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是饿极了,一把抓起一个馒头就往嘴里塞,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那吃相全然没了往日的优雅。
吃完一个后,她感觉身上总算恢复了些许力气。
她把剩下的一个馒头递给了春兰和秋雨。
倒不是她吃饱了,只是在这举目无亲的皇子府,她势单力薄;
这两个丫鬟是她仅有的依靠,她不能让她们饿着。
之后,沈千兰赶忙沐浴更衣,她仔细地清洗着身上的污渍和伤口。
就怕三皇子突然出现看见她现在这副鬼样子。
换好衣服后,她又精心整理了妆容,让自己看起来尽量体面一些。
可谁知,她在屋里等了好久好久,却始终不见三皇子的身影。
此时,她身上那些打架留下来的皮肉之痛愈发明显,她时不时疼得嘶叫两声。
本来就没吃饱,经过这一番折腾,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起来,饥饿感如影随形。
“小姐,要不您还是先睡吧!”
春兰肿着半边脸,费力地说道,声音里透着疲惫和担忧。
沈千兰起初还不愿,后来实在觉得疲惫不堪。
在春兰和秋雨的搀扶下,缓缓走向床铺。
躺在床上,沈千兰却久久不能入眠,她望着床顶的帐幔,心中思绪万千。
这才第一天啊,就遭遇如此刁难,日后在这皇子府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
而三皇子的态度也让她有些捉摸不透,不知自己的未来究竟会如何……
想着想着,泪水浸湿了枕头,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沈千兰心中一惊,忙示意春兰和秋雨噤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门被缓缓推开,萧洪景走了进来。
一身浓郁的酒气,在这寂静的屋内弥漫开来。
他身姿挺拔,即便带着几分醉意,却依旧显得优雅得体。
两个丫鬟见三皇子进来,急忙福了福身子,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殿下,”
沈千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
萧洪景在床边坐了下来。
他伸出左手,捏住沈千兰的下巴,微微扬起,眼中带着几分醉意和审视,
“本皇子今日可是完完全全按照你的要求去迎亲了,所有该给你的体面,本皇子一丝一毫都没有落下。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让沈千瑶停止闹腾退亲这等麻烦事。”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千兰心中一紧,快速伸出右手挡住脖子,那里还残留着方才打斗触目的痕迹。
她眼神闪烁,不敢与萧洪景对视,
“殿下,这事急不得,还需要从长计议。殿下……您这是去喝花酒了吗?”
她试图转移话题。
萧洪景眉头猛地一皱,手上不自觉微微加力,瞬间捏得沈千兰一阵剧痛。
那疼痛从下巴处如闪电般蔓延开来,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沈千兰眉头轻蹙,眼中闪过一丝委屈,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
“殿下,妹妹性子执拗,我虽与她姐妹情深,但此事也不能急于一时,还需慢慢劝说。”
“哦?如此?”
萧洪景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沈千兰,脸色因酒意微微泛红,目光像是炽热的火焰,又似冰冷的刀锋。
“殿下,”
沈千兰感受到那如实质般的压迫感,身体不由微微抖了抖,但她面上仍强自镇定,柔柔地唤了一声。
“嗝!”
毫无预兆地,萧洪景猛地打了一个酒嗝。
刹那间,一股刺鼻浓烈至极的酒气,仿若汹涌澎湃潮水一般,朝着沈千兰凶猛扑来。
那酒气浓郁得如同实质,似是带着酒坛中发酵多年的陈腐味道,又夹杂着像是脂粉香与食物的浊气,直直地往沈千兰的鼻腔里钻。
沈千兰下意识地偏了偏脸,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味道……令她作呕。
“怎么?是嫌弃本皇子了?”
萧洪景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反而让他的眼眸越发深沉,宛如深不见底的幽潭。
沈千兰和沈千瑶本身就有着血脉关系,在这酒意的催化下,他竟恍惚觉得眼前的沈千兰有两分像沈千瑶。
刹那间,沈千瑶那娇俏而略带妩媚的面容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萧洪景的脑海中,让他的眼神有了一瞬间的迷离。
自从那日沈千兰将沈千瑶失贞之事告知于他,他心急如焚地赶到将军府后;
沈千瑶的身影就如同鬼魅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再也挥之不去。
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像是挠在他心尖上的羽毛,令他心痒难耐。
每至夜深人静,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全是沈千瑶的模样,
思念如同泛滥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让他难以入眠。
这不,在宫宴之上,他本想恳请父皇尽快为他和沈千瑶定下婚期,好让她早日过门。
他本以为一切都将顺理成章,可谁能想到,她居然提出要退婚!
这让他愤怒不已!
那怎么能够?
他坚决不同意这要求。
昨晚,沈千兰前来找他,告诉他只要他给足排场,让她风风光光地过门,她便有办法说服沈千瑶,让她放弃退婚的念头。
萧洪景回想起从前,沈千瑶热烈地追求他的时候,沈千兰也是经常随同。
他也看得出来,沈千瑶在许多事情上都对这个姐姐言听计从。
思及此,他心想,不过是去迎亲罢了,不妨一试。
毕竟,其他的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没有什么能比娶到沈千瑶更重要的了。
此刻,他越想越觉得怒气翻涌,那股怒气在胸膛中翻涌奔腾,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心中的愤懑与渴望交织,他看着眼前的沈千兰,越发像沈千瑶。
体内仿佛有一股滚烫的热浪在疯狂涌动,他再也按捺不住,将沈千兰猛地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