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真的加入了,我会给当你当推荐人的。”杨荣礼幽幽地说。
何蕴泽:……
三哥还真是的,猜都猜到了,还跟他藏着掖着。
杨荣礼对于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但是现在情况特殊,尤其是他又受了伤,也不知道是谁在对他下黑手,他还不能向他透露自己的情况,以免给何蕴泽也带来麻烦。
除了厚朴。
厚朴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他的事,从来没有瞒过他。包括他那次去上海,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他还是他们重要的联络员。上次何蕴泽来,厚朴就是去执行任务去了。
小时候他和厚朴跟着师父学打拳,厚朴每次都比他练得认真。他就在旁边认真看着厚朴练。
幸好厚朴身手好,有好几次都是有厚朴在,他才捡回来一条命。
他和厚朴之间的情谊,无人能及。
“对了,心悦那边,你打算怎么办?”杨荣礼岔开话题。
何蕴泽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要是他提出成亲,家里不但不会反对,还会非常支持。
不过,看何蕴泽的样子,他倒是还不着急。
见何蕴泽没说话,杨荣礼调侃道:“我看郭啸匀那小伙子对心悦的事倒是很上心。他今天第一次见我,竟然跟着心悦叫我三哥!你可得小心点。”
何蕴泽不是没有注意到郭啸匀的举动,不过,他发现心悦看他的眼神跟以前看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样,这让他心里放心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他可是杨家认可的女婿,谁都别想从他这里抢走心悦!
他只是有点贪心,想要心悦真的喜欢上自己。
心悦喜欢自己吗?
她对自己的态度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可是他又不知道怎么不一样。他这辈子就喜欢心悦一个,也没人可以参照啊!
还有三个月他就要毕业回重庆,到时候他又要和她天各一方了。
想到这儿,何蕴泽不免有些惆怅。
“我能怎么办?”
“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彦珍跟我都一个多月没见了。”杨荣礼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你先休息。我出去了。”何蕴泽想到心悦还在外面等他。他赶紧出门找她。
“心悦!”
何蕴泽看见心悦坐在书柜下面的软垫上,手里捧着一本书。
“你们聊什么呢?聊这么久。”
“男人之间的秘密。”
“爱说不说。”杨心悦知道他们有事瞒着自己,无非就是今天刺杀哥哥的人是谁,或者哥哥还有别的事情要跟何蕴泽商量。他们不说,定是有他们的考量,她乖乖配合就好。又没说不可以自己查。
她还有杜若,可以去撬开厚朴的嘴嘛!嘻嘻!
何蕴泽见心悦爱搭不理的样子,马上举白旗投降,“说什么时候让我把你娶回家。”
心悦这次异常安静,想了想,她说:“你认真的?”
何蕴泽看见她无比认真地凝望着自己,心跳不自觉加快,“我,我当然认真的。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准备娶你。”
杨心悦低头,把书递给何蕴泽,那是喻曼送给她的《乌托邦》。
她时常把这本书拿出来看,想着华夏是否有建立乌托邦的可能。
“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杨心悦无比认真地问。
何蕴泽坐下,和她平视。
“心悦,你知道的,你想做什么,我都愿意支持你,配合你。你只要知道,不管我在哪里,我的心与你同在。”
杨心悦觉得她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嫁给何蕴泽。
今天哥哥受伤,他在自己身边让她无比安心,她打算重新考虑一下自己对未来的打算。
她无比认真地将书递给何蕴泽看,“这是喻曼姐送给我的书,真想中国能是这样一个国家。”
心悦知道何蕴泽向来学习不错,英文对他来说小菜一碟,这本书,他应该看得懂吧?不像她,看了这么长时间了,也就看懂一半,似懂非懂的。
何蕴泽接过书,眸子里有一丝惊讶闪过。
喻曼姐给心悦的竟然是英文版!她看了这么多了吗?这倒是个学习的好办法。于是鼓励道:“你多看几遍,英文水平就能上一个大台阶了。”
“是吗?”心悦狐疑。
“我就是这么学的。虽然口语差了点,但是看英文的报刊、杂志和书籍还是没问题的。只要不是学术研究,这样自学的方式还是挺好的。”
“那好,我接着看吧!你看过这书吗?”心悦歪头看他。
何蕴泽心生一计,“我跟你一起看吧,顺便教你英文。”
心悦不疑有他,爽快答应。
如果知道何蕴泽存了什么心思,估计心悦就不会那么爽快答应了。
两个人头凑到一起看,心悦会将不认识的单词做标注,何蕴泽就就着自己的手给她当书托,心悦有些不自在,他干脆将心悦的手和笔一起握在手里,带着她将批注写上。
心悦感觉有些热,脸上有些发烫,还有点口干舌燥。
一定是书房里的碳添得太多了。
何蕴泽此时却有些苦不堪言。
他就只是想陪心悦学英文,没想到她就只是靠近自己一些,他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心悦,书咱们就不看了吧。”再看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该往哪里看,手该往哪里放了。
心悦感觉出何蕴泽的不自在,她本来还想逗一下他,但是书中的内容实在吸引自己,于是道:“如果财产公有,人们按需分配,没有贫穷和剥削,是不是那些人就不会挪用教育经费了?”
何蕴泽一愣,他以为心悦已经不介意被开除那件事了,可她还在想教育经费独立这件事。
“我觉得应该是。”何蕴泽不假思索地道。
心悦继续追问:“你觉得在中国也能实行民主制度吗?人们共同参与决策,社会公平公正,人际关系和谐友爱。”
何蕴泽再次点头:“能的。不过,估计需要几辈人的努力。中国现在太贫穷,太落后。只说人际关系,只要有不同阶级,就会有矛盾,怎么和谐友爱?”
是啊,乌托邦只是莫尔的空想,要实现它,谈何容易?
看见心悦黯淡下去的眼神,何蕴泽补充道:“或许,会有那么一天的。”
杨心悦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沉思。如果乌托邦能实现,那将是一个多么让人向往的世界呀!
第二天,杨荣礼决定正常去学校上课,他到沪江大学才一个多月,对于这个学校的团员群体还不够了解,组织上派他去,更多的是希望他尽快将有志青年团结起来,宣传马克思主义,将共产主义的火种播撒到沪江大学的每一个角落。
“哥,你手上的伤真的不要紧吗?我都请好假在家陪你了。”
“我不需要你陪。你陪陪何三吧!”
何蕴泽给三舅哥默默竖起大拇指,哥,你下次需要弟弟的时候,弟弟一定义不容辞。
还没等何蕴泽得意,只听心悦说:“他有什么好陪的?受伤的又不是他!”
心悦,你确定受伤的不是我吗?
内伤就不算伤了吗?
杨荣礼摇头,还以为妹妹开窍了,结果还是这副模样,不知道是该为何蕴泽高兴还是为他难过啊!
杨荣礼离开,荣园只剩下何蕴泽与杨心悦大眼瞪小眼。
“你还不走吗?”
“你赶我走?”何蕴泽一脸苦瓜相。
心悦鼓着腮帮子:“校园也领你转了,玖宝斋的饭菜你也吃了,书陪你读了,还有什么我答应你的事没做的?”
何蕴泽想了想,好像是没有了。
可是他还是舍不得。
正在想找个什么借口多待两天,杜若急匆匆走了过来。
“小姐,三少爷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