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京师之内。自武植从朝堂领兵南下,已有五个多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内,随着江南各地传来的捷报,形势一片大好。
特别是两个月前,在武植成功剿灭淮西的王庆叛乱,让赵佶以及朝中大臣都心中舒了一口气。
可一想到武植立下的功勋,接下来要对他进行封赏,赵佶和朝中群臣皆感到颇为棘手。
如今的武植,不仅官居左相之位,还兼任枢密使,爵位也已至国公,可谓是位极人臣。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赵佶只好将封赏的主意打到了武植的妻儿身上。
武植的夫人李清照,被赐予国夫人诰命;他那刚满3岁的长子,也被赵佶赐予了子爵爵位。就连王静姝所生、年仅一岁多的长女,也被授予了县主的诰命。
国公府中,李清照、王静姝与李师师听闻自家夫君武植再度立下卓越功勋,心中的忧虑渐渐消散。
武植离京之前,李清照、王静姝和师师便已查出怀有身孕,如今,几个月的时间悄然流逝,三人的肚子都能明显看出微微隆起。
当赵佶的封赏旨意传达到国公府后,李清照和王静姝的脸上都绽放出欣喜的笑容。皇帝对她们的子嗣予以封赏,这份荣耀让她们倍感欣慰。
一旁的李师师眼中却隐隐浮现出一丝羡慕之情,毕竟此时她还未能诞下子嗣。
李师师脸上的羡慕之色没能逃过李清照的眼睛。
见状,李清照轻声安慰道:“师师妹子,以夫君的本事,往后必定还会再立大功。待你将来产下子嗣,肯定也会得到官家的封赏。”
李师师闻言微微点头,轻轻抚摸着隆起的小腹,脸上浮现出母性的光辉。正交谈之时,李清照的贴身丫鬟小桃,满脸不悦地走进屋来,对着几人说道:“众位夫人,那讨厌的秦国长公主又来了府上啦!”
三人听到小桃的话,刚刚还带着笑意的脸庞瞬间微微皱起了眉头。
自赵佶下旨将秦国长公主赐婚给武植后,这秦国公主赵淑慎每隔一段时间就必定会来国公府。她每次来都打着与众人联络感情的幌子,在府中长时间逗留,还四处打量查看府内的情况。
她这般举动,让李清照、王静姝和李师师都满心不喜。若不是碍于她长公主的身份,恐怕早就被几人毫不客气地赶出去了。
李清照、王静姝和李师师三人皆是聪慧绝顶之人。对于赵佶下旨将赵淑慎赐给自家夫君为妻的缘由,她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还不是因为当今圣上忌惮自家夫君在军中日益高涨的威望与势力。
对于这赵淑慎,三人都敬而远之。没想到这赵淑慎毫无分寸,如今还未正式嫁入,便以武植未来妻子的名义,多次妄图插手国公府内的事务。
不过赵淑慎只是个在皇宫内长大的少女,又怎会是李清照她们三人的对手?每次碰面,三人都能不着痕迹地从赵淑慎口中套出许多信息。
随着对赵淑慎的了解日益加深,李清照、王静姝与李师师三位夫人,也越发清晰地察觉到,当今皇宫中的官家,对她们的夫君忌惮到了何种程度。
因而,为了缓和双方的关系,她们对于赵淑慎嫁与武植一事,虽然心中不快,但也只能接受。然而对于赵淑慎的种种行为,几人都颇为不满。
李清照望向小桃,缓缓说道:“她要来便来吧,小桃,你无需理会她。况且,往后这秦国公主就要嫁给夫君,届时也算是一家人了。”
丫鬟小桃听了自家小姐这番话,撇了撇嘴。旁边的李师师见状,轻声笑道:“小桃姑娘,你不妨叫上杏儿,一同去接待一下秦国公主。”
小桃闻言,眼睛顿时微微一亮。她对李师师的丫鬟杏儿可是佩服得紧。虽说她和杏儿年纪相仿,但杏儿自小在风尘之地长大,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所以在为人处事、待人接物等方面,都比小桃强出许多。
李师师身旁的杏儿听到自家小姐此言,微微点头,便与小桃一起出了后院。
国公府前院,赵淑慎领着一队侍从,正与张管家交谈。她此次来国公府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就在昨日,她的皇叔赵佶又召见了她,并且明确要求她尽快与国公府内武植的几位夫人打好关系。从自家皇叔的态度中,赵淑慎明显感觉到似乎颇为急切。
至于赵佶为何心急,只因不久前,他刚收到武植成功剿灭王庆叛军的消息,朝中上下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可谁能料到,仅仅过了半个月,赵佶便收到了一份来自江南淮西之地的大宋官员秘密呈递的奏报。
奏报中称,武植已然将淮西之地原有的行政体系全部废除,还重新组建了一套全新的行政体制。听闻这一消息,赵佶顿感事态严重。在他看来,武植此举无疑是对朝廷权威的公然挑战。
