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暖。”
感受着身上暖洋洋的日光,在孩子们玩闹声中,相垚缓缓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刺眼的阳光,赶紧抬起手挡住眼睛坐起身,眼前是斑驳的墙壁,上面爬着不知道什么名字的草藤,一看就是很有年头。
“这是哪里?我不是死了吗?”
陌生的一切,让相垚瞬间清醒。
“难道我回到现实世界了?”
相垚动了动身子,身体僵硬有些不听使唤,就像是沉睡了很久,好不容易才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竹床上。
环顾四周很陌生,他非常肯定自己从未来过这里。
“小伙子,你醒了。”
相垚缓缓坐起身,竹床发出吱呀声。
一位老人家正站在他的面前,一个小女孩跑过来,拉着老人家的胳膊,打量相垚。
“刘爷爷,这位哥哥终于醒了。以后再也不用抬来抬去了。”
相垚打量眼前二人,并不认识,礼貌地问:
“刘爷爷,请问我这是在哪里?”
小女孩抢先答:“这是临江城,你在我们家待了两年。”
“临江城,两年…”
他已经躺了两年,怪不得身体这么僵硬。
临江城,这个城市在哪里听过。
相垚仔细回忆,也没有想出临江城到底是哪个城市。
突然从屋子里走出来两个人,一个少年和一个小男孩。
小女孩跑过去,张着手臂开心地喊道:“乌泉哥哥。”
“乌泉!”
相垚惊讶的看着眼前高挑的少年。
这就是原着中写到的保护沈青竹的少年。
不知是不是相垚的眼神过于专注,乌泉抚摸小女孩的头看向相垚,眉毛上挑,清隽的眉眼带着些冷意。
乌泉是要成为保护沈青竹的男人,相垚打心里对乌泉生出好感。
相垚笑得眉眼弯弯:“你好,乌泉。”
乌泉高冷的看相垚一眼,简单的“嗯”一声。
这拽酷的样子跟刚遇到沈青竹的时候太像了。
想到沈青竹,相垚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刘爷爷走到乌泉面前,推一把乌泉,嗔怪道:“你这个臭小子,就不能好好跟哥哥说话。”
乌泉不情愿的看相垚一眼,没好气的说:“刘爷爷,我知道了。不过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多大了?”
大家齐齐看向相垚。
相垚一脸懵逼,原来这里没人认识他。
也就是说沈青竹也不知道他在寒山孤儿院。
相垚疑惑地问:“刘爷爷,我是怎么到您这里的?”
刘爷爷说:“两年前的一天,我打开门就看到你躺在地上,还有呼吸,我这里是孤儿院,于是就收留了你。”
相垚更加纳闷,两年前,他的肉身一直在沈青竹身边,沈青竹说过会让他入土为安。
想来他的肉身已经被沈青竹埋葬了在海边,那他现在的这具身体是怎么回事?
相垚打量自己的身体,左手手腕处有一个小红点。
斩神世界里的相垚左手手腕根本没有小红点。
而他本身的身体才有。
“这……怎么回事?”
相垚抚摸自己的脸,发现与相垚的骨骼有所不同。
眼睛猛然睁大,惊讶的自言自语:“这是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的……”
忘记自己身体还有些僵硬,相垚猛然坐起身,结果跌坐回竹床上。
刘爷爷和乌泉等人诧异的看着他神经兮兮的动作,不知道相垚怎么了。
小女孩小声地问:“这个大哥哥是不是脑子坏了?”
乌泉冷声不屑道:“这不是你自己的身体难不成还是别人的。”
乌泉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眼前这个男人就觉得不顺眼。
他仔细想过很久,与眼前的男人确实没有见过,而且二人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集,就是出于身体本能的讨厌。
“说,你到底是谁?在我家白吃白喝了两年,刘爷爷照顾了你两年,又是擦洗身子又是帮你活动手脚,还经常抬你出来晒太阳。”
相垚感受到乌泉的敌意,不过此刻他的心思不在这里,他对刘爷爷说:“能不能拿个镜子来?”
小女孩清脆的说道:“我去。”
相垚记得原着中寒山孤儿院的孩子们对外来人会很害怕,但看着他一点都不怕。
可能是因为他爱笑,而且长相柔和,不具有攻击性。
或许他真的穿过来了,灵魂和肉身都来到斩神世界。
如果真是这样,遇到沈青竹,沈青竹能认出他来吗?
若是沈青竹认不出,那只能说明沈青竹喜欢的是原来的相垚,而不是从异世界穿越而来的他。
想到这里,相垚心口有些堵。
灵魂出窍的两日与沈青竹面对面相望,沈青竹的悲痛、祈求和卑微,他全都看在眼里。
沈青竹甚至说只要他能活着,可以不出现在他身边。
相垚心口一阵闷痛。
“哥哥,镜子来了。”
小女孩跑过来,手里拿着只有巴掌大的小圆镜。
相垚从心痛中回神,或许这是一次看清一些事情的机会。
于他,于沈青竹,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相垚的心情好了一些,往事不必强求。
或许说相垚对沈青竹能认出自己没有自信。
他看着小圆镜中的自己,眉毛像两弯新月,双目狭长,鼻子直挺圆润,嘴角微微上扬,看着柔和还透出一丝如狐狸精的妩媚,一看就是很好欺负的样子,所以吃过不少亏。
相垚的长相与之前的相垚长得很不相同。
“这次应该没人认出我了吧?”
相垚轻声细语,好像在说给自己听。
眉尾下压,有些失落。
“照好了吗?说,你是谁?”
乌泉没好气的开口。
相垚对着镜子露出惯用的笑容,笑得眉眼弯弯。
虽然与之前的相垚不同,但是眼神里的温柔很像。
“我叫相垚,今年二十……二岁,孤儿。”
相垚说出自己现实世界中的年龄,而斩神世界中的相垚今年才二十岁,彻底死在了二十岁。
沈青竹今年也二十二岁了。
这样与沈青竹就是同年,到时谁大还不一定呢。
小女孩眨巴着眼睛问:“什么xiang,什么yao?”
相垚把镜子递到小女孩手中,抚摸小女孩毛茸茸的小脑袋。
“宰相的相,三个土的垚。”
小女孩眨巴着乌黑闪亮的眼睛,默默念叨:“哦,原来是这两个字,哥哥的名字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