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给学生补课的时候,陈密言拿出手机看过几次监控。
刘小浪一直都没有回来。
真离家出走了?
或许说离家出走也不准确,那根本不是他的家。
自己也没有对他坦白的说过,“你今天以后到开学都可以住这里。”
昨晚从警察局出来后他也没有要跟着自己走的意思,他说不知道去哪儿,是自己主动把他带回来的。
而且他并非身无分文,身上还有几百块钱,远沦落不到要露宿街头的地步。
应该是他有自己的打算,并没有真的要住在自己这里吧!他没在多想。
晚上九点,他结束了补课,准备回家,这才注意到外面淅淅沥沥的,正下着雨。
他没带伞。
不过不要紧,主人家给了他一把。
雨不大,回到家的时候身上只是稍微有点潮,并不湿。
只是刚到家,外面就哗啦啦下起了瓢泼大雨。
他看了看客厅,依旧维持昨天的原貌,没有多大变化,凉席铺在地上,被子像卷心菜一样卷成一团。
隐约中他闻到房间里还有一丝烟味,他没有抽烟的习惯,所以那人在家里抽过烟。
只是他离开时应该开窗通过风,烟味不浓。
后来陈密言在洗手间的台面上看到了半包抽剩下的香烟,他没有带走。
陈密言推了推自己的房门,依旧是锁着的。
他开了锁,然后把地上的凉席卷了起来,把枕头套拆了,被子捡起来叠好。
这些……以后应该用不上了吗?
他把被子和枕套拿进阳台,准备放进洗衣机和昨晚没洗的衣服一起洗一下。
走到阳台的时候,他一阵惊愕,自己的衣服像烂菜叶一样被人丢在阳台上。
这里一件那里一件。
是他昨天穿的脏衣服。
他习惯把头一天的脏衣服塞到洗衣机放到第二天洗,这不算是一个好习惯。
但是现在他的衣服被丢的乱七八糟,洗衣机里是空的。
肯定不是风刮的,封闭式阳台,况且风也不可能把洗衣机里面的衣服吹出来刮的到处都是。
联想的昨晚陈密言让刘小浪把衣服丢进洗衣机这件事,只有一个可能,刘小浪干的。
洗衣机里面没有衣服,刘小浪的衣服应该是他今天洗完烘干带走了。
他都能想象到昨天晚上刘小浪蹲在洗衣机旁边把他的衣服掏出来随便往身后丢,然后把自己的衣服放进去的场景。
上面这么大个洗衣台,不能给我放上面啊!给我甩地上,真不是东西。
陈密言一阵气恼。
洗澡洗完衣服后,十一点了,他躺在床上玩手机,第二天也要上班,一般情况下,没什么事他都是玩会儿手机到十二点然后睡觉。
朋友发来游戏申请:“五排?”
他打字:“不了,明天上班,准备睡了。”
朋友评价:“工作狂加卷王。”
他笑了一声,“我不是。”
是不是呢,他也不知道。
他不缺钱,虽然他挺喜欢赚钱的。不过他努力工作不是为了赚钱,毕竟那赚不了几个钱。
他只是觉得这样他的生活会过得充实一点,没那么……空虚。
十二点的时候,暴雨渐渐停了。
陈密言放下手机刚睡着就有电话打了进来,吓得他一激灵。
他一看,陌生电话。
他接了起来,“喂?”
那边没有立即说话,透过话筒他听到了吵闹的歌声和笑声,听这声音他判断,是酒吧。
接着,一个清秀的声音传了过来:“学长雨停了,你快来接我。”
像是走到一边捂着话筒说话的声音,外界依旧嘈杂。
陈密言一愣,他不是离家出走了吗?
他揉了揉眉心,看了眼时间:“一点了哥!”
“我知道。”刘小浪说,“我想回来了,你来接我!”
合着他不是离家出走,出去玩去了?出去玩还随身携带行李箱?
“你今晚别回来了,再玩几个小时天亮了再说吧!”陈密言重新躺了下来。
他这儿不是旅馆说来就来,不说就走,完了还让他负责接送。
况且他可不想让他这个点过来,再折腾到两三点耽误他睡觉。
那边顿了几秒,陈密言莫名其妙一阵心慌,再次出声时只见那边的刘小浪突然带上了哭腔。
“求求你学长你来接我吧!”
“他们欺负我,逼我喝酒,我喝不下去了,我快吐了,你来带我走!”
陈密言一愣:“啥情况啊?”
那头没有回应,只听得电话那头两三个男人的声音说:“接着喝啊小弟,躲那头打电话干嘛?”
“是啊!”另一人嬉笑道,“等等带你去吃夜宵。”
听那两人的声音不像个猥琐大汉,倒像是同龄人的声音。
不过陈密言也不敢掉以轻心,那种地方,再联想到刘小浪那小白脸的长相,他把情况勾勒出了个大概。
那边再没有说话。
接着,他听到刘小浪说:“学长你快来救我!”
就算是骚扰,陈密言想……于是说:“你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还怕这个?”
刘小浪委声道:“他们十几个人。”
“啥?”光听刚才的声音还真听不出来。
刘小浪说:“……我害怕。”
“你怕我也怕呀。”陈密言说,“要不我帮你报警?”
他觉得这个决定很正确,正准备拨打 110。
那边顿了两秒,“你就只会报警吗?”刘小浪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严肃,好像其中还掺杂那么点儿……失望。
陈密言一愣,只听那边说:“不用了,不用你假好心。”于是挂了电话,话筒里面传来嘟——嘟——嘟——的挂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