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在楼上不断归劝顾老爷子,门外,姑姑和后妈在门外不断拍门:“宏远啊!阿渊,他说他现在不结,又不是代表他一辈子不结这个婚,对不对?”
“爸,你怎么还这么老顽固?”
“此案正在调查中,就算是我们顾家也不适合参与进去,这不合法制。”
二楼,顾老爷子的房间,小姑顾云枫推门而进,颇为不屑的说着:“等阿渊他把这个案子破了,过个一年半载,此案冷下去,两个人再结这个破婚难道不行?”
“还是爸你生怕人家小姑娘跟人跑了不成?”
姑姑顾云枫说:“如果那样,你拦也拦不住,现在是自由恋爱时代,不是你们那个时代的包办婚姻,就算你喜欢人家小姑娘做你孙媳妇,人家年纪轻轻的未必看上你家的老大难。”
老爷子闻言吹胡子瞪眼:“什么老大难?”
“他可是35了,又不是年纪轻轻小伙子,跟人家小姑娘快差一辈了,您老也不想想,叫声大叔都不为过。”
老爷子那一辈子40岁的配20岁的都有。
可是他也知道如今时代变了。
心里也顿时打起了鼓,但是碍于面子,他不好马上松口。
顾云枫又对管教儿子的顾宏远说∶“还有,大哥,你们难道就希望阿渊好不容易升到副局级,因为此案年纪轻轻而影响工作,留下不良记录,影响一生事业。”
整个家里只有小姑敢跟顾老爷子叫板,赵叔也频频点头:“老爷子,还是枫小姐说的对。阿渊只是不同意现在结婚,又不是完全拒绝,再说我们也要看看人家小姑娘的意思。”
“这结婚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
纵然有众人求情,顾老爷子气也没有全消,新仇旧恨还是一股脑地往脑门上冲上,在整栋别墅里大吼。
“你小姑说的你同意吗?”
“阿渊,你看,你也不小的人了,不要再惹你爷爷生气了。”后妈软软的摇着他坚硬的手臂,“万一把爷爷气出病来可怎么办?……”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顾老爷子的身体,顾渊无论如何都不会妥协:“好,我可以答应。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在此案完结前,任何人不能对外透露我和她的婚约,包括对伊尹海上本人。”
纵然如此,顾宏远当晚还是叫顾渊在接近零度的寒风里,脱了外套,赤膊上身,围着占地一千多亩的佘山跑上10圈,作为气倒顾老爷子还有不回家的惩罚。
这就是军人家庭。
军事化的家庭管理。
雷打不动,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别说跑步,这在顾父眼里是对儿子最轻的惩罚,如果不是顾渊已经成人,按照顾家的家规,顶撞长辈那是要脱了裤子往死里打。
……
古铜色的肌肤犹如被月光亲吻过,在魔都冰冷刺骨的初夏夜晚,挥洒着炽热的汗水,仿佛要将这寒夜点燃。他那身矫健的肌肉,在凛冽的寒风中稳如泰山,没有丝毫颤动。顾渊握着拳头,沿着佘山漫山遍野地奔跑着,丝毫没有因为身边无人监督而懈怠。
对于凭空多出来的“未婚妻”……
令顾渊冷静的脑海中不时蹦出两道窈窕的身影。
挥之不去。
苏御……
伊尹海上……
……
严格执行完了顾宏远的惩罚,跑了一整夜的顾渊,回到位于佘山的顾家大宅已经差不多早上7点半,全身湿透的顾渊上楼,只是洗了个热水澡就换了一套便衣准备出门上班:“爷爷,我去上班了。”
一楼客厅。
一大早顾家人差不多都已经去单位上班去了,除了正在休假的顾云枫坐在桌子上,招呼张妈给顾渊准备早餐:“阿渊,张妈的早餐都做好了,吃了早饭再去上班。”
“姑姑,不麻烦了。”
顾渊看了一眼叫他回来又一晚上不说话的顾老爷子,然后拿起外套出门:“佘山离警局太远,我赶时间。”
“那路上当心!”
顾云枫看着对面故作深沉的顾家老爷子,摇头看着侄子出门:“这吹了一晚上冷风,还淋了一夜冷雨,也不知道我们家的男人怎么都生的这么铁石心肠,要是万一生病发烧了可怎么办?”
“刚刚升职就生病请假。”
“不能请假不说,一个人住在外面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唉……”
顾云枫一面叹气,一面给她的面包涂着黄油,送进嘴里,隔着长条餐桌对面坐着的侄子顾南拿了一片三明治提醒:“小姑,石头是不会生病发烧的,更不会请假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顾云枫闻言瞪着这个连自己大哥都不关心的家伙,迅速收走了顾南的西式早餐,愤愤然:“你难道不记得你小时候阿渊替你背了多少打,你个跟他们一样铁石心肠的家伙,不要吃我烤的面包!”
顾南:“……”
“……”
顾老爷子坐在轮椅上,看着自己这么大还不出嫁的独女对他各种阴阳怪气,又还不了嘴,只能生着闷气,手中的楠木筷子一罢,按动电动轮椅离开让他生气的餐厅。
“老赵,送我上楼!”
“有某人在,是不会让我好好吃饭的。”
赵叔轻笑摇头,只能推着气的胡子发抖的顾老爷子乘坐电梯上楼,然后朝顾云枫露出一个少说两句的无奈笑容。这个家里,也就只有顾云枫能治顾老爷子的脾气。
“小姑,我看爷爷看见我估计也吃不下饭,那我还是早点去上庭好了。”
身为检察官的顾南眼见家里气压不对,也扔了碗筷,拎起公文包,叫张妈打包了一份生煎包鸡蛋油条准备溜之大吉。
“真不知道顾宏远生这些臭小子出来是为了什么?”二楼的顾老爷子瞧着一个个孙子跑得比兔子还快,那架势,就好像这顾家老宅里有什么东西追着他们的屁股咬似的,把老爷子气得直拍轮椅。
“如果是为了气死我,早点继承我的遗产,那他还不如生两个生煎包出来。”
“至少我还能吃……”
顾南一口咬着生煎包低头嘀咕穿鞋出门:“爷爷,你这话从小到大都说了一千遍,可惜我们也变不成生煎包……”
坐在轮椅上的顾老爷子闻言随手抓起清朝的古董花瓶就要砸下楼:“你……你个臭小子是故意想气死我吗?”
顾南立即指着花瓶大叫:“爷爷,你手上那个古董花瓶,可是乾隆重工粉彩万花瓶。”
“砸了,这世上可再找不到第二个。”
顾老爷子立即双手抱瓶,紧张地说:“你这个混小子,怎么不早说!”
然后一脸心疼的抱着怀里的万花瓶:“我的心肝宝贝!……这可是当今世上所剩无几的万花瓶,另一只远在故宫博物院里,想看还得刷我这张老脸。”
赵叔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顾宅外,顾南跟在顾渊屁股后面摸上车,快速钻进后座位:“大哥,带我一程,我的车送去修理了。”
顾渊回头看着上车的顾南,刚要拒绝,简一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他按下蓝牙耳机,简一的声音就传进他的耳里:“老大,我有重要发现。”
“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