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夫人今日可有其他症状,受伤、出血,这些情况。”孙大夫问。
素云想了想摇头,“不曾,我们夫人平时挺安静,没事就喝喝茶看看书,在府上的时候还喜欢种菜。今日什么都没做,从府外回去后就在房中没出去。”
素萍也在想,突然想到一个人,“今日王氏见过夫人。”
顾砚是知道王氏今日入府见过田恬,但未曾怀疑过。只因田恬一直好好的待在府中,他便觉得并没什么问题。
没想到竟然真出了问题。
“你们将王氏出现后的事情细细说来。”
素云向来心细,性子稳,此事又关乎田恬的安危,她将王氏在门口跟郭云峰拉扯,到她打翻茶盏后离开的经过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孙大夫听罢,抚开田恬盖在手上的衣袖看了看,“找到了。夫人不是中毒,是被人下蛊了。”
“下蛊?”顾砚震惊后就是震怒。
他本来想着李氏和孩子跟着顾墨走了,那些人就会放弃用人质威胁这套,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把主意打到了田恬身上。
素云和素萍再怎么文武双全,那也是在富庶之地的高门大院中长大的,让她们防备后宅女子可以,但用来对付那些穷凶极恶的歹人,明显差了些。
田恬手背上的那个红点此时也只是微微发红,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那个小口子是被蛊虫咬出来的,甚至那蛊虫还从此处钻进了人身体里。
孙大夫在南疆行医数十年,对蛊虫不说特别了解,也是略知一二。
他说被人下蛊了,那就一定是。
顾砚蹙眉,此刻他不想去怪认识人,当务之急是先让田恬醒来,再想办法将她体内的蛊虫弄出来。
正在此时,王贵带着府医和宋义到了。
“少爷,可有什么需要属下做的?”王贵带着府医进了内室。
顾砚问孙大夫要了笔墨,写了一张字条,轻声说了一个地址,让王贵速速送去。
王贵不敢耽误,拿着纸条快速离开。
宋义跪在房门外。他感觉自己没脸见主子,但眼下田恬生死未知,他觉得自己或许还有用,能帮上忙。
顾砚走到门口,盯着跪在外面的他,面沉如水,“王氏现在何处?”
“两刻钟前王氏跟班吞去了小院,兄长正盯着他们。”
“带人去审,一定要问出来蛊毒何解,要是再办不好,别怪我不讲情面。”
宋义身子抖了一下,磕了个头飞身离开。
顾砚在此处有一个秘密宅院,里面大约有五十人,各个都是高手。
他先去了此处带走五人,返回小院找到蹲在屋顶的宋仁,将田恬中蛊吐血晕倒的事告知。
宋仁刚才的淡定不见,满脸厉色盯着那扇窗户,手中树叶一扔,飞身往下,一脚就把那扇看起来很结实的窗户踹飞,露出两个满脸惊恐的男女。
“狗杂碎,真是活腻歪了。”
宋义带着另外五人紧随其后,很快床上一对狗男女就被五花大绑,吊在房梁上,几乎一丝不挂。
王氏又惊又怕又羞愤,当场晕死过去。
班吞经过一开始的惊吓后,很快镇静下来,像是猜到了几人的身份,还高傲的仰起头,藐视众人,“我劝你们最好把我放了,不然没你们好果子吃。”
好果子坏果子,都是果子。
都到眼下境况了,谁还惯着他。
宋义手一挥,几人对着他就是一顿打,班吞就像沙包一样被几人打来打去,惨叫声此起彼伏,窗外树上的鸟都被他的声音吓飞。
王贵急匆匆去将纸条递出去,又急匆匆赶回将军府,将自己认为有用的东西都带上,骑马返回济善堂。
此时济善堂内,孙大夫让袁氏叫来了绿柳。
顾砚记得,这小丫头是那八人之一,她妹妹绿珠就在不远处盯着。
孙大夫知道绿柳要走,有心替她长长脸,随解释,“绿柳是老夫收的徒弟,假以时日定能超过我。”
顾砚不言,他现在一心都在田恬身上,看她蹙眉他的心就跟被人攥着一样,喘气都难受。
“老夫要给夫人宽衣,诸位可先出去。”
孙大夫是男子不方便,叫绿柳进来是为了协助他,听说素云素萍也懂医术,便也让两人留下帮忙。
没人赶顾砚离开,但他还是自觉后退几步,站在屏风后面看几人在里面忙碌。
宋义那边知道事态紧急,对班吞和王氏是一点都不留情,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只能将可以缓解蛊虫噬心的解药交出来。
宋义按照班吞给的位置,潜入他房中打开暗格,拿到一瓶药丸,又马不停蹄的赶到济善堂。
济善堂里,孙大夫说一个穴位,绿柳就用银针刺一个穴位。
小丫头年纪轻,因为经历过太多事心态比同龄人要稳,下针也又快又准,可年纪总归是小,紧张的面色发白,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素云实在看不过去,给她擦了擦。
绿柳太专注,被她吓的一愣。
“我没事。”
等针扎完,已经过去两刻钟,绿柳整个人像虚脱一样,被素萍扶出来,袁氏忙上前将她带走休息。
等素云和素萍给田恬整理好衣服,孙大夫又进去给她把了把脉,面上并没轻松许多,“夫人体内的蛊虫已经暂时压制,但具体能压制多久老夫也不知。”
“还是要找到解药。”
孙大夫善于钻营,只要有解药,他一定能将蛊虫彻底消灭。
正说着,门外宋义的声音传来,“属下前来送解药。”
顾砚大喜,就有听宋义的声音响起,“此药不能彻底根除蛊毒,只能暂缓压制,让蛊虫休眠减少疼痛。”
心情大起大落,顾砚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要不是他还理智尚存,此刻的宋义就已经是具尸体。
孙大夫没顾砚那么多顾虑,他拿过药瓶打开,倒出一粒红色药丸在手上,用小刀切了一点点,又看又闻,还尝了尝。
众人全都憋着气没出声,生怕打扰了他。
“怎样?”顾砚紧张的握紧拳头,生怕希望再次变成失望。
孙大夫蹙眉又挑眉,“此药可用,但也是治标不治本。”
“要想彻底解决,还是要找到解药才行。”
顾砚心里的大石头又增加一块,看着孙大夫让素云将两粒药丸在水里化开,喂到田恬嘴边。
但因她昏迷没有意识,药水根本咽不下去。
众人心急,顾砚上前接过碗,将药水一口喝完,在众人的震惊中用舌头撬开田恬的唇齿,直接将药水渡到她的喉咙口。
她被迫抬高下巴,将药水全都吞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