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蕃显然还没缓过劲,脸色煞白,双腿还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方才他吓尿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姓赵的小将怎么就会对他下死手。
上一回两人明明配合的很好啊,难道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陛下要置我于死地?
嘶……
这完全没道理啊,现在正是汉吴交战的关键时期,他有多重要自不必多说,陛下怎可能要杀他。
想不通,索性也不去想了,下回有机会派密探前去问问,到底咋回事,不带这样玩的,他严某人有几条命够这样霍霍。
……
听到步骘的询问,严世蕃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文珪他……他被那蜀将……”
说着说着,严世蕃眼珠子提溜一转,又戏精上身,眼眶泛红,声音也哽咽起来。
步骘大惊失色:“什么?”
吕岱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沉声道:“文珪已遭不测,我们都低估了南郡大营里的蜀军将领,诸葛亮麾下有一将,名曰:戚继光……
“就是原来在涪陵训练水师的那个,这家伙被严重低估了,此人之勇武,不下于当年赵子龙,谢旌也不是他一合之敌,若不是子山你领兵赶到,我俩险些也性命不保。”
吕岱心有余悸……
步骘闻言,脸上满是震惊,昨日见到潘璋时人还好好的,这短短一日人说没就没了,蜀国究竟何时冒出来如此多强将。
前有名震潼关的朱文正,后有威震西羌的薛仁贵,如今又出现了戚继光这样猛将。
吕岱也是如此想法,他甚至隐隐有种想法,难道真是天命在汉?
但也来不及多想,此处毕竟不是久留之地,几人立刻收拢残军,回到吴军营寨。
……
回到营寨后,几人将今日所发生之事全数告知陆逊。
陆逊听完,并未多言,只是神色凝重,来回踱步,暗自思忖。
对于陆逊而言,蜀国多一猛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潘璋、谢旌两人死了就死了,左右也影响不了大局。
让陆逊感到非常不安的是,蜀国究竟还藏着多少东西?
今天只是一个戚继光,但谁又能知道蜀军中藏有多少个戚继光?
还有那蜀汉的皇家商号里,弄出一系列稀奇古怪,闻所未闻的物件,使蜀国国库赚的盆满钵满,细细了解后,陆逊也不由汗流浃背。
此前他认为,在夷陵一战后,蜀国也失去了争霸天下能力,注定只能于川蜀偏安,苟续政权。
却不想短短几年时间,两极反转,攻守易行了。
快,太快了,蜀国的动作快到江东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不知道蜀国得势之快的根源在哪里。
看不透的,才是令他最不安的!
陆逊本想静静等待两月以后,待东北风到来,使用此前设定的疲兵之计,击垮蜀军。
但随着他的不安感愈发强烈。
陆逊决定要先动一动,他要将军队调动起来,做一些局部的博弈,看看能不能引出一些诸葛亮的底牌。
一念之下,陆逊心头有了主意。
于是,他令人唤来朱桓,将心中的构想道出后,又给了朱桓三万精兵。
……
三日后,南郡大营。
诸葛亮坐于帐中。
哨骑入帐言道:“启禀丞相,今日清晨,吴将朱桓领兵三万,往长沙方向急行而去。”
“长沙……”诸葛亮呢喃。
接着步行至舆图前,观察了一会了轻声道:“元敬,依你看来,陆逊如此举动,真是为了攻取长沙?”
戚继光紧盯舆图,思索片刻后言道:
“如此明目,大费周章,劳师动众,南下洞庭湖,渡过湘水,攻取坚城长沙,这不是陆逊的用兵风格。”
戚继光话语落下,诸葛亮微微颔首。
“不错,长沙乃荆州地区排得上号的坚城,又有允恭领五千精兵把守,朱桓所部三万人,若想强攻长沙,非数月以上不得建功,并且若是允恭指挥得当,极容易将吴军拖入战争泥沼,陆逊不会看不到一点。”
诸葛亮一顿,目光从舆图上抬起,看着戚继光,言道:“依我之见,陆逊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戚继光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丞相是说,陆逊的目标并非长沙?可若不是长沙,他为何要大张旗鼓地派朱桓领兵南下?难道他是想攻取那更南边的桂阳?”
接着,他又摇了摇头:“桂阳郡,临近交州,人烟稀少,山地众多,补给困难,陆逊要那桂阳有何用?”
不是戚继光看不起桂阳,只是桂阳那地儿远离中原,且人烟稀少,山脉林立,全郡人口还没有南阳一个县的人口多,自古就是兵家不争之地,陆逊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区区桂阳郡大费周章,劳师远征。
闻言,诸葛亮轻轻一笑,手指轻点舆图上一个点位,缓言道:
“当然更不可能是桂阳,如果我所料不错,陆逊派朱桓向南而去,实则是声东击西,他的真实意图并不在南,而是在这……”
“华容!”
戚继光凑近舆图,看着华容的位置,接着眼中闪过恍然大悟,不禁脱口而出:
“原来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