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肯定地点头:“我确定。”
我都见过那个人两次了,我肯定不会看错的。
外公紧张地问:“闫道长,是不是有什么不妥?那个人……那个鬼不会也想害月月吧?”
闫道长看了看外公,摇了摇头。
“这个应该不会,如果月月没有看错,她见到的那个人当真黑衣黑帽,手里拄着的拐杖也是黑色的,身边还跟着一只黑猫,那他应该不是鬼,而是阴差。”
“阴差?!”
外公外婆和妈妈齐齐惊呼出声。
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一样,惊讶外加难以置信,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虽然也有些惊讶,但没他们那么夸张。
过了一会儿,外婆有些结巴地开口:
“闫道长,你……你说的这个阴差,不会是我们想的那个阴差吧?”
闫道长点了下头,“就是你们想的那个阴差。”
“可是,阴差……阴差不是专门负责勾魂的吗?”
“他出现在月月身边,难道月月……”
后面的话,外婆没有说出口,她的脸色很是难看。
闫道长却是笑了笑。
“大妹子,你们不用一提到阴差就这么紧张。”
“先且不说月月的面相绝对是大富大贵、福气绵长之相,她将来一定会长寿,不会发生你们担心的事。就说阴差,并不是所有的阴差都负责勾魂引路的。”
“地府的阴差分很多种。其中一种,就负责等人寿数尽了以后,指引他们的亡魂去往黄泉路。”
“这类阴差数量众多,但通常法力较低,有些甚至连厉鬼都打不过。”
“这个我知道,黑白无常就是专门干这个的,电视里和电影里面都是这么演的。”脸色稍微缓和后,外公接话道。
“不过,我之前以为,负责勾魂的就只有他们两个,没想到勾魂的阴差竟然会有很多。”
闫道长脸上一直维持着笑意。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世上一天会有多少个人去世?”
“如果就两个阴差负责勾魂引路,他们怎么可能忙得过来?”
“世上的确有黑白无常,但他们可不是普通的阴差。”
“他们法力高强,专门负责追踪缉拿那些在人间四处游荡作恶的恶鬼和厉鬼。”
“别说普通的厉鬼了,便是那些穷凶极恶,可以号令百鬼的鬼王,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啊?他们这么厉害的吗?”外婆听得一脸意外。
“我还以为,他们就只是普通的阴差,就只负责勾勾死者的魂,带死者的魂魄去地府。”
“他们可是正儿八经有神位的神,若只是勾死者的魂,岂非大材小用?”说着,闫道长看了看我。
“按照月月的描述来看,月月遇到的那个人,应该就是黑无常了。”
“他应当正好在追踪那只水鬼,恰好从你们长安村路过,就顺便出手救了月月。”
“所以,柳大哥、大妹子,你们完全不用担心,他不可能伤害月月。”
外公外婆和妈妈很久都没有出声。
虽然闫道长看起来很权威的样子,但闫道长说的这些话,他们也需要些时间来消化和接受。
我看看他们又看看闫道长,发出疑问:“可是闫爷爷,电视里的黑白无常不是都吐着个长长的舌头吗?但我见到的并没有啊。”
“影视剧里那些神明以及阴差的形象,很多都是人们臆想出来的,看看就好。”闫道长看着我道。
“毕竟寻常人连鬼都看不见,又怎么可能见过神明真正的法相?”
“就算我们这些学道术的人,除魔卫道时撞见阴差,也只能看见他们一个朦胧的轮廓,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那我怎么看得清?
我心里怎么想的,也就怎么问了。
闫道长看着我笑得很慈祥。
“小月月,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都有人清楚其中的缘由,也不是所有的为什么都有人能给你答案。”
“你为什么会天生就拥有阴阳眼,以及你为什么能看清黑无常的法相,闫爷爷就没办法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闫爷爷唯一能告诉你的是,这世间的万事万物,存在即合理。”
“你能拥有这些能力,是你的机缘,也是你的造化,你将来一定要将你的能力运用在正途上,一定不能用来作恶。”
这话虽然有些复杂,但我听明白了,就是让我以后不要做坏事。
又聊了一会儿,想起前些日子被闫道长他们带走的大小女鬼,我忍不住问:“闫爷爷,那个大女鬼跟小女鬼做完法事了吗?她们是不是已经上路了?”
闫道长摸着胡子笑了笑,“放心吧,她们已经上路了,昨天我跟你许叔叔亲自送她们走的。”
“啊?昨天才送走啊。”我有些意外,“你们不是带她们回去很久了吗?”
闫道长说:“这就是你小丫头不懂了,像她们这样在人间停留太久的鬼,做法事超度,需得做足七七四十九天,少一天都不行。”
这个我倒是真的不懂。
不过大小女鬼能成功上路,我是真的很替她们开心。
闫道长跟许先生都是大忙人。
他们来我家,本就是想问我关于水鬼的事情。
该问的事情问完,在我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他们就离开了。
临走前,闫道长给我们家每个人都送了个护身符,保我们平安之用。
等他们走后,外公马不停蹄折了许多的柳条,将我家所有的门窗都给挂上了。
长安村以前从没有闹过鬼,我们本以为,水鬼的事情结束以后,不说永远不会再闹鬼,至少会安生几个月。
不想闫道长他们离开的当晚,就有脏东西找到了我家。
当时,我们正在客厅里看电视。
正看到关键剧情,我们背对着的窗户突然被人敲响,吓了我们一大跳。
“谁呀?”外婆拍了拍胸口,有些不悦地转过头去。
不怪我外婆会生气,往常这个时候,不会有人跑来我家串门,更不会有人大半夜不敲正门而跑去敲窗。
大晚上的,这要换个心脏不好的,都容易被吓死。
外婆话音刚落,窗户外就传来孙爷爷熟悉的声音,“是我。”
“孙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一旁的外公有些意外,边说话边站起身来,迈步走向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