皇子和臣工都微低着头静静的等待。
大殿内寂静无声,气氛异常紧张凝重。
皇上合上最后一本折子。犀利的眸子扫过下面的文武大臣,淡淡的道:“佟国维,马齐,为什么没有二阿哥胤礽的荐章啊?”
马齐满脸疑惑道:“皇上这话臣不明白。因为废二阿哥。所以才推荐新太子。怎么还会有举荐二阿哥的荐章?”
皇上看着马齐的眼神有一丝杀气。马齐顿时感到如芒刺背,吓得一哆嗦。
皇上冷冷的道:“朕不是问你该不该举荐二阿哥,朕是问你有没有人举荐二阿哥。”
我看向狐仙姐姐,惊讶的道:“姐姐,你不是说皇上十分看重这个马齐,怎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狐仙姐姐冷笑道:“这个马齐与佟国维联名上了折子,举荐八阿哥胤禩。”
我倒一口凉气。这个马齐好大的胆子。这是要打皇上的脸吗?
只听马齐答道:“有倒是有,不过都是废太子一党的人。托哈奇,凌普等。都已经被治罪了。他们的举荐自然做不得数。还有王掞,他曾在乾清宫狂悖犯上。被皇上当场驳回。所以他的举荐也做不得数。”
皇上不怒反笑,冷笑道:“你倒是替朕考虑得周全。”
马齐愕然。立刻就明白自己触犯了皇威。额头开始冒冷汗。忙躬身颤声道:“臣,不敢。”
皇上没有再理会他,又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中还有谁?还有谁举荐二阿哥?”
张廷玉站了出来,从袖口拿出一本折子,缓缓道:“臣,举荐的也是二阿哥。”
李公公忙过去接过折子,呈给皇上。
皇上看了他一眼,接过了折子。他认真把折子阅了一遍。嘴里隐隐扬起一丝笑意。
皇上手握折子,走到臣子们面前,很郑重的道:“你们中很多人肯定不能理解,甚至有人认为朕是出尔反尔。今日朕要在这里说明一下。”
皇上看向站在那里唯唯诺诺不敢说话的太子。叹道:“废黜太子是朕一人独断专行。事先没有和你们商量。这中间有几个原因。一是朕没有在京,事出肘腋之间。很多事情晦暗不明。为天下想,为列祖列宗想。也不得不乾纲独断。二是,当时的胤礽荒诞不经。实在叫人不可忍。也不可解。但事后看来,他的那些事有些是捕风捉影。纯属子虚乌有。有的呢,则是着了人家的魇镇,才使得心智失常,行为怪悖。”
皇上扬起手上的折子。朗声道“大家听听张廷玉的折子怎么写的。所谓无心为恶,虽恶不罚。况太子不过因心疾所致,伏祈陛下念父子之情,施德化之道。外则延医以药石治其病。内则教诲以圣德感其心。倘若能使太子康复。修心向善,则不仅为天家之福,更是天下臣民之福。”
皇上合上折子,走到张廷玉面前,夸赞道:“张廷玉,你这个书读得好啊!时刻不忘圣人的忠恕之道。时刻以江山社稷为重。不像有些人,见风使舵,想的不是江山社稷,而是他自己的利益。”
此言一出,在场举荐八阿哥的人脸色都变了。有的羞愧,有的惊恐。
皇上犀利冷冽的眸子扫过一干人等。又从一大堆折子里抽出一本厚厚的折子道:“佟国维。”
佟国维浑身一哆嗦,躬身道:“老臣在。”
皇上冷冷道:“这两百多人联名的折子是怎么回事啊?如果没有人居中联络,这么多人,就同声一气。众口一词?”
佟国维脸色苍白,辩解道:“居中联络本就是上书房的责任。举荐八阿哥胤禩也是上书房所有官员的公意,这也是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臣以为,无可指责。”
皇上气笑了,冷笑道:“上书房现在就你和马齐说了算?那朕呢?那张廷玉呢?”
张廷玉满脸惶恐道:“皇上,八阿哥的确有过人之处。大家举荐八阿哥这无可厚非。至于众人串连之事,那也是大家一时不慎,忘了君子不党的教训。佟国维,马齐和臣同处在上书房这个位置。处理推举太子这样的大事,要使皇上满意,百官满意,天下百姓满意,实属不易。臣等的处理既然有了偏差,那臣恳请皇上指正。重新推举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