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沈煜城踏入京城的那一刻起,整个京城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那些家中有待字闺中的妙龄女儿的权贵之家,一个个都如同嗅到鱼腥味的猫一般,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要说这沈煜城,现今所担任的官职确实算不得高位。然而,这又如何呢?众人皆看在眼里,此人潜力非凡呐!
当今之朝局,能征善战的武将日益稀缺,真正能够统领大军、驰骋沙场之人更是寥寥无几。而就在此时,沈煜城宛如一匹横空出世的黑马,冲入人们的视野之中。如此难得的良才,岂不正是最佳的择婿人选吗?
要知道,自许天舟之后,每次遇到战事,朝中所能仰仗的似乎也只有陆淮砚一人而已。可长此以往下去,岂能事事皆依赖于他?所以说,沈煜城的出现,无疑给众多权贵之家带来了新的希望和机遇。
当然啦,那些真正称得上高门大户的家族,他们的目光始终还是聚焦在那位威震天下的勤王殿下身上。毕竟,勤王乃是陆国当之无愧的战神王爷,其威名远扬,不知令多少人家的嫡出千金为之倾心不已,简直就是众人心目中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
话说回来,哪家哪户没有几个庶出的女儿呢?于是乎,沈煜城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这些家族眼中最为理想的联姻对象。
且不说别的,单就沈煜城已有正妻一事而言。谁人不知晓,那许云初虽顶着个当家主母的名头,却徒有虚名罢了,实际上根本不受丈夫的宠爱。
照此情形发展下去,她这位主母的位置恐怕也是岌岌可危,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取而代之。如此一来,那些心怀叵测的权贵们自然就将算盘打到了沈煜城的头上。
众所周知,当初皇上金口玉言赐婚于许云初之时,可谓是掀起了轩然大波。而沈煜城呢?这位年轻气盛、心高气傲的公子哥,竟毫不犹豫地直奔御书房而去。
那两日两夜,沈煜城就那么直直地跪在御书房门前,任凭风吹雨打,日晒霜寒,身形依旧笔直如松,不曾有丝毫动摇。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未能让皇上改变主意,收回那道已成定局的赐婚旨意。
最终,沈煜城还是无奈地选择了妥协。这场婚事,就这样尘埃落定。众人皆知,沈煜城并非心甘情愿迎娶那位女子。只是皇命难违,他纵有万般不愿,又能如何呢?
再说回这桩婚事本身,各家贵族自然也是各怀心思。自家女儿若能成功赢得夫婿之心,那许云初便算不得什么太大的威胁。毕竟,对于这些世家大族而言,家族利益永远高于一切。
而且,这沈煜城虽说官职不高,但在众多世家贵女眼中,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婚配对象。尽管其官衔稍显低微,可只要自家稍稍加以提携和提拔,日后飞黄腾达亦非难事。再者,此次乃是女方下嫁,即便婚后有婆母在侧,谅她也不敢轻易拿捏儿媳。毕竟,女方的父兄皆在朝中为官,权势赫赫,谁敢轻易招惹?
正因如此,今日早朝过后,便有几位心怀叵测的朝臣怀揣着各自的盘算,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御书房内。他们表面上看似恭恭敬敬,实则个个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借此机会试探一下皇上对沈煜城此人的真实态度和想法。
此刻,夕阳渐渐西沉,落日的余晖如同金色的纱幔般洒落在大地之上。那沈家,作为当朝的武将世家,虽然未曾立下过惊天动地、足以载入史册的丰功伟绩,但凭借数代人的积累和打拼,也算是家底颇为丰厚,家境称得上殷实富足。
尤其沈煜城的父亲这一代,将沈家带到目前的高度后,因战场刀剑无眼,早早撒手人寰,沈煜城便早早当家,沈家三个儿郎全在战场,入朝为文官的很少很少。
沈煜城这一场战事前,只是四品的职位。
而沈府还有二房跟三房,都还没分家。
许云初带着怀玉来到沈老夫人的房中,刚刚听闻老夫人疑似感染风寒,作为儿媳妇自是身前侍疾,老夫人此刻正半倚靠在床榻上,面带不悦的看着许云初。
“怎么才来?”沈老夫人面色不虞。
“房中有事耽搁了,母亲可好些了?”
房中此刻坐着二房跟三房夫人,陈氏跟闵氏,由于沈老夫人只沈煜城一个嫡长子,其余二房三房并非亲生的缘故,所以二人看起来有些拘束。
二房陈氏神色冷淡,似有阴阳怪气道,“知道婆母生病,还来的如此迟,安的什么心?要我说啊,到底是比不了当初苏家嫡女。”
许云初低头不语,只在刚到时唤了声,“母亲,二婶,三婶,二弟妹。”
见着她这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沈老夫人更来气了,当初她就瞧着苏家嫡女百般好,奈何圣命难违,只得将这位娶进府。
这些年,不说添个一子半子的,夫君的心都拢不住,如此没有手段的夫人真是说出来让人贻笑大方。
“云初啊,你素来也是个懂事的,上次城儿在场我不便多说,但是你既然做了沈家妇,夫君的开枝散叶也是你的责任。你当一条心将夫君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才好,关于纳妾或是娶妻的事情,你有没有跟城儿聊聊?”
