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还用问。
他直接进入了国营饭店,刚进去就看到了张远超。
张远超也连忙迎了上来,拉着他走到角落里道:“许哥,你消消气。这事是师父说的。他说你可以来吃饭,阿姨叔叔也能来。但是许相他和国营饭店、供销社体系没关系,还有那个谁也不认识,这个饭不是给不起,是不能给。我知道,这事儿有点过分。我当时也说了,这饭可以记在你这里。但……”
许灼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他问道:“你师父被人刁难了?”
他觉得很不对劲啊,李卫国这种人,就算为了蝇头小利,也不该得罪自己,不是说他厉害,他上司是郑新国。
郑新国和他的关系,李卫国很清楚。
甚至比谁都清楚。
张远超叹口气道:“还是账目的事,新官上任三把火嘛。咱们五村集镇所有的地皮,不都是东蔡村的嘛。现在东蔡村这样,账目做出来后是要直接给到公社里的。你也知道,咱们这饭店先前真正的盈利状况。早就有人眼红了。现在我师父也不敢冒头,只能这么顺着意思来。”
但凡是在国营饭店体系内的,百湾镇就没有不知道五村集镇国营饭店是大黄龙源头这回事。
靠着这东西,五村集镇国营饭店赚了多少钱?
就算你说没赚钱,人家相信吗?
这笔账目,眼下趁着这个机会,早被供销社盯上了。
虽然人家也只是借着公社的名义来揩油,许灼这里也给了揩油机会,那就是直接把倪会计的儿子弄过来当会计。
但是,人家该摆的派头还是要的。
等于是压力测试,就看你服不服。
李卫国现在也正是该被打压说一声服的时候。
他性格使然,很多事自然小心谨慎。
许灼了解概况后,直接让拿出钱包,翻出了毛票和钞票,让张远超上菜。
只不过他自己没吃一口。
把外面两人叫进来吃饭后,他直接骑着自行车跑回村里找全为民。
结果全为民不在家里,也不在村委。
问了楚跃华才知道去了公社。
“老……老书记去公社干嘛?他闲得慌吗?”
许灼正找人办事呢,哪里想得到关键时刻找人,谁都找不到呢。
这不是急死个人么。
楚跃华笑着道:“许委员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平时没大事,小事都是主任来收拾,老书记有空就跑去公社喝茶——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我想和全书记说,把五村集镇的地买过来。”
“哦,这事啊……”楚跃华闻言笑了笑,似乎没有一点奇怪。
许灼就奇怪了:“这事不稀奇?”
“从别人那里说出口,我觉得稀奇。从许委员你这里说出,不稀奇。因为和老书记想一块儿去了,老书记去公社,也是聊这个事。”
“哦~可以可以,那有结果告诉我,我先去忙了。”
许灼没想到老头这么上道。
招呼了声又往回跑了,一刻也不得闲。
吃完饭后,雨逐渐小了起来,不过雷声隆隆的,甚是吓人。
本来想准备出发的许灼觉得不安全,于是等了等。
就待在二十三号,和许若谷一同参考作画时,忽然一阵暴雷。
咣!!!
这炸雷大得恐怖,房梁上灰都落下了。
这声炸雷后,紧接着又是几声。
许灼都被吓到了。
记得穿越前,好像是一零年以后,即便是下大雨也不怎么打雷了。
就算打雷也高高在上,不温不火的。
这年头的雷就跟这年头人的血性一样,猛得厉害。
四五声炸雷后,一切复归太平安宁。
不过二十三号的电灯在第三声炸雷后倒是熄灭了。
“停电了,不知道是故意关闸还是打坏了……”
许灼看着许若谷望着自己的眼神,充满疑惑,便解释两句。
谁料外面很快传来了“火着”“火着”的喊声。
“哟,这雷打得厉害了……不对啊,一般打雷不会着火啊。”
许灼听了一阵,见外面没有再打雷,便连忙出去看了看。
许若谷要跟着,他把油灯点了,让她待着写写画画,其余别管了。
到了外面,便看到双二队靠东边一户人家冒着黑烟,吵闹声不小。
“许组长,那边打雷劈断了电线,落在屋子上,刚好插在人家木头椽子上,屋顶烧了起来,现在都在泼水救火呢。”
一个建设生产组组员跑过来,说了声便朝那跑了过去。
泼水救火?
许灼一听有些懵,暗道不会是打井水朝上泼吧?
打雷砸坏屋顶这很正常,一条巷上平均一下,三分之一人家都被劈过。
虽说“天打雷劈”的肯定都是做坏事的,可这说法在本地没啥效果。
只是打雷通常闪电刹那砸过,一般只是将屋顶瓦片什么击碎,厉害点的也不过砸出一个洞而已,根本不会着火。
这次着火也是意外劈了电线。
所以本地人对于救火,基本没什么经验。
上次救火,还是几十年前鬼子一把火烧了半条巷子的时候。
他有些不放心,犹豫了下,还是骑自行车赶过去看。
这一看,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尽管电闸停了,可这火烧烧起来,屋顶烈焰熊熊的,多少人拿着白铁皮水桶打井水挑河水去甩个几米高泼,有啥用?
不少水都沾不到屋顶。
“钱队长,别泼水了,让人用竹竿把火圈外没着火的地方挑掉,剩下的随它烧就是,火势这么大也上不去,没用。”
他直接找到了正在指挥干活的钱敏敏这边说道。
钱敏敏不耐烦摆摆手道:“许组长,这可不是搞生产建设,这是救火,你不懂。没人比我更懂救火。照你这么弄,房顶都要被捅没了,有啥意义?”
“钱队长,你不这么搞,一会儿就烧到隔壁了。”许灼声音大了几分道。
周围人多,他故意放开声,让所有人听到。
“不会的,下着雨呢,屋顶都是潮的,哪有这么容易烧起来。”
“钱队长,那个不是自然引火,那是电线落在木头椽子上,椽子先烧起来,再烧铺在上面的稻草,不是先点着的稻草……”
“好了好了好了,许组长,你忙你的去吧,这里有我。”
钱敏敏严肃着脸孔,大声打断,伸手拉着许灼往后走了几步,松开,抬手指了指前面,自己则转身回到原先处大声吆喝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