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章清仁今天可是多喝了几杯,一桌子好菜未动两口,这半壶酒已经是下了肚。清仁暗自感叹,老天有眼啊,好在天遂人愿,弟弟清源这才能平安到达关外。
夫人自是知道老太爷曾经的安排,问过清源之后也知道此次下山便不需回去,素娥把府里这边也是安排的妥当,那自然便叫清源常住这里。
夫人举杯道,长兄如父,这章府自是你们两兄弟的家,等着东跨院收拾完毕就搬过去吧,一是了却老太爷生前的一桩心事;二是在给清源物色个好人家的姑娘,也叫老太太安心便是。
席间大家都是安静,虽是阖家宴席可是难掩伤感之情。夫人叮嘱淑媛这身体便叫春荷扶着早些回去休息,看着老爷和清源各自喝着闷酒,一时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素娥看着淑媛退了席,随即叫几个婆子也先去休息会,这才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与老爷和夫人,留在堂上的柱子自是更加绘声绘色描述了那晚的情形。老爷和夫人自是听得犹如天方夜谭。
清仁举杯,感慨大千世界,无所不有,对四弟的所作所为大为赞赏,不仅是救了自家三嫂一命,更叫自己对道门之术有了新的改观。也是趁着酒劲清仁也说自己出为何忌讳鬼神一说,这其中之一便是因老太爷把年幼的清源送上山的缘故。
清源听到长兄对自己的牵挂和爱护,心中实在是羞愧不已,自己曾那般记恨父亲的所为,哪曾想家人竟如此期盼自己归来,而今伤了长兄和老太太的心,自己实属不该。
老爷喝得有些醉,夫人见此便提议回去休息,临走也告诉素娥和清源,现下还有些事务要处理,恐怕明天还得和老爷出去几日,家里就由你们多操些心,等着回来好好大摆宴席几天,一家人团团圆圆才是最为重要的。
清源喝点有点多,趴在被窝里一动不动,柱子见此便蹲在炕边,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就这么看着。
“四爷,您想啥呢?”柱子小声问着。
“我在琢磨要不要去广州溜达溜达。”清源慢悠悠的说道。
“啊?四爷又要跑路?”柱子大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的别这么难听。”清源笑嘻嘻的说,“广州可比这关外热闹,这真要娶了媳妇想再想到处看看都费劲了。”
“四爷这是被夫人的话吓到了?”柱子也听到夫人在酒桌上说的话。
“那倒不是,就是觉得没碰到自己喜欢的人,总是遗憾。”
“四爷还很新潮啊,我觉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错啊。”柱子说着。
“那你和茗丫头是谁搭的媒?”清源问道。
“没人啊,我进府之后才认识她,一来二去就熟悉了,就是我娘托陈娘禀的夫人和二奶奶,她们同意了就打算叫我们成亲了。”柱子如实说道。
“你看看,这不还是你们熟悉在前,才能有下文不是。”清源倒是一脸羡慕,“谁知道这娶进门是俊是丑,是胖是瘦啊,品行如何呢。”
“那四爷您打算娶个什么样的夫人啊。”柱子真是好奇。
“我也说不上来,总得是投缘吧。”清源说着,脑海中忽地浮现出沈明和小禄子在火边依偎的样子来,那小禄子也就是不会生孩子吧。
“扑棱”一下清源猛的坐起,自己都想的什么乱糟糟的,怎么会想起他们两个。
“四爷,这又想起啥了?”柱子忙问道。
“快回你屋去睡觉,明天还得去清水观呢。”清源轻咳一下。
“啊,还去?这老爷夫人没出门,您就敢出去,小心家法伺候啊。”柱子担心道。
“恩,也是。”清源看着柱子,想了想,“你明早去和德文说下情况,清水观指定是要去的,只要等着去接就好。长嫂不是说了明日就出门嘛,估计咱们也快。”
吃过早饭,老爷夫人便准备动身,清仁可是对这个四弟交待了,老实在府里待着,若再敢丢个纸条就跑,小心打断你的腿;反正老太太说了,你的事她老人家是全权交与我打理,胆子肥你就试试,还有这小柱子胆敢包庇就一并家法伺候。
清源将几人送至门外,长兄清仁则是一把抱紧清源,叫他一切安心,有哥哥在定不会叫他再离开自己半步。
清源抹了抹眼泪,长兄的种种叫自己受用的很,也惭愧的很,看着马车远离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