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决了自己和廖化、关彝的事情之后。
众人也就各自散去。
刘谌这段时间在汉中,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眼下骤然放松,又加上饮了一些酒。
顿时也觉得昏昏欲睡起来,于是便回到内殿就寝。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成都风平浪静。
樊建他们有条不紊的整理着人丁和汉中田亩的消息。
谯周在教那些孩子之外,也开始着手和那些世家之人一起编纂字典。
那些世家栋梁在刘谌的大饼下,一个个废寝忘食的替刘谌编纂字典,为皇家典籍盘点目录,也让自己能够早日青史留名。
在此期间,刘谌再次前往剑阁,为新修建的忠烈祠举行祭奠仪式。
和汉中的忠烈祠不一样的是,剑阁忠烈祠里的无名氏牌位显然要多很多。
这也是姜维之前在刘谌的授意下做出的灵活变动。
而更让刘谌感到惊喜的是,有很多魏军俘虏居然愿意主动加入汉军。
此事虽然在刘谌的预料之中,却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就发生 。
刘谌原本以为,再怎么着也得几个月之后,这些俘虏的心思才会发生转变。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忠烈祠的影响力,同时也高估了这些普通士兵的需求。
于是刘谌便让姜维等人加以甄别之后,筛选出一些士兵补充到军队当中。
祭奠完毕,刘谌便又返回了成都。
返回成都之后,李密手里拿着两卷纸,一脸喜色的来到刘谌面前:
“陛下,经过这段时间的反复试验。”
“终于找到了两种适合造纸的材料。”
说着便把手中的两卷纸交到刘谌的手里。
刘谌接过两卷颜色有所差异的纸后。
将其缓缓铺开,仔细的打量起来。
只是刘谌越看,眉头皱的就越深。
李密满脸兴奋的和刘谌介绍这两种纸张的来历,丝毫没有注意到刘谌脸上的神色变化:
“陛下,这卷纸乃是采用桑树皮所制,手感柔软且结实,不易破碎变色,同时也耐腐蚀虫蛀。”
李密指着其中一卷纸向刘谌介绍。
随后又指着另一卷纸说道:
“这卷纸是采用楮树皮所制,质地较厚,受潮和耐水性都不错,且不易变形。”
听到这里,刘谌抬起头来问道:
“李卿,这两种纸成本几何?”
李密毫不犹豫的说道:
“蜀中有大量的桑树,每年都有很多会树枝被砍下来采桑叶喂蚕,所以获取起来相对要容易一些。”
“楮树蜀中相对较少,且多长在崎岖之处,且树皮坚韧,制作起来不如桑皮纸容易。”
“不过陛下放心,这两种纸张用来编纂字典已经足用了!”
刘谌摇了摇头说道:
“朕不是问你这两样纸的质量如何,而是问你这些纸的价值。”
“普通人家是否消费得起?”
“以及除了这两样原料之外,有没有更加容易获取的原材料?”
李密被刘谌给问住了。
当初陛下确实跟自己交代过,要寻找各种适合做纸的材料。
目标不限于各种树皮以及各式的草类。
一开始李密也确实按照刘谌的要求,让人寻找各种草木用来造纸。
并且真的造出来许多种类的纸张。
只是李密觉得,以《汉语字典》的工作量。
每誊抄一本的工作量都是非常庞大的。
所以必须要用最好的纸张作为书写材料,才能够让字典得到足够长的保存年限。
于是在一次次的筛选下,最终拿出了这两种品质上乘的纸献给陛下。
但是听陛下的语气,好像不怎么满意自己的作为?
“若是算上人力成本和时间成本的话,每一张的价格大概在二十枚钱左右。”
“楮皮纸因为材料的原因,估计要到三十钱差不多。”
刘谌看了一下这些纸张的尺寸,大概就是后世十张A4纸的大小。
即便裁成A4一半的大小方便装订,也不过二十张。
也就是说一张纸的价格起码就要一枚钱。
而一本字典少说也要几百张甚至上千张纸。
价格直接就奔着一千钱去了。
而这还没有计算别的成本。
一千钱,老百姓一年才能挣多少钱?
又有几个人能舍得掏出一千钱来买一本《新华字典》?
刘谌是要打破知识垄断,而不是加强知识垄断。
所以在听到李密的话之后,刘谌语气不爽的说道:
“朕是让你寻找廉价的造纸材料。”
“这个廉价可不是说材料本身廉价,而是要让造出来的纸张廉价。”
“你完全可以用草木秸秆,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来造纸。”
“而不是这些造价昂贵的桑皮纸和楮皮纸!”
李密闻言神色一愣:
“可是陛下,除了这两种纸之外,其余的纸虽说是得来容易,且价格也极其低廉。”
“但是却不怎么耐用啊!”
“书写一本字典,所耗人力甚多,若是轻易损毁岂不是让人心疼?”
刘谌没好气的说道:
“朕为什么要让你去找廉价易得的材料造纸。”
“就是为了让字典易于传播。”
“你用这些桑皮纸和楮皮纸是不容易损坏,可是有几个人能用得起?”
“既然如此,朕为何不用竹简来撰写?岂不是要比桑皮纸和楮皮纸更加不易损坏?”
“朕要的是价格低廉,易于传播。”
“最好是人人都能买得起,而不是要将其视作什么珍稀之物!”
听到刘谌的这一番话,李密似乎有点回过味儿来了。
陛下撰写这本《汉语字典》,似乎不单单只是想把天下文字收拢到一本书里面这么简单。
但是还是那句话,就算是有了低廉的纸张,可因为誊写的问题,这些字典的稀有程度依然会很高啊?
当李密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之后。
刘谌却毫不在意的说道:
“李卿,你尽管把纸的成本往最低了压,至于誊抄什么的,朕自有妙计!”
李密对刘谌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
既然有这句话,李密便不再多想。
反正纸张的材料自己已经试验出来了很多,无非是把它们重新捡起来罢了。
“陛下放心,臣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