赵佶本想即刻下旨斥责武植的胆大妄为,可话到嘴边,又不得不咽下。毕竟如今江南之地还得仰仗武植去平定叛乱,况且淮西之地原有的大宋行政体系已被叛军破坏殆尽。无奈之下,赵佶只能强压怒火,暂时隐忍 。
然而赵佶愈发觉得将秦国公主嫁与武植一事刻不容缓,于是紧急召见了秦国公主。他神色凝重地向秦国公主下令,命她务必尽快与武植的几位夫人建立好关系。同时,还叮嘱她在国公府中要暗中留意观察,不动声色地查清武植是否有犯上谋逆的意图。
赵淑慎听了赵佶的命令,心中虽有些忐忑,但也只能领命。
赵佶虽不能公然斥责武植,却也自有打算。他很快拟好一封圣旨,旨意中一方面催促武植加快平定江南的战事,另一方面严令他战事一结束,即刻返回京城,与秦国公主完婚。
正当赵淑慎心不在焉之时,丫鬟小桃和杏儿来到了前院,对着赵淑慎恭敬说道:“公主殿下,夫人们如今都怀有身孕,特命我俩前来迎接公主殿下。 ”
赵淑慎回过神来,得知李清照她们派小桃和杏儿这两个丫鬟来迎接自己,心里顿时有些不痛快,脸上也露出了几分不悦之色 。
但她终究还是忍住了,没多说什么,只是随着二人向前走去,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赵淑慎一面随着小桃和杏儿在国公府中前行,一面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如今国公府里只有武大人的三位夫人在府中。本宫有些好奇,武大人派了多少护卫驻守在这国公府啊?”
小桃和杏儿心领神会地对视一眼,杏儿旋即恭敬地回应道:“公主殿下,这国公府虽说占地广阔,但实际上护卫数量并不多。至于府内三位夫人的安全,主要是由仇统领和扈护卫两人负责守护。”
赵淑慎闻言,面露诧异之色。听到杏儿说武植只派了两位护卫守护他的三位夫人,她心中着实感到意外,随后继续不动声色地问道:“武大人如此信任这两位护卫,想必他们身手不凡,品性也是极为出众吧?不知本宫可否见一见他们?”
杏儿嘴角含笑,回应道:“公主殿下既然感兴趣,婢子们便带公主殿下前去。这个时候,仇统领和扈统领两位统领,许是在演武场上习武呢。”
随即,赵淑慎带着侍从,在杏儿和小桃的引领下,来到了府内的演武场。还未靠近,演武场内便传来兵器相交的铿锵之声。
赵淑慎快步走近,只见场内两名年约十八九岁的少女正手持兵器激烈交手。其中一人手中握着一杆硕大的方天画戟,戟尖寒光闪烁;另一女子则手持日月双刀,挥舞起来虎虎生风,两人你来我往,身形矫健,在演武场上展开了一场精彩的较量。
赵淑慎自小在皇宫中长大,从未见过女子有这般高强武艺。此刻,她被场中两人打斗的场景深深吸引,眼中满是惊叹与好奇,双脚像被钉住一般无法挪动。
演武场上,仇琼英和扈三娘察觉到有人靠近,两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般同时收住招式,结束了这场比武。
看到两人比试结束,小桃连忙走上前去,对着仇琼英和扈三娘说道:“仇统领、扈统领,场外那位是秦国公主。公主殿下久闻二位武艺高强,心生好奇,故而特意前来演武场一观。”
仇琼英和扈三娘闻言微微颔首。她们身为国公府的统领,早已得知秦国公主赵淑慎被皇帝赐婚给武植,往后很可能成为国公府的女主人之一。念及此,两人款步上前,向赵淑慎行礼 。
赵淑慎面露好奇之色,看向仇琼英和扈三娘,说道:“两位姑娘年纪轻轻,竟有这般高强武艺,本宫此前还从未见过呢。”
说罢,她扭头看向身旁的杏儿,问道:“不知可否告知三位夫人,让她们安排其中一位统领成为本宫的护卫呢?”
杏儿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为难,连忙摇了摇头,对着赵淑慎说道:“公主殿下,实在对不住。这两位统领都是老爷亲自招募回来的,职责就是专门保护三位夫人 。她们的去留,即便是三位夫人也做不了主。”
赵淑慎闻言,脸上难掩失望之色,随后又将目光投向仇琼英和扈三娘,说道:“本宫乃是秦国公主赵淑慎,两位姑娘武艺高强,不知可愿意成为我的贴身护卫?”
仇琼英和扈三娘闻言,皆轻轻摇了摇头。她们对成为秦国公主的护卫实在没多少兴趣。
两人在这国公府里,事务不算繁杂,闲暇之时还能彼此切磋武艺,自在又惬意,可比给赵淑慎当护卫强多了。
赵淑慎见两人都婉拒了,也没有勉强。她与仇琼英、扈三娘又交谈了一会儿,发现实在打听不出关于国公府的什么情况,便觉得再留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于是,她离开了国公府,朝着对面的公主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