“母亲知晓,我自嫁入沈家起,夫君便不与我多加亲近,我去劝说可以,但夫君听不听得进去由不得媳妇。”
沈老夫人神色有些冷淡了,语气有点不悦,“你只管去说,实在说不通,便由你做主,先抬几房姨娘给城儿也是可行的。”
“儿媳明白了。”许云初轻声应道。
退出房间后,许云初叹了口气。
她当然清楚婆婆的意思,可她也了解沈煜城,他那个人与自己多说半句都不愿,更遑论替他做什么主,只怕她真的抬了,也是耽误人家姑娘。
他们现在的处境,他少不得觉得她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但婆婆的话又不能忤逆......许云初一边想着,一边往自己院子走去。
回到院中,许云初吩咐婢女准备一些补品,打算明日再去探望婆婆。
而另一边,沈煜城得知了今日之事,心里竟有一丝期待许云初的态度。
他丝毫未曾察觉到自身心境已然悄然生变。长久以来,他早已习惯对那个女人视若无睹,甚至内心深处根本不愿承认这种转变源于喜爱之情。
每当忆及昨日与星冉邂逅之后,他就犹如置身于两难之境般纠结不已。一方面,那个让他倾心多年的女子,岂是说放手便能即刻割舍的呢?然而另一方面,对于许云初,他亦并非全然无动于衷。
对苏星冉而言,那是年少时的钦慕,越是求而不得,这份倾慕的情意便愈发强烈,最终化为深深的执念,盘踞于心间,令他难以自拔,仿佛被囚困其中一般,使得任何人都无法闯入他的世界。
至于许云初,他的情感则显得颇为复杂。他向来对心机深沉之人抱有几分忌惮和疏离之感,故而总是刻意避开她。
当许云初转身离去之后,陈氏依旧留驻在老夫人的庭院之中。而闵氏则寻了个由头,匆匆跟上许云初的步伐,一同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外。
此时,陈氏正恭恭敬敬地跪坐在沈老夫人那张柔软舒适的卧榻之上,嘴角含笑地道:“娘啊,依您看,许云初真能如此乖巧顺从吗?”
老夫人冷冷地说,“她总会听话的,她没有选择。”
“是。”陈氏突然眸光一亮,手里本就在给老夫人按摩的动作,霎时停了下来,有些兴奋的道。
“娘啊!这次我回到娘家去省亲,可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呢!“
“我那个娘家侄女呀,如今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楚楚动人!而且她不仅相貌出众,还特别地知书达理,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和风范呢。”
“说实在话,我觉得就凭她这副模样和才情,要是能许配给咱们家城哥儿,哪怕只是当个贵妾或者平妻,那也绝对是绰绰有余的呀!要不这样吧,娘,我先写封帖子递给我嫂子,请侄女过来玩一趟,也好让您亲自瞧瞧,如果您看满意了,咱们再好好商议一下这件事情,您看成不成?”
老夫人好半晌没说话,脑海里在琢磨着,陈氏娘家官三品,品级虽说算不得到,但是嫡女嫁给儿子还是够瞧的。
她轻拍了陈氏的手,神态和缓了几分道,“还是你是个有孝心的,每日伺候在我跟前,我知道你的好。也罢,瞧瞧也不妨事,你派人去请你侄女过来家里吃吃果子,喝喝茶水。”
陈氏心里想放声大笑,若是成了的话,她的好日子何愁?
陈氏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的笑容,她忙不迭地点头应承着,心中满是难以抑制的激动之情。
此刻的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行动起来,于是暗自下定决心,待一会儿回到屋中便马上去递那帖子。
一想到能够如此迅速地实现自己的计划,陈氏的心情愈发愉悦起来。
值得庆幸的是,她的娘家距离此处并不遥远,这无疑为她传递帖子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沈煜城虽说是如今品级不高,但如今战事不断,建功立业可比他们成日在朝堂里来的快,因此算是一个乘龙快婿。
陈氏喜不自禁,帖子让人送出去。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画面:未来某一天,自己那可爱伶俐的侄女已然成为了当家主母,掌管着整个家族的事务,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种威严与自信。
而到那时,她这个身为姑姑的人又怎会像如今这样处处受到约束、事事谨小慎微呢?
想必也能够享受到更多的自由和尊重吧。
一想到这里,她不禁微微露出一丝笑容,眼神中透露出期待。
许云初?她算什么东西,一个已经破落门第的女子,拿什么跟她侄女比,侄女青春年少城哥儿若是瞧见了,不定是多喜欢。
次日清晨,许云初如往常一般去给婆婆请安,并带上了精心准备好的补品。
都是当年她的嫁妆里的好东西,百年人参便是难寻,她送的千年人参她自己也没多少。
今日再见沈老夫人气色红润了许多,说话间铿锵有力,仿佛还是当年沈府那个当家主母,她做主母时惯会拿捏手下的妾,任谁见了她不得尊称一声“老夫人”。
婆媳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虽然话题并不深刻,但气氛也还算融洽。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下人急匆匆地跑来,恭敬地向众人禀报:“老夫人,夫人,陈府的小姐已经到了!”
他的声音清晰而响亮,让在场的人们都不禁抬起头来,只是表情各异,老夫人跟陈氏是最期待着这位即将到来的陈家小姐的。
老夫人乐呵呵地让人把陈家侄女领了进来,许云初则在一旁好奇地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