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君是孩子的爸爸,他可以出这钱,但是安明从来就没想过问他要钱。
从嫁进陈家门开始,她一直认为把自己孤立。
或许大阿姨的话太深入心灵,“阿君的钱,你不能动!”
现在看来除了这个房子外,陈君已经是负数,他欠了贷款公司的钱,还有银行的钱,这个房子迟早要卖掉。
但是安明期望可以晚一些,还有一年他的户口就能过来,到时她就可以享受北市给外地媳妇的福利,她和女儿日子就会过的轻松些。
至少女儿的医药费不用再发愁了。
今天就诊又花了六百块钱,看着银行卡内的余额一点点变少,心里有点慌。
她早上已经联系好之前公司部门的老大,那是她曾经的伯乐。
她想兼职。
可是最近经济不景气,好多行业都受到影响。
“明明,我想帮你,可是公司才裁员了一批又一批的新人…”
安明知道她所处的这个行业受影响最大。
因为是第三产业客户服务,经济缩水,就会减少订单,订单减少之后,所需求的在线人员就少,像安明这种熟悉一线的员工很容易被裁员。
“老大,我知道了,没事!”
她能做到工作越来越少,本来老大给他预留的岗位也被别人占用。
现在她突然想到或许自己可以写小说挣钱。
然后她翻出几年前在某点上写的文字,那是最早的穿越小说,自己写的幼稚可笑,但是不失一种创新,她想再试试。
小作文写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卡文了,转身看一下女儿,对面的小邻居又在教女儿认字。
那个小姑娘七岁,已经上一年级,总喜欢和女儿冰冰一起玩,她也喜欢这个孩子。
只是不知道如果她们搬走了,这孩子会不会舍不得。
这美好的日子安明希望能过慢一点。
突然手机响起,是阿君的来电,不知道这家伙出去会友结果如何,她很好奇,接起手机,“安明,你还有钱嘛?转给我,快!”
阿君听到之后立刻回道,“没钱!”
然后挂断。
可是手机还像打了兴奋剂一直不停的响。
“阿姨,你的手机在响。”
是那个和女儿一起玩的小姑娘,安明知道这孩子是好心,强忍着心中的愤怒,“都是广告。”
最近确实手机里好多广告推销的,“我妈妈也是总是接到广告推销的,你把它拉黑就行了。”
小姑娘的提醒给了安明提示,她决定把阿君的手机拉黑。
这个男人太不争气,怎么能这样,身份证都收回来了,还能找她要钱,他难道就没脑子,自己这一段时间一直带孩子康复治疗跑医院,北市的大小医院几乎都被她跑遍,难道他一点感觉都没?
还记得有一次安明预约好医生,赶到儿童医院。
看着密密匝匝来来往往带着孩子前来就医的家长,心里那个急,肉体那个累,真不知道当时多羡慕两个或者三个家长带娃看病的家庭,心想或许他们的孩子前辈子拯救了太空。
出生在安明肚子里的孩子,累了就坐在她的双脚背上,困了,她强撑着酸软还在发烧的身体抱着,让孩子枕在她不宽厚的肩膀眯会儿。
孩子安静地跟着我在人流中排队,三岁半,四岁不到的小小人儿不曾有半点抱怨和不满。
有时太无聊的时候偶尔前面大部队里还会上演一出你来她往的弄堂里大妈式的吵闹。
前台的护士看实在太吵的时候就会过来:“你们都少说两句,医生在里面坐诊,总会轮到的,急什么!”
有一两个不服气的家长就会回怼:“你说急什么!你来抱着孩子排队站两个小时试试!”
此时叫号系统还没完善,排队等医生的情况时有发生。
像安明这样几乎把北市全部医院跑遍的,经常看到孩子家长吵嚷等待医生时间过长的机会总是有一些,但是肯抱着陪伴孩子前来就医的家长,也都是十分善良又有爱心的,给孩子看病就医的焦虑心情都是相通的。
安明不会忘记她的女儿有多坚强。
纠正脚弓的鞋垫穿了半年有余?,无数次脚底磨出血泡,然后结痂然后再次出血,她想尽办法搅尽脑汁买各色好看又好玩的鞋子,让她心甘情愿哭着穿垫有矫形鞋垫的鞋子。
穿了半年之后脚弓没有出来,还是平的,功能也没有进步。
虽然已经适应了矫形鞋垫,但是胖乎乎的小脚变瘦了,没有这个年纪应有的灵巧轻便,走在地板上总会发出沉闷的声音,隔壁楼下的阿姨找到我家:“你家孩子走路声音太大了,蹦蹦的响,吵到脑袋疼!”
安明记得她,第一次搬
搬过来的时候,她还送了一碗馄饨给他们吃,安明回了一套碗的回礼。
“你怎么乱回!”
这件事情被阿君唠叨半个月,她也是第一次做人,这些礼俗没有人教她。
因为女儿的走路声音,从此两家交恶,这是她没想到的。
她也想尽快治好孩子的脚,但是医生都找不出病因,无从下手,“疑难杂症,只能等待科学进步!”
后来安明又去了一趟市儿童医院,找到了她女儿当时住院时的护士长,孩子一岁半时高热惊厥伴有手足口病就是在这里住院的。
当时她十分不理解,才一岁半的孩子为什么家长不能陪护?
或许医生有医生的理由,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她找她有事。
当时医院仅让安明提供了两瓶水后,七天内再也不允许他们看孩子。
陪护的护工告诉安明吊盐水时,孩子双脚要被绑起来,她说:“他才多大,你们给绑起来?”
护工却道:“正是因为小才绑起来,不绑起来要乱动的,我们没有那么多人专门看着。”
她七天后来医院接孩子的时候,孩子已经不认识安明了,眼神无光呆滞,面色苍白,双脚青紫,下垂无力的耷拉着。
她心疼的眼泪要出来却不敢哭。
安明的知识和信息是有限的,当她自己无法从医生那里得到可靠及时的治疗信息时她想求助比她知识和文化背景更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