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龙泪流满面,神情极为凝重,那满是泪水的眼睛似乎要冒出火一般。
“苗师傅至今不见踪影,故此有这样推测,还请大龙勿怪我和源哥,我二人绝无冒犯你父亲之意。”德文也不忍大龙听到这样的结果。
“若是旁人说起这样的话我或许是难以接受,可是对于源哥和您,我必是相信。”大龙捂住脸重重地叹口气,“源哥所讲我自是没有异议,就是父亲惨死在苗师傅之手,叫我实属愤恨。”
“大龙,恕我刚才所言有不敬你父亲之处,还望弟弟见谅。”清源语气真诚,也是怪自己性格过于执拗,有些时候不应只注重那些线索和证据。
“源哥——”大龙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抓住自己肩膀上清源的手,“源哥,您和大家如此担心我和大虎,我哪里会有埋怨之意啊。”
“你和大虎都是我的好弟弟——”清源哽咽着不忍再说下去,可有些话还是要说的,“咱们还是要早点打算为好,眼下此地不宜久留。”
“源哥的意思?”大龙有些不解。
“我总觉得此事绝非看上去这么简单的。”清源正色说道,“你和大虎先搬去我那里,待做完你父亲的法事,你们就和我回府里再议。暂时就将这铺子关上些日子。”
“源哥,我——”大龙欲言又止。
“我自是不希望吕大哥的手艺无人再续,再者你们哥俩也不会给我增添什么麻烦,哥哥绝不会丢下你和大虎不管的。”清源紧紧按住大龙的肩膀。
大龙知道自己头脑虽是简单,却也能听出父亲和苗师傅二人身上疑点多多。或许源哥还要再进一步调查,亦或给故去的父亲和我兄弟二人留有脸面,应还有很多事不方便讲出来,不管这事有无结果,自己和大虎绝不能给源哥带去任何麻烦。
大龙内心亦是十分纠结,若只是自己一人倒也无所谓了,可大虎若要有个闪失怎么办?一想到大虎自己的确是犯了难。大虎也都十几岁了,现今家中发生这样的变故,怎么说我也得征求下大虎的意见才好。
老胡看着天色还早便要赶回府去,并将小六子留在了清源这里,刚才四爷对大龙所说的话自己也是听得清楚,看来得再增派几个人过来,绝不能叫四爷发生什么意外才可。顺便把清源的想法禀告给老爷,这府里留人还得要老爷和夫人点头才可。
德文想要再劝慰下大龙,清源见状便留下六子陪着他们,自己和柱子就去“明德居”看看麟祺。
清源见柱子一直沉默不语,自是知道他为大龙的事担心。当二走到码头边的大树下,柱子忽地抱住清源,那眼泪也是吧嗒吧嗒的直掉。
求求源哥了,可别叫大龙和大虎出现什么意外。他们哥俩要是不同意和您回府,我就去找胡大爷来,把他们都打晕了绑了去。源哥,我是打心里希望大龙能好好的。源哥,要是大龙执意不来,求您在红枫镇上给他哥俩弄个铺子吧,起码离的咱们近了也好能有个照应。
“这青天白日的,你这个样子可别叫人误会了。”清源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好,好,都按你说的办。”
清源刚要再开口,眼见几人骑马由石桥方向而来,忙意拉过柱子躲在了树后。
离得越发近了,清源眼尖看到其中一人是客栈少东家,身后还背着一把火枪。几人在“明德居”院前下了马,没过多久其中一人又拿了个包袱出来,一行人快马扬鞭的又朝红枫镇的方向驶去。
清源看到店中还有客人用饭,便和柱子绕到后院的便门进到厨房,看到小禄子正汗流浃背地炒着菜。
“麟祺呢?”清源轻咳一声,随即小声问道。
“少爷和沈明在前面忙呢。”小禄子见清源神色紧张,“怎么了,源哥。”
“刚刚进店那几个是什么人?”清源又问。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马上去问问沈明。”小禄子忙擦了擦手,说道。
“我去便可,你还是忙着吧。”清源笑笑,“适才看到有人背着火枪进店,我也是吓了一跳。这兵荒马乱的世道,还是得小心点为好。”
沈明和麟祺正在收拾桌子。麟祺看见清源只是呲牙一笑,便又顾着忙自己手里的活计。
“沈大哥,刚才那些是什么人?”清源低声问道。
“来了几次,每次来吃饭话都不多,吃完也是立马给钱爽快的很。”沈明看着清源一脸的严肃,又问道,“源哥,怎么了?”
“我刚才见到有人背着火枪,那日麟祺还说店里的食客有人带着刀,是不是说的就是他们?”清源说道。
“对,这几天他们来的勤,我也留心看过,来来回回的也就这么几个人。”沈明说道,“昨天他们定了些玉米饼,这不刚才过来取了。”
客人陆续的结账走人,清源才将大龙的事和他们讲了一遍,自是怕沈明和小禄子担心,很多细节都做了最大的删减。
清源打算叫大龙和大虎随自己回府住上些日子,现下也想问问沈明和小禄子的意见。二人一听纵是万般不舍,自是知道清源处处为那哥俩着想,尤其这些日子大龙的确是精神恍惚的,看来的确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沈明心中自是舍不得,趁着麟祺给清源和柱子拿吃食,将小禄子拉倒里屋,悄声说了几句自己的想法。
小禄子拄着下巴,歪着头想想倒也不错,若是这样也可。小禄子这些日子也是想通了,自己也不是什么怪物,哪里就会见不得人了。沈明这爷们的脾性自己可是清楚的很,若是他认准的事,哪怕十头黄牛也拉不动他。
清源见到两人嘀咕了有一会才从里屋出来,自是也不便多问。沈明这回倒是耐住了性子,拱手对清源说道,小源,若是此事办成了,到时候还得麻烦章四爷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