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见到你弟弟,好好求求他,知道吗!”拓跋家主烦得,一屁股坐在大椅上,按着脑袋,胸膛起伏不停。
他已经用传信符给拓跋宇去了信,就是不知道,小宇儿在霸天尊上面前,能不能说得上话。
拓跋轩低头跪在地上,沉默着。
心中惊涛骇浪。
拓跋宇,他竟然进入了泥腿宗?
握着双膝的手指缓缓收紧,手背上青筋毕露。
泥腿宗宗主,那日在金銮殿上出了多大的风头,他是见过的。
玄武跟她是旧识,李大师在她面前卑躬屈膝。
说实话,当时,他也曾动过一个念头,若是他没有加入寒霜谷,而是加入了泥腿宗,那该有多好。
可惜没有如果。
他已经是人美师尊最器重的男弟子,自从师尊滴血认主了那串项链后,他也……开始了愈发不可收拾的堕落。
她就是有毒的罂粟,他已经上瘾了,摆脱不了。
明知深陷泥潭,却无力自拔。
他可以看着自己堕落,却见不得,自己那个废物弟弟,拜入了泥腿宗!
凭什么!
※
拓跋宇接到传信符的消息时,正在猛刷他那一口白牙。
经过半个月的操练,他的牙,已经可以咬碎板砖,咬穿战宗级的防御!
“呵呵呵,拓跋轩回来了?嘎嘎嘎,还有事要劳烦我?嚯嚯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拓跋宇把牙刷往自己腰带上一插。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窝囊人!
拓跋轩,君子报仇二十年不晚。
拓跋轩,老子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
他立即去找大师姐贺兰银铃告了假。
没错,霸天师尊这个点还在睡懒觉,平时师弟师妹们的一切事务都归大师姐管。
然后马不停蹄地往拓跋家族赶!
一进门,就见自己那个素来高高在上、牛逼哄哄的大哥,正憋屈地跪在地上。
拓跋宇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石子啪地弹到了拓跋轩的屁股上。
拓跋轩一僵,阴冷地转过脸来。
拓跋宇指着他,捧腹大笑:“哈哈哈哈,轩儿轩儿啊,你也有今天!”
拓跋轩眉角青筋跳动,显然已在暴怒边缘:“你再笑一声试试。”
拓跋宇伸着脖子:“我笑,哈,我再笑,哈哈,我再再笑,哈哈哈,我再再再笑,哈哈哈哈哈,我……”
拓跋轩忽然暴起,一个飞身,掐着拓跋宇的脖子,就把他怼到了墙上!
“你再笑一声,试试?”
“轩儿,小宇儿!”拓跋家主大惊。
拓跋轩头都没转,冷漠出声:“父亲,我劝你最好别过来,否则别怪我捏断他的脖子。”
“拓跋轩,你是怎么当哥哥的!”拓跋家主怒喝。
素来乖巧的大儿子,在离家两年后,怎么就变成了这副不知孝悌的混账样子?
“哦?”拓跋轩转头,眸光阴鸷:“父亲,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拉偏架呢。”
“怎么当哥哥,我不懂呢,您没教过我。”
他从小到大,只知道怎么修炼。
小小的年纪,就要每天修炼十个时辰。
懒了要挨鞭子,累了要挨鞭子,慢了要挨鞭子!
他曾经哭着问,爹爹,为什么弟弟不用修炼,为什么弟弟可以吃喝玩乐,而不用挨鞭子?
爹爹是怎么说的?
“你弟弟是个废物,我们只希望他快乐活着就好了。但你不同,你是拓跋家族的希望,是极北城最耀眼的天才,你不是为你自己而活,你是为了整个拓跋家而活。”
自己噙着泪在冰天雪地里打拳时,拓跋宇在做什么?
他在暖房里,依偎在娘亲的怀中,吃着最香的糕点。
自己哭着跟娘亲说想要休息休息时,娘亲冷着脸:“拓跋轩,你是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莫哭!”
可为什么拓跋宇一哭,她却会抱着他,心疼地为他拭泪,喊他小心肝呢?
拓跋轩这二十多年来,无数次地确认了一个事实:他讨厌拓跋宇!
听着大儿子阴冷的声音,拓跋家主步子猛地僵住。
寒意从脊背蹿了上去,他忽然发现,眼前的大儿子,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陌生模样。
这些年,他如此细心地栽培他,却不知何时起,他竟长歪了性子。
先是成为了楚人美的炉鼎,又对自己弟弟大打出手,甚至对他这个做父亲的,出言不逊……
这,还是他乖巧的大儿子吗?
他心中惊惧,忙放低声音:“拓跋轩,放开你弟弟,他刚入泥腿宗不久,哪里是你的对手,就算你想要切磋,现在也不是时候,不如等再过一段时间,你弟弟实力赶上来再说。”
拓跋轩的眼睛更红了:“呵呵,您觉得,您的小宇儿,天赋超绝?轻易就能赶上我二十多年的苦功?”
言罢,他手下一狠,拓跋宇只觉得脖子上的皮肤一痛,呼吸一紧,肺里的空气急剧减少。
他满眼都是不敢置信。
不是吧,哥哥来真的?
当下也生气了!
悄悄从腰间拔出牙刷,然后,照着拓跋轩的脸就猛刷了一下!
“唰!”拓跋轩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脸上一阵剧痛,像是无数刀片划开了皮肉。
温热的液体流淌了下来,他松开对拓跋宇的制约,一摸,便摸到了一手的血!
“拓跋宇!”拓跋轩的眼睛里都在喷火。
他后悔自己刚刚怎么没直接弄死他!
但现在,也不迟!
满腔的恨意化作手中沸腾的灵力,他捏着拳头,就朝拓跋宇轰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拓跋家主大惊,他忙冲过去拉架:“住手!”
却还是没来得及。
拓跋宇的肩上中了一拳,但他没有退却,而是伸着脖子,抱着拓跋轩,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另一半脸上。
“啊!”拓跋家族的上空,回应着老家主惊恐至极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