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奶粉店结清账以后我当即给卜顺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找个时间,把然然改姓的事处理了,省的我心里老念叨这个事,这次他倒是很干脆。
处理完然然改姓的事,我接到了杨丛的电话,他正在李香云的饭店等着我,让我赶过去,说有很重要的事。过了十来分钟,我骑着电动车载着然然来到了李香云的饭店,杨丛看了看然然,问我能不能把然然交给李香云照看一下,我说然然太小,长时间见不到我她会哭闹,他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什么。我把电动车放在李香云家饭店门口,带着然然坐进了杨丛的灰色轿车。
“有啥重要的事?”杨丛启动轿车,我询问了一下。
“你知道今天是啥日子吗?”杨丛说。
“啥日子?”我想不出今天有什么特殊。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忘了吗?”
“你看我这脑子,不好用了。”其实他的生日我从来没有记住过,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是有点自私的,不仅他的生日没记住过,卜顺的生日我也没记住过。
“还记得你第一次给我过生日吗?”
“当然记得,那是你十八岁的生日,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杨丛十八岁生日那天,我们俩是在他家里度过的,当时他父母到外地贩卖苹果,家里只有我们两个,那天我们都喝了一些酒,然后我晕晕乎乎的躺在了他的床上,他趴在我耳边说他希望在自己十八岁生日这天做一件意义非凡的事,我问他想做什么事,他说他想跟我要一件东西,我问他想要什么,他说他怕我不愿意给他,我趁着酒劲说他想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他,就这样杨丛要走了我的女儿身。
“咱们今天去摄影店拍几组照片,纪念一下。”
“这有啥好纪念的?”
“纪念我们的爱情。”
我们到县城随便选择了一家婚纱摄影店,拍了两组亲密接触的照片,然后又一起到蛋糕店定了一个十寸大的生日蛋糕,之后又买了些饭菜和酒水。这些事办妥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了,等我们走进宾馆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
在宾馆里,杨丛趁然然只顾得吃蛋糕的时候把我拉进了卫生间,我知道他今天最终的目的,就算我再怎么情愿给他,我也要保持克制,毕竟我从李香云那里了解了黄静美的脾性和为人,我怕到时闹得沸沸扬扬不好收场,因此在他对我有过分动作时,我阻止了他,还好他没有执意为之,如果他再三要求的话,或许我会妥协。
接着我坐在床上,杨丛枕着我的腿,我们开始了回忆性的聊天。聊了半个小时杨丛竟然安静的睡着了,我用手抚摸了一下他有些胡渣的脸颊,然后沉入若有所思的状态。眼前这个男人给了我平生第一段恋情,在那个青涩懵懂的年纪,他让我体会到了美好又神圣的爱情,他是我作为女性的第一个男人,或许是先入为主的原因,他才会经常出现在我的梦境。梦境里时常重复的场景正是我和杨丛小心翼翼的第一次,尽管那一次他让我感受到了锥心刺骨的疼痛,但也给我带来了身体上的欢愉。
半个小时后,杨丛惊醒过来,从他慵懒的表情来看,如果不是然然的吵闹,估计他会继续沉睡下去。
“好几年没像今天这样安详的睡觉了。”杨丛用手挑了挑我的头发说。
“可能是你太累了。”我说。
“这些年常常梦到你。”他的右手转移到了我的脸颊。
“其实我也经常梦到你。”
我说罢,杨丛的右手从我脸颊滑落下来,然后伸进了我的上衣里面,我下意识的用手阻拦了他,不过我的手很快被他挪开了。接着杨丛趁机要脱掉我的上衣,我顺从了他,然后他解开了我短裤的纽扣,我依旧没有反抗,虽然我有意成全他,可是然然却在一旁突然大哭起来,吵闹着要回家,我不得不重新穿好了衣服,又对他说了句非常抱歉的话。
晚上躺在床上刷娱乐短视频时,我收到了杨丛转来的五千块钱,他说这是给我补过生日的钱。第二天晚上,杨丛又一次给我转了五千块钱,我问他无缘无故给我转钱干嘛?他说我现在没有经济来源,处处都需要花钱,让我放心的花,不够了再告诉他。我说了声感谢的话,然后又说了句以后有钱了再还给他,他说不用和他那么客气。第三天晚上,杨丛再一次给我转了五千块钱,他这样接二连三的给我转钱,让我产生了一定的压力,让我不知该如何定位和他的关系。于是我对他说:“不要再给我转钱了,我怕以后还不起你。”
“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和我那么客气,我又没说让你还。”杨丛说。
“可是你这样三天两头的给我转账,我有点不好意思。”
“没啥不好意思的,我就是想帮帮你,你也不要有啥心理负担。”
“你挣钱也不容易,还要养活一家子。”
“这个你不用操心了,把钱给我爱的女人花,我乐意。”
“物是人非了,别想太多了,你还是好好过你的日子吧!我也有我的路要走,咱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的。”
“你这样说,我很难过,以后别再这样说了好吗?”
