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若叫嚷道:“明明褚欢也有嫌疑,凭什么只关我一个?”
陈氏愤恨道:“因为你嫌疑最大!欢儿跟你不同,她有人性,再怎么着,也不会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
“最好祈祷你妹妹平安回来,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为父亲手结果了你。”端国公盯了褚若一眼,让人把她带下去,“多派几个人看着。”
褚若被带走,褚欢轻轻翘起唇角,垂下了眼睫。
京府衙门收到报案后,立即上报了知府,知府不敢怠慢,半夜爬起来,召集所有人手,出城赶往狮子庙。
到狮子山脚下时,东方天际刚刚露白。
知府命令兵分两路,从西北两侧悄悄潜上山。
但山上路口有人望风,在快接近破庙之时,歹徒察觉,慌里慌张地跑回去报信。
“不好了!山下来了一堆官兵!咱们赶紧跑吧!”
刀疤壮汉惊道:“哪里来的官兵?难道他家里人报官了?”
除了赵林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褚煦的真实来历,更不知道会有官兵过来,因此这会儿慌得很。
赵林也做出慌张的模样,抽出大刀,一把拽起瘫在地上的褚煦,推着他出去。
“走!快点!不然老子现在就砍了你!”
“唔……”
褚煦双腿早就冻僵了,根本走不动,想开口求他们放过自己,又发现嘴唇麻木,完全说不了话。
“废物!”赵林骂了一句,只得叫个兄弟来,一起拖着褚煦走。
等一众官兵摸上来,几个匪徒已经离开,往山下逃去。
“快追!救出人质的有重赏!”
赵林一行在前面跑,官差们就在后面追。
直到日上三竿,几个同伴陆续被逮,赵林眼看时机差不多,行至一个陡坡上,把褚煦推了下去。
陡坡上全是凸起的石头,褚煦一路滚下,被撞得浑身散架,没剩一处好皮肉,最后脑袋撞在木桩上,彻底昏死了过去。
官兵过来把他扶起一看,惊声呼道:“怎么是个小孩儿?”
知府按照端国府的要求,谎称被挟持的是位大户人家的公子,但他们以为是成年人,没想到是个孩子。
知府跑过来查看,也吓了一跳。
“怎么……怎么会这样?”
不说是端国府三小姐吗?怎么是个半大的小子?这孩子也是端国府的吗?
“附近再仔细搜一搜,看有没有别的人质。”
下完命令,他又命下属背褚煦下山,送进城医治。
没多久赵林也落网,五个歹徒被押送回城,关进了京府大牢。
官兵们并未在搜到第二个人质,知府便有些忐忑,一面请了大夫过来,一面派人去通知端国公。
经过审问,五个匪徒各自招供了背后指使人以及作案的详细经过等。
审案人员将其尽数记录在案,上呈给知府过目。
知府看了,瞳孔震颤,仿佛拿在手里的不是供词,而是一只烫手山芋,连忙扔在了桌上。
正当他考虑要不要将供词往上呈时,书吏跑来禀报道:“大人,端国公与端国夫人到了。”
“快请。”知府缓了缓情绪,将供词拿上,转身过了长廊,来到待客的厅上。
少时,他见端国公夫妇神色匆匆进来,身后还跟着位身披柳绿色斗篷的姑娘,忙把头埋低,迎上去作揖行礼。
“下官见过端国公,端国夫人。”
实在顾不上礼节了,陈氏开口就问:“人呢?我儿子怎么样了?”
他们现在已然知晓,昨天被掳走的不是褚瑜,而是褚煦。
一是知府报来的消息称,救回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二是,就在出门前,褚瑜现了身,证实了她整宿都在香堂列祖列宗面前诵经念佛。
知府又答:“在后面厢房里,伤得比较重,大夫正在抢救。”
陈氏一听,脸瞬间白了下去,旁边的褚瑜扶住她,淡淡地道:“娘,您没事吧?”
“我要去看他,我要立刻看到他。”话刚出口,泪珠已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端国公嫌她在外人面前失态,皱了皱眉。
知府未敢抬头,垂着眼帘道:“下官这就命人带路。”
于是唤了个小吏来,送他们前往后院。
这会儿大夫才给褚煦包扎完各处的伤口,正坐着写药方。
陈氏见床上躺着的儿子浑身裹满了绷带,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就要晕厥。
“怎么会伤成这样?情况如何?大夫?”
那大夫见他们穿着华贵,气度不俗,便知是高门贵族,所以也不敢轻慢,即刻起身答道:“回夫人,小公子身上全是擦伤,此外还有三处重伤,断了一条肋骨,两条腿……”
陈氏睁圆双眼,嘶声问道:“两条腿怎么样?”
“两条腿骨头全断了,恐怕往后再难行走。”
“你说什么?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儿子明明好好的!”
陈氏崩溃大哭,再站立不住,倒了下去。
褚瑜搀着她到榻上坐了,往床上看去,心下只有两个字:“活该。”
“是谁干的?什么人干的?”端国公怒火中烧,连声问了两遍。
知府低着头,好生为难,半晌没敢答话,只默默地将供词交给他看。
端国公接过来,看到赵林那份,惊怒交加之下,险些把供词撕掉。
“那个畜生人呢?带过来!”
知府答应着,亲自去了趟牢里,将赵林提出来,押到端国公面前。
端国公一脚踹过去,厉声问道:“你供词上所言,可是真的?”
赵林爬起来跪着,颤颤巍巍地说道:“小人不敢撒谎,大小姐给了小人三百两赏银,要小人找几个帮手,把三爷绑出来弄死,还要小人往府里送信,以交付赎金为由,把二小姐引出来,也弄死,她说三爷的命比二小姐的命值钱,老爷与太太一定会让二小姐去的。”
“大小姐给小人喂了肠断散,小人若是不按命令行事,就会穿肠烂肚而死,小人为了活命,只能……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