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火焱听明白了，宋妙竹这是说抽成可以，便宜也可以，定制特权免谈。
可这事情就难办了。
上面给的任务其实是，抽成可以谈，优惠也可以谈，但四品纸衣的定制特权必须拿下。
因为这是灵调局目前能拿出的，对鬼成员除荫及家人以外的，最珍贵也最特殊的奖励。
灵调局没有进入阴间的方法，现在全靠鬼魂对国家的特殊感情来维护关系。
这样下去可长久不了。
尤其人鬼殊途，阳间和阴间的界限较上一个修行时代要清晰分明许多。
阳间的事，鬼魂掺和多了，对他们不仅没有好处，还可能会被地府计入户籍身份档案。
若是以鬼身做了干扰阴阳秩序的事，不仅会扣善功，还会影响之后的投胎排队。
偏偏灵调局的福利又跟不上。
冥币也不是他们想发多少就发多少。
再好的纸钱，在阴间也只是钱模子。
跟发工资似的烧给人家，就只是个质量好的空壳。
必须找人情感真挚的烧去，才能变成真正的冥币。
可这样的人哪有那么好找？
到现在，已经有好些个原本对祖国非常忠诚的鬼员工，因为对阳间的事掺和太过，被扣了善功，不仅要交冥币罚款，连岁供都减少了，不得不暂时和他们断了联系。
要不是灵调局现在还能帮鬼魂代为照顾阳间亲人，断联系的鬼魂只会更多。
可鬼魂要先有冥币，才有冥寿，才能作为鬼魂存在下去。
只能先自保再保阳间亲人。
灵调局的阴间福利如果跟不上的话，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宋妙竹的四品纸衣，是现在灵调局发现的，唯一在阴间非常保值，随时都能直接卖出去换冥币的纸扎品。
其他纸扎大师无论如何做，最多都只有三品。
所以上面才要求他，一定要谈下四品纸衣的购买和定制权利。
但偏偏，宋妙竹对作品制作和售卖自由看得很重，不愿意受这个限制。
赵火焱也能理解，他的东西要是不愁卖，也不想白白受一个新售卖渠道的限制。
能给的利益不足以打动她，灵调局也拿不出更多东西了。
到了这个地步，赵火焱也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明了灵调局的难处和一定要四品纸衣购买和定制特权的原因。
宋妙竹虽然没有加入灵调局，却多次向灵调局提供重要信息，应该还是希望灵调局能发展的更好的。
宋妙竹听了，只有一个想法：
“我不明白你们的劲儿为什么一定要往阴间使。是为了阳间外国鬼的问题，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要不是还顾忌一些东西，她甚至想直接问，是不是为了养鬼探子调查她了。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赵火焱也大概猜出了一些：
“宋大师，您误会了。我们发展鬼成员，一个是为了解决阳间滞留鬼魂的问题，另一个就是为了从阴间获取更多的灵气复苏的消息。
您就不好奇，地府的主人到底是谁，阴间的规则到底是谁制定的吗？
我们怀疑，地府之主，阴间规则的制定者，甚至阴间的阎王等很多鬼神，曾经都是过往个修行时代的修行者，也就是你送来的那些古书中得道成仙的人。”
宋妙竹：“……”
原本她以为灵调局养鬼是为了调查她，现在她才知道，她高估了自己。
人家想调查地府之主呢！
她吓都吓死了：“你们别找我了。我可不想被地府记一笔，死后去阴间了，还要去地狱消恶果。”
她活着有大好的人生，死后有大好的鬼生，干嘛去掺和这种撩虎须的事儿。
宋妙竹也想过地府的主人到底是谁，或者说有没有主人。
从《酆都新鬼手札》上的信息来看，阎王只是掌柜阎王殿，审鬼魂生前是非功过的人。
而且只是一个职位，地府只有一个阎王殿，但不止一个阎王。
阎王、判官、酆都城主、地狱层主、冥司鬼差、地狱鬼差这些，只有冥司鬼差和地狱鬼差能确认是鬼魂担任的。
鬼差无论如何升职，也只是不同级别，领不同工资的鬼差，无法从事其他地府公职。
地府之主如果真的存在的话，那真的很有可能是成仙之人。
但是就算是这样又如何？
每个修行时代的修行规则不同，打探到别人如何成仙的，她们就能成仙了吗？
见赵火焱还不死心，宋妙竹直接说：
“就算地府之主的经验可以做参考，用阴间的鬼魂去打探地府之主，和往别人地盘里安插头顶“我是内鬼”标签的人有什么区别？
但凡入了阴间的鬼，都落了阴间户籍，不仅生前的行为被记录在案，死后的一举一动也皆在地府的掌控中。
冥籍司又不是吃干饭的！
地府从上一个修行时代后，就主动调整了鬼魂入阴间的流程，就是为了和阳间断开联系，不让修行者扰乱阴阳。
你们这样简直是找死的行为！
不仅坑自己，还坑阴间为你们跑腿的鬼魂。
修行者众多，成仙者寥寥无几，你们敢保证自己就没有死的那一天吗？”
宋妙竹有鬼铺赚灵石，有《纸扎秘术》，修炼资源可以说没有谁比她更多了。
她都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成仙呢！
“劝劝你的上级吧！别再一个劲儿的发展阴间势力了，那是人家的地盘！
有这资源，多培养培养阳间的修行者，研究一下灵力的运用不好吗？
天天刷灵调总局的资讯，都是阴间如何如何，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修炼的是阴气呢！
如果一定要往阴间使劲儿，也别找我。你们不怕我还怕呢！
你们是没见过刚从地狱出来的鬼，那样子，可太惨了！
能出来的，都是恶果少的了，恶果多的就直接在地狱被折磨死了。”
赵火焱重视起来：“我现在就向总局领导请示。”
宋妙竹人都麻了：“可别再在我这儿请示，请示完又要开视频会议让我再说一遍了。
要请示回去请示吧！
爱信不信，反正我不掺和了。
灵调局app里开线上纸扎铺的事儿我也不参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