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枢植入脑海之后,他真真切切地有了一种万事万物皆在我掌握之中的感觉。
实验室之中,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实验员们呜咽着努力逃离,用尽全力地远离李盈缺,生怕这个不知为何突然暴起的实验体也抬手将他们斩杀。
看着自己培养已久的随从在电光火石间就被一个区区实验体斩杀,巽元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他哆哆嗦嗦地按住腰间那枚有定神功效的玉佩,又念起了清心咒,才勉强能稳住心神。
击杀两个黑斗笠的那一刻,李盈缺不知为何,觉得格外熟悉。
他仿佛闻到了黄沙和鲜血的味道,听到了虚空虫和废弃机械体的咆哮。
那是原主在沙海之中潇洒自如之时的记忆。
一股难以抑制的愉悦感涌上心头。
虽然脑海里正在进行复杂的情感波动,但是他的身体没有丝毫迟疑,拔出双手后的下一瞬间,他已经向着那面将他与巽元魁隔开的玻璃冲去!
那面能够承受三级以上虚空虫打击的透明复合材料玻璃,被李盈缺漆黑罡气完全包裹的右掌一掌轰碎。
玻璃碎裂前的最后一瞬,映照着巽元魁面临死亡之时那惊恐万状的神情。
计划的下一部分:如果想要从实验室之中全身而退,必须的一个条件,就是要劫持巽元魁作为人质,让实验室守卫投鼠忌器,不敢对他使用大规模杀伤武器。
在原型义体的强大效能和体内超频运转的气海炉共同加持之下,这一拳的威力,足以轰碎一个震元境练气士的法宝防御。
那一拳击碎了玻璃后,拳意丝毫不减,继续向着巽元魁的面门打来!
“保护巽大人!”
站在巽元魁身后的四个黑斗笠立刻行动起来,领头的一个从黑袍之中取出一枚晶体管符箓,一面迎向冲来的李盈缺,一面将手中的符箓捏碎,在符箓碎裂的一瞬间,他的身周亮起了一道淡淡的金色屏障。
而其余三个中的两人,都已经拔刀出鞘,他们身上的气场明显与刚刚的那两个不同,手中长刀之上,爆发出一尺多长的刀芒。
更有一人祭出了一柄人工飞剑,飞剑核心看上去像是一只半尺长的荧光管,在他的身周来回飘舞,他右手捏起剑诀,一柄长剑的状貌就在晶体管的四周展开,飞剑剑刃疯狂颤抖,剑尖直指李盈缺脖颈。
灵枢空灵嗓音再度响起:“不好对付,先用沧溟磐龙劲护体,再使用双臂义体之中搭载的六脉神剑3.0进行斩杀。”
“六脉神剑!?”
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名词的李盈缺有些愕然,但是显然现在可不是思考为什么会听到这个名称的时候。
虽然李盈缺从未练过她说的功法,得益于灵枢已经将功法全部植入了他的大脑之中,他只需要心念一动,就能够自然而然地将功法发动。
体内经脉之中奔腾的内力从周身穴道吐出,在他身周隐隐凝聚成龙鳞波纹的气旋,绕着他的身周不断旋转。
出刀两人的刀罡与他的护体气盾相撞的一刻,他周身气盾轰然炸开,将左右两柄斩来的长刀炸成碎片,随即罡气全部盘旋在了他的左掌之上。
李盈缺右拳回收,盘旋着磐龙气的左掌向着面前展开的金色屏障一掌轰出。
令人牙酸的切割声响彻实验室,金色符箓屏障被一掌轰得粉碎。
“接下来是……六脉神剑3.0?”
他下意识地平伸义体双掌,六束单分子线在内力驱动之下从他双手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根手指尖端射出,向着远端的三个黑斗笠席卷而去!
六束单分子线分散开来,每一束都由十根丝线构成,宛如昙花花瓣盛开,其中整整两束都向着那柄人工飞剑缠绕过去。
正在疾速斩向李盈缺的飞剑在距离他的脸只有两尺时拉住,在被单分子线拉住的一刻,飞剑核心瞬间黯淡,以人工飞剑的强度,才能勉强抵挡住单分子线的切割力。
而那两个抽刀出鞘的黑斗笠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单分子线的点点荧光在两个黑斗笠的身边闪烁,如果有倍速极高的摄像机拍摄下这个画面,就会看到和两个黑斗笠脖颈处于同一水平线上的所有灰尘尘埃全部被斩成了上下两半——
两颗戴着斗笠的脑袋,横飞而出。
而操控飞剑的那一位,胸口被十根丝线同时贯穿,丝线在他胸腔之内旋转,将整颗心脏完整地从胸腔之中挖出。
而挡在他的面前使用防护符箓的那一位,同样被丝线斩下了脑袋。
如果是曾经的那个医生李盈缺,看到这么多死相残酷的尸体,而且还是自己所杀,想来一定会双腿发软。
但是现在的他已经融合了身为沙海猎人的原主记忆,这种景象,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李盈缺暗自思考——所谓“六脉神剑”是使用人造经脉内的内力或者灵气驱动装载在义体内的单分子线束对敌人进行杀伤的装置。从某种角度来说,和他所知的“六脉神剑”还真的有相似之处。
难不成在这边还有比他更早穿越的前辈?
巽元魁手中紧紧地捏着那枚有清心定神作用的玉佩,瘫坐在地上,身上的灰暗道袍上沾满了他的下属的鲜血,浑身颤抖。
自从他成为重明执政官后,他从未感受到死亡如此逼近自己,他的语气虽然仍然狂傲,但嗓音已经因恐惧而颤抖了。
“你……你为什么一个区区实验体,能杀的了我赤坊司的人!你……”
一只玉雕般的手,捏住巽元魁的脖子,将瘫软在地的他从地上粗暴地拽了起来,两根晶莹如玉且锋锐无匹的手指,按在了他的脖颈上。
指尖尚未触碰皮肤,罡气已经将他的皮肤划破,流下一缕血液。
“别他娘的废话,也别乱动,假如你不想死的话。”
巽元魁牙关紧咬。
“你……你!你敢威胁我?你不怕……”
李盈缺嘴角一挑。
“你的小命儿,现在可是被我捏在手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