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各位公司莅临参加招标……”
主持人走上台，按照流程说了些场面话，随后换了个语气，“今天给大家一个惊喜，我们李氏集团的总经理亲自参与监督这次的招标，大家掌声欢迎！”
坐在主位上的周山皱起了眉头，李玉林要来，他怎么不知道？
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些不安。
正在他发愣的时候，李玉林来到他面前，他没有说话，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周经理，麻烦您往边上坐了。”
“哦，好，”周山听到李玉林助理的提醒赶紧起身，然后搓了搓手，“表哥，你也不跟我说你要过来，不然我就多准备几个位子了……”
“注意场合！”
李玉林语气严肃，“这是招标现场，不是家里，你给我注意点。”
“……是，”周山连连点头，实际上心里怄得要死。
小时候他这表哥也就成绩好点，人情世故是半点不懂，谁知道还能有这命，把公司开这么大。
周山不服，但也没办法。
“那么请智汇的负责人上台……”
棠歆听着对手公司的项目解说，微微皱起眉头，“他们的项目也太简单了吧。”
刘秘书点点头，“一连五年都是这样，没有丝毫创新。”
墨阳是后来加入招标的，所以排在最后一个。
棠歆给刘秘书一个鼓励的眼神，她点头，然后上台去了。
李玉林对其他几家公司都不感兴趣，来这里就是为了看棠歆表现的，此时立马坐直身子。
周山见状有些诧异，难道这个墨阳和李玉林有关系？
刘秘书讲解流畅没出错，有人提出问题也能很好地解答，棠歆很满意。
全部公司都已经讲解完毕，接下来就看李氏集团这边了。
周山和其余几位负责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李玉林，“李总，您认为呢？”
“这是你们负责的项目，我不掺和。”
李玉林淡淡开口，但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觉得，墨阳是老公司，这次又做出很大创新，或许不错。”
这话听起来就是表个态而已，实际上是他已经认定了墨阳。
周山已经收了智汇那边的好处，虽然在这里李玉林最大，但他依旧得硬着头皮劝。
“李总，您有所不知，这墨阳新任的总裁就是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你看上台还是让她秘书去的。”
李玉林看他一眼，“这有什么问题吗？”
“周山，难道以后有什么项目，你也得让我亲自上台讲解？”
周山被堵得哑口无言，愣了半天才改口，“不是，这不是重点。关键是我们都和智汇合作五年多了，彼此之间最了解，跟他们合作不会出错，对公司有利无弊啊……”
“还有，墨阳他们是创新，但创新需要的都是钱啊，我是为公司节约成本。”
他说得苦口婆心，李玉林也不知道听进去没。
其余负责人对视一眼，都选择先不表态。
“行吧，”李玉林终究还是松口了，“我只是发表一下意见而已，既然这个项目是你负责的，那就你决定吧。”
周山瞬间满脸喜色，“放心吧李总，不会让你失望的。”
李玉林冷哼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最好是，行了，上台宣布结果吧。”
*
周山上台，撇了眼棠歆和刘秘书，随后目光钉在智汇科技的负责人身上，笑道：“结果毫无悬念，依旧是我们的老朋友，智汇！”
其他每年都陪跑的公司已经习惯了，敷衍地鼓鼓掌，打算拎包走人。
智汇科技的负责人上台，和周山拥抱了一下，然后拿起话筒发表感言。
台下，棠歆早有预料，她与李玉林遥遥对视一眼，随后笑了一下。
“哎，这麦坏了？”
智汇负责人愣了一下，用手拍了拍话筒，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周山皱起眉，冲站在下面的工作人员招手，“给我换个话筒来……”
“其实这个项目对我来说就一句话的事，你要是愿意付出，那这项目不手到擒来？”
“英雄难过美人关嘛，你们俩我都喜欢，所以……”
“这个数，我保证这项目是你的！”
“三千万！”
周山贪婪的声音在会场里响起，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人都傻了，这是怎么回事？
会场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原本打算要走的人全都回到了位置上。
接下来有好戏看，绝对有意思！
周山脸色铁青，下意识看了眼李玉林。
见对方的眼神冷漠带着质问，他心里一紧，完了！
“啪啪啪”，棠歆在台下鼓掌。
安静的会场里，她的动静格外引人注目。
周山忙不迭看过去，瞬间明白了。
是她，竟然是她做的！
一个小丫头片子，胆子竟然那么大！
要当众拆他的台！
“周经理，不会忘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吧？”
棠歆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个话筒，“你看看你，又要美人又要钱，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事呢？”
“说吧，智汇给了你多少钱，你答应让他们中标。”
站在台上的智汇科技负责人脸色瞬间变了，他伸手指着棠歆，“你说什么呢！别给我血口喷人！”
“不说是吧，没关系，”棠歆笑了一下，“我已经全都查到了。”
“周经理，你情人的银行账号最近有大额进账，高达三百万，是从哪里来的？”
“什么三百万？我不知道！”
周山赶紧反驳，意识到什么，又接着开口，“什么情人，你别血口喷人！”
李玉林也拿来一个话筒，“周山，说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
“李总，很简单的小事。周经理贪污受贿，拿了智汇科技的好处，所以每年都让他们中标。”
“不是的，不是……”
周山站在台上疯狂辩解，但他的声音哪能压得住话筒，众人只能看见他不断张合的嘴，却什么也听不见。
“证据我都移交警方了，周经理，等候传唤吧。”
说完这些，棠歆坐下。
周山连忙从台上跑到李玉林面前，“李总，我真的没做啊，都是她冤枉我的！”
“你跟我一起长大的，你应该相信我吧……”
李玉林的话筒没关，他叹了口气，整个会场都能听见他们俩的对话。
“周山，我自然是相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