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书微咽了下口水。刚想摇头，但移动了一下，就感受到了后颈上划过的柔软的触感，是裴祈淮的唇。
向书微僵住不再动，出声否认。
“……没有，你又没做什么。”
“那为什么不看我。”
向书微做了几秒心理准备，在裴祈淮一点没松的怀抱里转动身体。
他的怀抱，本来就分毫不差地把她箍住，以至于现在向书微想稍微动一下，就是两个人的胳膊腿胸口，这碰一下那碰一下，一会儿这贴近，一会儿那贴得更近。
向书微转身转得不易，但裴祈淮没有半点要把她松开点，让她能在一个宽阔的空间内利利索索翻身的打算。
甚至当她脚掌蹬到他小腿肚，他也一声不吭。
等向书微翻完身时，她感觉自己的体温都上升了几个度，近在咫尺的又是裴祈淮那张让她满意至极的面容。
向书微果断变成鹌鹑，不想和裴祈淮对视，低头埋进了他胸口，立即感受到胸肌柔软的触感。他似乎很轻地哼了一声，随即手就移到了她的腰间浴袍束带。
向书微脸色一惊，忙不迭地伸手去按裴祈淮的手。向书微的手按到裴祈淮手背上时，他的动作确实停顿了三四秒，而后便就毫不犹豫地抽开了那根衣带，嗓音仍旧温柔缱绻。
“穿着浴袍睡，不舒服。睡衣没带进去吗，我不看，你现在换？”
“……好。”
既然他说了不看，那她快一点把睡衣换上，把身上羞耻的着装遮住，那就什么都没发生过了。
裴祈淮松开向书微，坐起身，拿过在他枕边的向书微的睡衣。是条浅粉色的吊带长裙。裴祈淮刚刚上床，掀开被子躺进去的第一秒，就感觉到自己压到了滑滑的什么东西。
抽出来一看是向书微的睡裙。裴祈淮立即抬头看向雾气缭绕的浴室。
她没带睡衣进入，那穿什么出来？
又滑又柔软的触感，充斥在裴祈淮的掌心。男人的眸子里情绪复杂，最终还是把睡裙放到枕边，若无其事地拿起床头的杂志，心不在焉地翻动。
她要是需要，应该会叫他的吧。
或者说，里面有浴巾，她会裹着浴巾出来？
裴祈淮喉结微滚，指腹停在一页上好半晌，才缓慢翻动。
……
裴祈淮把睡裙递给向书微后，便扭过头，再度看着那个他完全不知道讲了什么的杂志的封面。
她穿得很快，没几秒就说“穿好了”。裴祈淮再过头时，向书微已经重新缩进了被窝，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裴祈淮重新躺下去，伸手要搂住向书微。掌心碰到她的后背，却摸到一点儿不一样的触感。有明显的纹路，但她的睡裙不是绸面的吗。
裴祈淮微微诧异，对上向书微的眼睛。
“你里面，还穿了什么吗？”
向书微登时要变成一只煮熟的小龙虾，视线躲闪，声音磕绊。
“当，当然是……穿了，穿了内衣啊……”
昏暗中，裴祈淮的眸光愈发深沉，低哑的嗓音沾染上明显的失落。
“不是答应一起睡吗？”
“难道你以为只是两个人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吗？”
裴祈淮有意停顿，浑身上下弥散开来的低落，几乎要把向书微完全笼罩。
“还是说，你不愿意？那就算……”
“我没不愿意——”向书微打断，伸手探向裴祈淮的腹部，再次肯定道：“我没不愿意。”
裴祈淮的喉间溢出低笑，随即抓住了向书微的手腕，一个翻身，附在她的身上。一只手将向书微的双手扣在头顶，裴祈淮的视线下移，兀地顿住。
黑色的。
从吊带旁边挤出来的蕾丝边是黑色的。
被她雪白的肌肤衬得很明显。
她太白了，就算没开灯，在昏暗的视线里，她身上的黑色蕾丝和她如雪的肌肤，也形成尤为强烈的对比。
贴身的吊带粉色睡裙下面是若隐若现的黑色蕾丝边。
裴祈淮不自觉舔了下唇，脑子少有地变得迟缓。
