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一个徒弟吗?”
安明想可能没有那么快会得到回复 但是要勇敢的尝试!
店内很安静,只有走路的声音,安明有一种错觉,这不是理发店,像殡仪馆。
过了好一会还没有得到回复,还是很安静,似乎安静的都能听到空气摩擦的声音。
安明感觉过了很久来来往往走路的声音消失了又来,来了又消失,老板娘突然想起店内还杵着这么一个人,“你还在上学,怎么做我徒弟?”
她的声音很温柔,温柔中夹带一丝冰冷。
“我可以利用假期,只要放假我就过来师父这儿干活,行吗?”
安明想在这的做学徒的初衷是为了活着,要活着就要先有口饭吃,是眼前的师父最先给了她这个机会。
“好!”过了好一会,“我不要求你的报答,你只要知道你在做什么。”
她同意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在师父答应之前安明还在想如果师父答应后她发誓一定要报答师父收留她的善心。
”你吃饱了吧,就可以过来试试剪刀找找手感。”
这么快吗?安明才刚刚成为师父的徒弟 ,就开始传道授业了。
“怎么,不愿意?”
安明的这双手从小干农活,或者拿笔,拿剪刀理发是第一次。
第一次拿剪刀给别人理发,差点把客人的耳朵剪出血,这剪刀是一点也不听话。
“慢慢来,多练习就好了。”
对于这种挫败师父总是很温柔的安抚安明。
时间长一些后,安明发现来这儿理发的客人都是师父十几年积攒下来的老客户,对师父很信任,每次师父说,“老人家,让我新收的徒弟给你剪头发,行吗?”
他们都是很爽快的答应,哪怕安明这一次真的剪的不好,那人也是笑嘻嘻,“下次就好了。”
安明心想这些人怪好嘞。
等待真的闯了大祸之后她明白,并不是所有的客人都好说话。
有一次给楼上一位客人染头发,结果没有把染发剂涂抹均匀,耳朵旁边漏出来几根白发,那客人指着安明的鼻子大骂她,“学的什么玩意!要不是看在你师父的面上,我今天都要打你了!”
她吓坏了。
“以往你犯错都是你师父给你兜底,现在你师父不在,看谁还敢罩着你!”
安明拼命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态度低到尘埃里,师父不在,她无论如何都要把客人服务好,不能砸师父是牌子。
没想到那人还是不依不饶,骂了安明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内安明边哭边低头哈腰,此时多么想念师父。
那几日安明吓得不敢上手给别人染头发,怕被骂。
“胆子那么小吗?要是这样那就别学了。”
“不是!我胆子不小。但是师父你不知道楼上那女人骂的好凶,这一辈子都被她骂光了。”
安明回想起来,还是很难过,想不明白她只是犯了一点小错,而且耳朵上真的只漏掉一点点,多出来一几根白发而已。
“你的一点点,可会在客户眼中放大的。我们理发行业要的是精益求精,要不然客人都套走了,还挣什么钱?”
这时店里来了一位客人,安明不敢上手。
“哟,小张,收徒弟了?”
“是啊,让我徒弟给你试试?”
安明连忙摇手,“不要—”
“小姑娘,胆子小可做不理发师!”
“别说我徒弟了,她是被骂怕了。”
师父拿起推子准备要上手给客人剃头,这里基本上都是老客人,师父都知道他们要什么发型,长期的默契根本不需要语言沟通。
安明搓洗这客人用过的毛巾,有一句话她一直想问今天就鼓起勇气问了出来,“师父,你收费那么便宜,还怎么挣钱?”
师父收费非常便宜,洗剪吹只收客人5块钱,除去水电,连人工都不能算,一算就亏。
“来这里剪头发的都是老邻居,当年小远阿爸走的时候,他们帮了我很多,我要感恩!”
师父的老公,客人们都让安明喊她师公,但是安明都没见过他,只在客厅里看到过遗照,确实很帅,而且还文质彬彬像个读书人。
但是师父说他刚认识的时候就是一个码头工人,杠大包的,还冒充北小开,骗了好多小姑娘。
最后被人识破真相,年纪也大了,只能找来北市开理发店的师父。
师父被他的外貌吸引,师公需要师父的金钱,可能师父爱师公,但是师公不爱师父。
听到很多小道消息,师公喜欢拿着师父挣的钱去歌舞厅找舞伴,只要是下班或者休息天都会泡在舞厅,没钱了就找师父要。
“那我还叫他师公,开玩笑,就是人渣!”
“哎,不许这样说,你师父可吃你师公了,为了给他看病,钞票花的像流水。”
“这么爱—”
当然别人说的话不能全信,大多数人都有八卦的心态,只能看到侧面。
”我的这男人啊,花花肠子也是有的。不过刚开始谈朋友的时候对我是真好,不嫌弃我是外地人,一心一意对我,是有了小远之后才变的心。”
”师父,那他为什么变心?”
师父说了一半不说了,安明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师父不说了,突然说,“安明,你明天就要回学校上学了吧?”
第二日她要开学读书去了,晚上的时候需要和师父告别。
“安明,在学校里要好好同学相处,有时候有委屈要忍着,忍过去就好了。”
“师父,没事,我会的,之前被客人骂,我只哭不回嘴,去学校上更简单了。”
安明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好,就准备要走了。
“来,安明,这是你这半个月的工钱。”
师父拿出几百块钱送到安明的手上。
来的时候,说好安明是学徒,有工资,但是比较少,等待转正后再按正式工来给。
刚开始,安明想要日结,但是每天饭都是在这里吃 ,睡也睡在这里,基本上没有花销,所以月结,安明也没有意见。
但是现在师父救给她,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今天下午那泼妇除了骂过她之外还告状了?师父不要她了。
“师父--”安明想解释一下下午的事情。
“安明,你这段时间辛苦了,这个是就当奖金,你要去学校,如果没有钱,日子难过的,这个你拿着用。”
还好,还好,师父没有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