“我说的是事实。”尽管我如此说,杨丛又接连给我转了三天,并且每天都是五千块钱,这样算下来,这六天里他一共给我转了三万块钱,每次我不想接收他的转账,他都会把上面和我说的那些话重复一遍。
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我接到了杨丛的电话,他说他现在在秋菊庄,问我能不能出去一下,他特别想见我。我看了看旁边的然然,她早就进入了梦乡,我小心翼翼的穿着睡衣下了床,披上一件外套走出了家门。杨丛把车停在了秋菊庄的最东头,以前和杨丛恋爱时,我和杨丛就经常会选择在庄东头约会,那里有一栋无人居住的二层楼房,前后左右五十米都没有人家相邻,当时已经荒废十来年了,杨丛用石头砸开了门锁,我和杨丛进去以后发现里面所有家具一应俱全,只是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我们打扫出一间卧室,变成了我们约会的窝点。听庄里人说那栋楼房原来的主人在庄里很富有,之前平水镇最早最大的超市就是那栋楼房的主人开的,有一年他们家开车出去旅游,出意外死在外面了,当初他们家有个七八岁的女儿因为感冒发烧没有跟着旅游,躲过一劫,从那以后小女孩被她外婆带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算起来那个小女孩现在也应该和我一样大了。那栋楼房至今依旧安然无恙的存在着,后来每当经过那栋楼房时,我都会不自觉的望上几眼,虽然不是我家的楼房,但也埋藏着我难忘的回忆。
秋菊庄有两条大路,南北走向一条,东西走向一条,秋菊庄正中间是一个南北方向和东西方向交叉的十字路口,我家在庄北头,正常情况下从庄北头走到中间十字路口大概需要四分钟,从十字路口再到庄东头大概需要五分钟,因为夜路不大好走,我用了十几分钟才走到杨丛停车的地方。
“大晚上咋来了?”我坐进车里问,杨丛没有回答,先是抱住了我,片刻间他竟然哽咽起来,我继续问他:“一个大男人,咋还哭上了?”
“我需要你,我要离婚,我想和你在一起。”杨丛情绪激动的说。
“你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一个爱你的老婆,两个可爱的儿子,别瞎胡闹了。”我又何尝不想和他结为夫妻呢?天知道我说出这些话有多么违心,可是种种原因注定我们今生不能结为夫妻,我外公那边的问题暂且不说,单单黄静美的存在已经让我忌惮万分了,如果我破坏了杨丛和黄静美的婚姻,黄静美把我碎尸万段也不是不可能。
“那你为啥离婚?你这一儿一女不是更美满吗?”
