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之鹿放下婚戒和生日礼物离开,
瀚蓝湾大平层偌大的客厅,就只剩季家三口面面相觑。
季煜涵看着那枚在出发去清平寺前他亲手为林之鹿套上的婚戒,此刻静静躺在礼物包装盒上,看得他出神。
贺澜看向自己儿子:
“这事到底是你的错,你要不要去把小鹿追回来,好好说说?”
季煜涵此时心浮气躁,不耐说了句:
“追回来接着闹吗?随她去吧,闹够了她自然会回家。”
贺澜很不满意余雪薇的插足,把不满都发泄了出来:
“你跟余雪薇到底什么回事?
以前就让你远离她你不听,结果你出了严重车祸,她就跟人跑了。
现在她才回来又闹得你家宅不宁,你还要留她到什么时候?”
徐枝章也头疼叹息这破事:
“娶妻娶贤,家宅安宁,你才能无后顾之忧的忙事业。
余雪薇那小家子性子,每次你跟她一起就没好事,你自己是掌权人,这点还看不明白?”
季煜涵被点到不堪处,更烦了,语气冷硬的答一句:
“林之鹿不过就是闹闹,不会真离婚。”
徐枝章到底是更有阅历,客观评了句:
“小鹿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做决定肯定深思熟虑过,你确实过分了,打算如何收场?”
季煜涵自己也很茫然,他没想过跟林之鹿离婚。
但是今天被几人目睹了出轨事实,林之鹿生气在所难免,跑了正好也让她冷静冷静,等她冷静下来,他们再谈。
他想当然的以为女人都像余雪薇那样,无非是多送名贵珠宝奢侈品,哄哄就好了。
多花些钱跟心思罢了,只要花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季煜涵自觉很有把握把人哄好:
“我尽快把余雪薇送走,不碍她的眼,哄哄她就好了,我们不会离婚。”
贺澜瞪了儿子一眼,要不是自己亲儿子,都想骂句渣男:
“你要是不把余雪薇送走,我会亲自帮你送她一程。”
徐枝章看了眼满脸阴沉的季煜涵,默默叹息:
“你自己做下的事,自己想吧,但愿你今后不会后悔,阿澜咱们走吧,回老宅。”
说罢离开了瀚蓝湾。
一直在房间内偷听的余雪薇见人都走了,乖巧的出来坐在季煜涵身边,依偎着他,像菟丝花那样依赖他,让他感觉被需要。
季煜涵不耐的推开她:“明天李辉会给你安排其他住处。”
余雪薇听到这话感觉天都塌了,今晚她以为她会是最后赢家,只要季煜涵跟林之鹿离婚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在季煜涵身侧,出双入对。
甚至还肖想起季太太的身份。
现在季煜涵让她搬离瀚蓝湾,是不打算跟林之鹿离婚,要放弃她的意思吗?
于是她换了副惶恐无助的眼神试探着:
“阿涵对不起,我没想过破坏你家庭的,但是林小姐非要离婚该怎么办?
我去跟她道歉,跪求她原谅好不好?
只要她肯回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季煜涵烦躁的按了按突突的太阳穴:“我不会离婚,你明天搬走,别再出现在她面前。”
余雪薇这会是真慌了,她已经不年轻,再抓不住季煜涵,担心色衰爱弛,男人的旧情也就那么一点,她耗不起。
于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装做缅怀从前的受伤模样:
“如果我们也有孩子,现在嫁给阿涵的是不是就是我了,而不是看着你跟其他女人结婚生子?”
说罢,眼泪盈满了眼眶:
“阿涵都不知道我多羡慕林小姐,可以名正言顺站在你身边,我只想默默站在你身后能看到你,陪着你就满足了。”
这会眼泪落了下来:
“这小小愿望,都要被林小姐剥夺掉吗?阿涵现在要赶我走了吗?”
这些话,果然把季煜涵拿捏得死死的,又再次被死去的记忆攻击,季煜涵刚才的理智又被旧情压制,到底又心软放低了底线:
“我会给你在附近买个房子,不会委屈你。”
余雪薇听到这才肯破涕为笑,一把扑进季煜涵怀里依偎着她,娇羞的将脸靠近他脖颈处撒娇:
“阿涵,你对我最好了,我会乖乖听话不去打扰你跟林小姐的。”
“只要你们好好的,我干什么都可以,搬走也可以。”
季煜涵到底没推开她,只是透过她,想着林之鹿,如果林之鹿也像她这样依赖他,需要他,仰仗他。
做他的依附,该多好?
季煜涵拿起林之鹿放下的婚戒及生日礼物,拾起地上的白玫瑰花束和林之鹿给她定制的衣服,离开瀚蓝湾,驱车回了江岸别墅。
可此刻迎接他的,只有黑灯瞎火。
他以为她闹够了,生完了气就会回家,可显然林之鹿并没有如他所想。
季煜涵狠狠咬牙暗骂了句:“林之鹿,你好样的!”
他独自进屋开了灯,将提着的花和衣服,礼物、婚戒,统统丢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整个人仰靠在沙发上,闭眼按着发疼的太阳穴。
回顾着近期发生的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变的?
睁眼时,他看到茶几上漂亮的水晶花瓶里,早已经枯萎的插花,才意识到林之鹿似乎已经离开这个家很长时间。
他起身,将那碍眼的枯萎的花丢到了垃圾桶里,拿着水晶花瓶到水槽前清洗干净,换了水,将今晚的白玫瑰花束解开,一支支抽出来插到了花瓶里。
这时候才看到林之鹿娟秀的字迹写的贺卡【祝季先生生日快乐~】。
他小心翼翼收起了这张贺卡,像收起她的真心。
把漂亮的白玫瑰插花端回茶几上,这个家,才顺眼多了。
季煜涵坐回沙发上,拆开了林之鹿送他的生日礼物。
是一双款式简约,硕大但低调的钻石袖扣,在大厅水晶灯的映射下,闪着华贵光芒,熠熠生辉,礼物盒子里也有林之鹿手写的贺卡【祝季先生生日快乐~】。
还有新定制的西服衬衫各色领带,他想他是被她真心以待的。
既然付出了真心,她又为什么要那么轻易开口说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