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湖水浸透衣衫，林慧雯咬紧牙关，将吕楚娇推向岸边。
孙云霄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吕楚娇，将她拖上了岸。
秦婉如早已备好了披风，抖开后立刻裹在了瑟瑟发抖的吕楚娇身上。
林慧雯随后也被孙云霄拉上岸，接过秦婉如递来的另一件披风，裹紧自己湿漉漉的身体，一股暖意这才慢慢地驱散了寒意。
“吕小姐，你还好吗？”秦婉如关切地问道。
吕楚娇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中还残留着惊恐。
她裹紧披风，看向林慧雯，虚弱地说道：“多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不过是举手之劳，”林慧雯淡淡一笑，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况且我水性不错，见死不救可不是我的作风。”
孙云霄上下打量着林慧雯，眉宇间满是担忧：“雯雯，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林慧雯摇了摇头，“只是衣服湿了，有些冷。”
吕楚娇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想要抓住林慧雯的手，却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被一个尖利的声音打断：“吕小姐，皇后娘娘宣您凤香殿觐见！”
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匆匆走来，语气不容置疑。
吕楚娇的身子明显一僵，她转头看向林慧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低声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改日……改日定当登门道谢……”
说完，便跟着宫女匆匆离去，甚至没有回头再看林慧雯一眼。
林慧雯看着吕楚娇的背影，眼神微眯，一抹疑惑在她眼底一闪而过。
孙云霄察觉到林慧雯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吕楚娇消失在回廊的尽头。
“雯雯，怎么了？”孙云霄问道。
林慧雯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没什么。”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却发现人群中少了个人影。
“秦王殿下呢？”
“秦王？方才还在此处……”秦婉如环顾四周，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她分明记得，姜青岚就在不远处看着她们，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人影了？
“先别管他了，”孙云霄拉起林慧雯的手，“雯雯，你的衣服都湿透了，快些去更衣吧，别着了凉。”
林慧雯点点头，任由孙云霄拉着自己往更衣的厢房走去。
“婉如，你留下看看情况，回头细细说与我听。”孙云霄不忘叮嘱秦婉如。
秦婉如应了一声，目送着两人离去，心中却隐隐觉得今日之事恐怕不简单。
厢房内，屏风之后，传来悉悉索索的更衣声。
“雯雯，你觉得今日之事如何？”孙云霄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带着一丝担忧。
“蹊跷。”林慧雯言简意赅。
“我也觉得，”孙云霄的声音低沉了几分，“这吕楚娇和秦王同时落水，未免太过巧合。我担心皇后和太子会迁怒于你。”
“迁怒？”林慧雯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我救了人，他们还要迁怒？这道理未免也太荒唐了些。”
“话虽如此，可宫中向来不讲道理，”孙云霄的语气愈发凝重，“皇后和太子本就对你心存芥蒂，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只怕他们会借题发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慧雯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林慧雯行的端做得正，不怕他们耍什么阴谋诡计。”
一阵沉默后，屏风后传来林慧雯的声音：“好了。”
孙云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担忧，伸手撩开屏风……
孙云霄撩开屏风，只见林慧雯已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月白色衣裙，墨发轻挽，清丽脱俗，丝毫不见方才落水的狼狈。
两人找到秦婉如时，她正焦急地踱着步。
“婉如，情况如何？”林慧雯开门见山。
“皇后娘娘已将相关人员都叫去了凤香殿问话，”秦婉如语气急促，“太子和几位王爷都在，我们也该过去了。”
三人来到凤香殿西配殿，还未站定，便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议论声嗡嗡作响，其中不乏对林慧雯的指指点点。
林慧雯神色自若，对这些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视若无睹。
“雯雯，你没事吧？”一个略带关切的声音传来。
林慧雯转头，只见安阳郡主正快步朝她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位世家小姐。
“我听说你落水了，真是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安阳郡主拉着林慧雯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眼中满是担忧。
“我没事，多谢郡主关心。”林慧雯淡淡一笑，语气不卑不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安阳郡主拍了拍林慧雯的手，转头看向孙云霄，语气略带责备，“云霄，你也真是的，怎么能让雯雯落水呢？”
孙云霄正要开口解释，却被林慧雯打断：“郡主误会了，是我自己不小心落水的，与云霄无关。”
“哦？是这样吗？”安阳郡主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最终还是没有再追问。
秦婉如将方才打探到的消息告知了林慧雯和孙云霄：“皇后娘娘正在正殿问话，吕小姐和秦王殿下都在，还有太子和几位王爷……”
“只怕此事会被掩盖。”孙云霄的语气低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果然，不出孙云霄所料，不到半个时辰，一个内侍便走了出来，高声宣布：“姜青岚殿下不慎落水，意外将吕小姐带了下去。事情已经查明，各位可以回府了。”
众人虽然心中疑惑，但皇后的懿旨已下，谁也不敢再多言，只得纷纷起身告退。
林慧雯随着人群往外走，走到殿门口时，她却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凤香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雯雯？”孙云霄见林慧雯停下，也跟着停了下来。
林慧雯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凤香殿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落水……意外？”她轻声呢喃，语气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