“我的情况一言难尽,总之你别拿离婚开玩笑,你们的婚姻又没有裂缝。”
“可我真的不爱她,我爱的是你。”
“现在不是爱不爱的问题,是你肩负着家庭的重任。”
“总想每时每刻见到你。”
“我明白你的心,行了,见也见了,你该回去了,我也得回去了。”
“不想让你走。”杨丛把我紧紧抱在了怀里,我挣脱不开,只好乖乖的依偎在他怀里,片刻后他试探着脱掉我的睡衣。
“明天再给你吧!万一我女儿醒了看不到我,再出意外就麻烦了。”
“那你明天别再带你女儿了。”
“我把她交给我奶奶带一天。”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我如约坐进了杨丛的轿车,这次他没有带我到宾馆里,而是把轿车开到了沙里河的堤岸上。
“为啥不去宾馆?”杨丛停下轿车,我说。
“这里比宾馆安全。”杨丛回答说。
“你是不是经常带其他女人来这里约会?”
“怎么可能?我可从来没有招惹过其他女人。”
“你这话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信吧!我可听说你和刘嫚的关系不一般。”
“我和她是清白的。”
“拉倒吧,她那天扇你一耳光,我就看出来你们俩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是你聪明,这事千万不要告诉黄静美。”
“我等下就打电话告诉她。”
“好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杨丛说完便开始对我动手动脚,偏偏这个时候我母亲给我打来了电话,她让我去探望一下我二舅,我询问了一下缘由,她说我二舅和杨二柱打架,我二舅的头被打破了,刚被送进了县医院里。我无可奈何的终止了和杨丛的约会,然后让他送我到县医院,杨丛唉声叹气的埋怨了他父亲一句。
这次我二舅和杨二柱互殴的起因是地界子,他们两家的地挨边,杨二柱家的地在我二舅家的地北边,我二舅家的地南边正是李艳玲娘家的地。我二舅和杨二柱两家的地界子多年以来一直备受争议,应该说自从李艳玲嫁给杨二柱那天起,他们两家的地界子便开始有了争议,之前从来没有认真的划分地界。村里之前埋下的地界子有一次犁地不小心给犁掉了,然后我外公和杨二柱的父亲找个大概位置又重新把地界子埋了下去,这些年他们两家都感觉地界子埋到了自家田里,那么就自然感觉自家田地缺失了。前不久播种小麦时我二舅没在家,我二舅妈把播种小麦的情况告诉了我二舅,我二舅感觉不对劲,他记得去年他种小麦还是四十二垄,怎么今年就变四十垄了,难道地界子也会孙猴子的七十二变不成?
昨天我二舅返回了家,今天上午我二舅再一次跑到了那块田地,然后跑到杨二柱家说理,我二舅怀疑杨二柱私自挪动了地界子,杨二柱一口咬定自己没有私自挪动。
“你如果没有私自挪动,我家的地咋会无缘无故少了两垄?”我二舅问。
“你家地少了和我有啥关系?我还说我家地少了呢。”杨二柱说。
“你家的地去年播种小麦是三十七垄,今年却种了三十九垄,这咋会是少了?反而多了两垄,多出来那两垄是我家的地。”
“胡说,我家的地一直种的是三十九垄,去年我不想种那么多,就想种三十七垄,你管的着吗?”
“哪有不想多种反而想少种的道理,他分明就是私自挪动了地界子。”
“我没有私自挪动地界子,再说了,你家的地少了也不能都赖我头上,和你家地挨边的又不是我一家。”
杨二柱不说这个还好,一提和我二舅家田地挨边的另一家,我二舅不免又想起了李艳玲,而杨二柱正是在那块田地里占有了李艳玲,从而夺走了我二舅心爱的女人。想到这个我二舅顿时火冒三丈,拿起墙角的铁锨就向杨二柱砸过去,幸亏杨二柱躲得快,不然杨二柱的脑袋非得开花不行。随后杨二柱顺手拿起旁边的镢头挥舞着砸向我二舅,该当正巧,砸中了我二舅的头部,我二舅的头部瞬间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