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琛瞥见宋子衿跌入江面时最后的眼神,那种眼神,毫无生气,根本不像是一个活人的眼神。
他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清醒过来,浑身害怕的打了个冷战。
宋子衿已经沉入江面,基本没怎么挣扎就消失不见了。
江面上又恢复一片平静,像是一切都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可何琛的手上还沾着宋子衿的鲜血。
他下意识的低头去看,却吓了自己一跳,猛地从江边后退了好几部,口中喃喃自语:“神经病,宋子衿你就是个神经病......”
“让你服个软,有那么难吗?”
“你是故意想死的,跟我没关系,贱女人,死了都要陷害我一次,真是晦气!”
“跟我没关系,没关系的......”
此时的何琛才想起父母对他严厉嘱咐的话。
意识到自己又一次犯下大错之后,何琛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转过身往不远处的马路上看了看。
确认附近没人注意到他后,何琛顾不得许多,立刻仓皇逃窜离开了。
江边如往常一般平静。
四下无人。
除了地上那摊烧过东西的痕迹之外,这里再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我刚到祁氏集团。
下车后,祁翩月就在集团门口等着我。
见我过来,她笑眯眯的冲我招了招手:“这里,平生,你也太慢了,我都下班了。”
“呵呵,来的路上有点堵车,没想到祁老板的公司这么气派。”
我走向祁翩月,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往上看去。
祁氏集团的大厦足足又几十层高,这还是我第一次直观的体会到大家族的含金量,这得多少钱?
如果有朝一日,我也能让陆氏集团在海城市中心拔地而起,或许我就能亲手揭开当年的真相。
可现在的我,还是远远不够。
“少来了,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打趣人了?”
“你要是喜欢,姐包养你,我负责谈合作聊项目,你负责具体艺术设计。”
“我们努力干,这一栋大厦,早晚是你的,怎么样?心动了吗?考虑考虑姐姐吗?”
祁翩月白了我一眼,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在试探我。
“翩月姐,别人包养都不用干活的,怎么我被你包养还需要做设计?”
“那不是尊重你的梦想嘛,你这么天才的设计师,不能因为被包养就荒废了梦想呀,那多浪费,是不是?”
祁翩月冲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她的嘴角始终是上扬着的。
“要不然,你不干活,出力也可以,不过不知道你这身板能不能行啊?”
话音落地,祁翩月有意无意的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语气更是意味深长。
都是成年人,我自然知道她话里含沙射影的意思。
“翩月姐,你越来越不淑女了,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是吗?那你喜欢哪个样的我?我可以调整过来。”
祁翩月继续跟我聊天逗趣。
我原本也觉得没什么,大家都是熟人。
可突然聊得好好的,我的心莫名其妙的咯噔了一下。
紧跟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心慌飞快席卷了我的心头,几乎慌得我喘不上气来。
我脸色大变,本能的捂住了心脏的位置,神情一阵恍惚。
“平生,你怎么了?”
“身体不舒服?”
祁翩月看见我突然变了脸色,顿时察觉到不对劲,也顾不上开玩笑了,立刻紧张的抓住了我的胳膊。
“没,刚才一瞬间的事,现在好像又没事了。”
我松开了捂着心脏的手,劫后余生一般长舒了口气。
不知为何,我刚才居然会突如其来的心慌,好像心脏忽然犯病了一样。
那短短几秒里的难受程度,让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现在没事了,我差点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严重的心脏病,命不久矣。
可即便如此,祁翩月也没有舒展眉头,而是开口关心我:“突然心慌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先不了吧,祁表哥女儿的生日不是快开始了?”
我摇了摇头。
祁翩月一副生气的模样,强调开口:“你傻了不是,那怎么能一样?我表哥知道你去医院检查身体了,也不会怪你的。”
“可我现在没什么事了,还是先去吧,等明天或者今晚,我们在一起去医院,行吧?”
不知为何,即便是祁翩月将话说到了这份儿上,我依旧不想去医院检查身体。
好像冥冥之中,那股心慌虽然消失了,可我的心头却依旧感觉被一股恶兆笼罩着。
下意识的排斥去医院这种地方。
“那好吧。”
祁翩月盯着我的脸打量了许久,见我此时的脸色确实比刚才好上不少,她才勉强同意了先去参加生日宴会。
“别等到明天了,生日宴会结束后,你立刻去医院给我检查身体。”
“那都几点了,医生都下班了。”
我没想那么多,脱口而出。
祁翩月打开车门,催我上车的同时瞥了我一眼:“没事,祁氏集团投资了一家私人医院,我能让他们半夜回来给你做检查。”
听闻此言,我只能老老实实的点头。
财大粗气啊。
上车后,祁翩月紧跟着启动了车子,往祁表哥订的生日宴会上去。
可不出意外,我们又被堵在了半路上。
闲暇之余,祁翩月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何琛的那些事情被爆出来以后,很多被他害惨过的家庭都联合起来起诉了何家。”
“何家果然要弃车保帅,将所有的罪恶都推到了何琛一个人身上。”
听闻此言,我并不意外,却有些好奇:“他们也真是舍得,何琛难道不是他们的亲儿子?”
“当然是,何家那两个猴精的夫妻,早就提前盘算好了计划,对外宣称他们也找不到何琛,断了联系。”
“据说何琛在婚礼结束的当天夜里就偷偷跑出国去了。”
何琛出国了?
如果事情真的像是传闻中的那样,那还真是死无对证了。
“那他岂不是要一个人在国外度过余生,永远也回不来?”
“那是自然的,他要是敢回来,这些被害人家属不会放过他的。”
祁翩月肯定的点点头。
可我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回想起何琛那天在婚礼殿堂上临走时怨毒到了极点的眼神......
我不觉得他会甘心这么一走了之,从此不再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