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饮了一杯后,钱掌柜带领着众伙计也举起了酒杯。
“感谢王妃一直以来的照拂,聚宝楼众兄弟,敬你一杯!我们干了!王妃随意!”
一桌子人纷纷仰起脖子一饮而尽,颇有豪气干云的江湖作风。
“你们都干了,我怎能随意!”
纪寒双让绿衣给她倒了三杯,逐一喝完。
“王妃豪爽!”
聚宝楼众人起哄道。
这边的喧闹与皇上那边鸦雀无声的气氛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在场众人不由都把视线看向聚宝楼那一桌。
太子也转头望去,“那由始至终都戴着帷帽的女子是何人?”
三皇子回应道:“太子来的晚,还不知道吧,那便是聚宝楼的楼主。”
太子闻言双目微眯,似是要透过那长长的帷帽看到里头去。
二皇子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般,一拍大腿,“哎呀,说起这楼主,前几日我还听闻她与夜家圣女有私情呢,却原来传言都是假的,人家楼主早已嫁作人妇,又怎能与圣女有染呢?”
四皇子戏谑道:“指不定圣女是个磨镜呢,哈哈哈哈哈。”
七皇子闻言疑惑道:“四皇兄,磨镜是何物?”
三皇子搂住他的肩膀,笑道:“七弟你还小不懂这些,待你再过几年,该知道的便都知道了。”
七皇子一脸茫然,只得拿起筷子继续开吃。
二皇子见太子仍旧看向楼主那边,忍不住又要嘴贱了。
“听闻要办百花宴之前,皇后娘娘本就已经看上了圣女,欲选其为太子侧妃的,不知为何又歇了心思,太子可知这其中有何关窍?”
太子似是想起之前被夜千灯耍了的事,怒上心头,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酒杯。
三皇子见状想趁此机会给太子下个套,“说起百花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四皇子赶紧搭腔,“三皇兄想起了何事?”
三皇子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扇子,语气平缓道:“那日,我逛了会儿园子,走到一凉亭里时突感疲累,便随意坐那儿歇息。不巧竟看到太子冼马带着夜家圣女进了一宫殿,把圣女锁在了里头,没多久太子便到殿内,没一会儿我又瞧见有四人一路追了过来,躲在宫殿外的假山后头,干净利落地把殿外值守的侍卫都杀了,潜入殿内把圣女救走了。”
众皇子听罢纷纷看向太子,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来。
二皇子一副了然的神色,“想不到太子有霸王硬上弓的嗜好,人家圣女突发疾病未能来百花宴,太子还要派人去把她抓来欲行不轨,好在圣女又被救了回去,哎呀呀,难怪前两日会传出圣女与人有私情的传言来了,想必是太子没吃着肉,恼羞成怒了?”
二皇子这番话说得毫不留情,就连五皇子都觉着他这挑事的胆子可真不小,看来这一年里,发生了不少事,众皇子之间的兄弟情已恶化到如此地步了。
太子虽然气二皇子这般言语挑衅,但是他更想知道三皇子说得那四人到底是何人,一时没与二皇子计较。
“三弟说的那四人,是夜家的圣使吗?”
三皇子摇摇头,“只有一人是,其余三人都戴了面具,其中一人是男子,另外二人是女子。”
三皇子本就是想给太子挖坑的,故而并没有把戴面具的人就是纪寒双的真相说出。
他隐约感觉到这里头还牵扯到别的隐秘,便说一半留一半。
太子急切道:“那三人是否有一个是戴麒麟面具的?”
三皇子假装认真回想,好一会儿后才道:“嗯……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
太子闻言更加急躁了,“是女子吗?”
“没错。”
太子闻言一拍桌子,“果然是她来了!夜千灯说的竟是真的!”
此话又引起了众皇子的好奇心,“她?是何人?”
“暑单。”
四皇子诧异道:“金牌斗异人,暑单?”
二皇子又紧接道:“她不是早已消失无踪了吗?怎会出现在百花宴,还救了圣女?”
三皇子觉得这浑水还可以再搅一搅,“一个面具罢了,大街上多的是,刚好挑到了一样的样式,又有何稀奇的。”
二皇子、四皇子点头表示赞同,“在理,自暑单销声匿迹之后,麒麟面具满大街都有卖,来人戴着同样的面具,不代表她就是暑单。”
此时五皇子突然插了一句:“还有一种可能是,来人是故意戴的麒麟面具,意在混淆自己的真实身份。”
若是纪寒双在场的话,定会拍拍五皇子的肩膀感谢他替她想了一个这么完美的理由。
果然皇族之人都擅长脑补,一件事若处处都是疑点,都能被他们自个儿的想象力给完美地把思路圆成一个闭环。
三皇子站在幕后,搅浑水搅得不亦乐乎,看戏也看得开心,这喜宴来的值!
经过众皇子的“完美”推理,太子成功被说服了。
也是,若是真的是署单来救夜千灯,那夜家岂不是早就和聚宝楼和署单狼狈为奸了?
夜家若是真的与署单有勾结,就不会轻易让冼马带走夜千灯。
太子突然灵光一闪,不对!
据冼马所说,夜千灯是在聚宝楼被带走的!
难道……聚宝楼楼主就是署单!
这么一想,太子觉得自己已经接近真相了,他霍地一下站起来,拿起酒杯就往聚宝楼那一桌走去。
众皇子见太子神色异常,赶紧跟了上去。
太子这举动,在场的人都注意到了,纷纷把视线投到那边去。
太子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走到‘楼主’面前。
零释冽见此也起身走回到纪寒双身边,陶家三位公子也跟着起身走到纪寒双后面。
“阁下便是聚宝楼楼主?”太子看着座位上的‘楼主’发问。
“正是。”‘楼主’并未起身,坦然自若地稳坐于凳子上。
钱掌柜和天南地北纷纷起身护在‘楼主’四周。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纪寒双上前一步道。
“久闻楼主威名,却从未见过楼主现身,本太子不过是一时好奇罢了,不知可否掀开帷帽,让我们一睹楼主的绝代风姿?
看热闹的本以为太子亲自开口,那楼主怎么也会给几分面子,哪料帷帽中传出那空灵清透的美妙之音,说出的却是:“我不乐意。”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
这楼主丝毫不畏怯,到底是凭的什么如此有底气胆敢拒绝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