身上的男人不动，灼热的视线像是看透了什么，向书微刚淡去的尴尬，卷土重来，偏过头，抬起脚，轻踢了一下裴祈淮，嗔怪道：
“还来不来，不来我睡了。”
裴祈淮没接话。
但转瞬间，向书微就感觉到自己的睡裙被撩起，而后又停住了。裴祈淮的喘气声刹那间变得很重。
好几秒后，指尖勾了勾那黑色的蕾丝花边，头低下，吻在向书微的脖颈。气息很烫。
“折腾我？”
“你受得了吗？”
向书微眼皮颤动，还没来得及说好话，唇就被吻住了。撕拉一声，那薄薄的蕾丝就阵亡了。
……
起起伏伏，没有尽头。
在第四次的时候，向书微推阻裴祈淮都没劲，脸埋在枕头里，哑着嗓子，磕磕绊绊地对身后的人抱怨。
“好了……裴祈淮……”
“你明天不……不上班吗……待，待会天都亮了。”
他从后面吻她，“体贴”地打消她的担忧。
“请假，帮你也请。”
“什么都别担心，什么都别想，好好感受我……微微。”
……
向书微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总之她是没意识了，在头脑里产生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裴祈淮这个男人，真能装，真的忍。
之前装得一点都不重欲，装得一点都不嫉妒，还有——
不爱她。
通通都是假象。他明明重欲，嫉妒，还……没有安全感。
向书微眼泪都哭干时，还能听到裴祈淮附在她的耳廓，不知道是第几十次，诱导着她说“我爱你”这三个字。
……
向书微第二天直接睡到了下午两点，中午隐隐约约，她有感觉到裴祈淮来叫她吃饭。向书微眼皮沉得很，四肢像被绑了四个铅球。
愤怒盖过疲惫，她抡起床上的枕头往那个人影一扔后，耳边就再无杂音传来，她就安安稳稳地睡到了下午两点。
但到下午两点，向书微也只是脑子醒了，但身体的劳累，还是让她在床上赖了半个小时。
还是因为前胸贴后背，饿得不行，向书微才双手撑着床面，让自己钻出被窝。
一下子就看到整整齐齐放在枕边的她的衣服。
想都不用想，是裴祈淮叠好放这的，向书微伸手捶了两拳，才强撑着精力，把衣服穿上，哆哆嗦嗦地下了床。
大腿根又酸又疼。
向书微走两步停一步，打开卧室门，原本坐在沙发上的裴祈淮闻声就站了起来，快步走向她，手已经伸出。
“我抱你？”
看着那张脸真的很容易消气，向书微控制没再多看一眼，佯装不悦地把裴祈淮的手推开。
“不需要。”
“那是我需要。”
下一秒，向书微被拦腰抱起，走向餐桌，被放到沙发上。
“今天在这吃吧，沙发软。”
“等一会儿，我去厨房热饭，很快，看会儿电视。”
向书微看两秒裴祈淮大步走向厨房的挺拔的身形，视线不觉就落到了他的腰上。经过昨晚，她比谁都清楚该怎么搭在那腰上不往下掉……
打住。打住。
向书微做了个深呼吸，打开电视，身体疲惫地陷进沙发里。
……
向书微的午饭和晚饭都是裴祈淮喂的——他大概诚恳地认识到自己的过错了吧，向书微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服务了。
晚上的时候，裴祈淮还帮她全身按摩，疏解酸痛。
按摩结束的那一刻，向书微是神清气爽了，但某人的脚步飞快，只留给她一个消失在门后的急促背影。
向书微心知肚明，趴在床上，笑了好一阵子后才坐起身，故意把睡裙撩到膝盖上方的位置，对着腿，拍了张照片发给裴祈淮。
【是不是雪中送炭？】
裴祈淮先是发了一串省略号，而后发了一条语音。
向书微犹豫了几秒，懒得起身拿耳机，调低音量，把手机听筒贴在耳边。
一个字都没有。只有他的喘息声和轻微的水声。
向书微扔下手机，拉过被子盖头，小声嘀咕了两个字。
“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