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刚回到无冥城便去寻白鸳。
一进白鸳院中,侍女见了他,神色异常,连忙上前行礼:“见过二少主。”
白泽微微抬起头,眼神看似随意从她们面上滑过,实则将侍女们那稍纵即逝的神色异常尽收眼底。
只见他嘴角轻轻上扬,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一般,用极为平和的语气开口道:“大哥呢?”
“回二少主,今日鸢后突然病重,大少主去鸢后宫中看望,此时还未归来。”侍女低下头,乖巧的说着。
“鸢后病了?”白泽闻言,眼神变得有些迷离,思绪像是断线风筝般,飘向了远方,若有所思的嘟嚷着。
“是,二少主,鸢后今日在无冥殿外遇到拓石长老,说了几句话便晕了过去,具体为何奴婢也不知情。”
白泽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后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眼眸中闪烁出一抹带着嘲讽的笑意。
心里暗自思忖,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母亲究竟有多在意自己,竟然能因这事气病了。
“我先去前厅等大哥,大哥回来后来唤我。”白泽说完便踏着不徐不疾的步伐朝前厅走去。
侍女连忙半蹲行礼恭送白泽,待白泽走远后,侍女连忙探了探头,向白泽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紧接着低声便同身边的侍女说起话来。
“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只见那侍女神色严肃道:“自是真的,你没看鸢后都急的病倒了。”
“可刚刚看二少主并无异样呀,还是同往常一般。”
那侍女立马说道:“看外面如何看得出来,这得关上房门才知道呢。”
“这...二少主如此俊俏的小郎君,怎么会?”那侍女好似不愿相信般,摇了摇头。
“听说是这次冰室伤了要害了,这二少主平日里尽是花天酒地的,这下好了,彻底断了这心思了,尊上也不用再担心了。”
白泽修为不低,只是一直以来为了隐藏实力,外界只当他是个绣花枕头,两个侍女的对话自己在前厅喝着茶,听的一清二楚,那俊俏的脸上此刻露出满意的笑容,拓石办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可靠。
“大少主,二少主在前厅等您。”两个侍女正说着话,突然见到白鸳回来,连忙止住话语,上前迎着。
白鸳听闻鸢后病倒,前去探望,却听到鸢后说起这事,心中满是错愕与惊疑,心中万般不信,一路匆匆赶回,还未来得及平复心情,便听侍女禀报,说白泽来了。
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带着急切和疑惑,定要亲自问问他,此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白鸳带着满心的疑问大步跨入前厅,只见白泽身姿优雅的坐在那里,面容依旧那般俊俏,眉眼间也不见丝毫异样,仿佛今日听到的那事与他毫无关联。
此时,白泽正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轻抿细品,察觉到有人进来,还笑盈盈的抬起头,清润的喊了一声:“大哥。”
“泽儿,你....”
白鸳紧咬下唇,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心中无数个疑问在翻涌,急于从白泽口中得到真相,可话到嘴边又生生遏制住,只得眼睁睁看着白泽。
白泽捕捉到了白鸳那窘迫与犹豫,微微抬眸,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扬起嘴角,似笑非笑,打破了令人难堪的沉默:“大哥从鸢后处回来,想来已经知道了。”
白泽这笑此刻落在白鸳眼中,宛如一道刺目的强光,刺痛着他的双眼,好似白泽正试图以这轻松的笑,将内心的痛苦深深掩埋起来。
白鸳攥紧了拳头,有些酸涩的声音响起:“泽儿....此事是真的?”
白泽只是微微抬眼,眼神平静得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毫无波澜的开口道:“大哥,拓石长老是出了名的圣手,他的诊断你还怀疑吗?”
白鸳听了白泽的话,眼神开始慌乱的左右游移,生怕与白泽目光交汇泄露什么情绪,他微微抬起头,深呼了口气,努力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平和些。
“泽儿,莫要将此事挂在心上,为兄在为你去请其他圣手,此事应还有转圜的余地,一两年的时间,自然也就无事了。”
“大哥,你这模样,好似我快死了一般。”白泽见白鸳那局促不安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起来。
白鸳闻言,心下慌乱不已,以为白泽有求死之心,吓得连忙开口:“泽儿莫要冲动,你既然愿意来见为兄,那你一定要听为兄的,切莫着急,为兄一定想办法为你在六界寻得名医。”
“大哥,我今日前来是有事与你商议。”白泽见白鸳那受惊的模样,不想再和白鸳去讨论那荒唐的谎言,连忙开口打断。
“泽儿,何事,为兄一定尽全力。”白鸳听闻,为了安慰白泽连忙应下。
“我要大哥陪我前去上门提亲。”
白泽此时慵懒的靠坐在椅子上,修长的轻轻捏着那精致的酒杯,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声音如同青烟般,轻轻吐出。
“好,大哥......等等.....泽儿,你是说提亲?”白鸳本能应着,才出口便发现不对劲。
双眼带着疑惑看向白泽,迟疑的开口道:“这...今日不是才去苏家退了婚吗?”
“不是苏家。”白泽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微微皱眉,眼中满是无奈与怅惘,心中暗自思忖,怎么他白泽就只能娶苏家女。
“不是苏家那是哪家?”白鸳从沉思中回神,眼中带着一丝不解,询问道。
“大哥可还记得,我先前与父王说起的韵一?”
“韵一...”这名字..怎会忘记,泽儿此番再入冰室,就是因为这个女子。
“泽儿,你与此女究竟是如何相识?”白鸳心中担忧白泽,白泽成今日这样,还和苏家退了婚,都是因为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
“大哥不必忧心,只需陪我去提亲便好。”
白泽此刻满心忐忑,也不知道韵一是否会应允自己,一想到这,也不愿过多谈起。
“泽儿...你....”
白鸳张了张嘴又不知如何开口,眉头紧紧皱在一处,心中其实想说,按泽儿的身份来说,家中自是不愿泽儿娶一个无名无姓之人。
可现如今,泽儿这般情况,要是被那女子知道了,不知道那女子是否还会愿意嫁给泽儿。
白泽见白鸳那窘迫之色涌上面庞,心中了然,连忙开口安抚道。
“大哥无需担心,随我前去即可,我此番来请大哥,主要是因父王尊上断断不会同我前去提亲,更因长兄如父,大哥同我前去,韵一的家人应会觉得有诚意些。”
“先不说她父亲是否同意,韵一姑娘那,要是知道你....哎....可还会愿意?”白鸳此刻只怕千里迢迢赶去,最终被人赶了出来,若到那时,泽儿岂不是更伤心。
“大哥,实话说,我也不知韵一是否愿意嫁与我,只是我心中所向,皆是她。”白泽说到此处眼眸中仿佛瞬间点亮了璀璨的星辰,竟是无尽的温柔。
白鸳见白泽那一往情深的模样,心中越发心疼起来,正色道:“泽儿,无论韵一姑娘愿意与否,大哥都一定帮你将这门亲事说下。”
“大哥这是答应与我同去了?”白泽直直的看向白鸳,那目光之中交织着的惊喜与感谢。
“泽儿的婚事,为兄自然是要上心的。”白鸳此刻心中暗道,只要白泽高兴,想尽办法将那韵一迎娶回来就是。
“大哥,那父王尊上和鸢后那边....”白泽缓缓低下了头,语气中担忧之意明显。
“为兄明日会为你言明。”白鸳见白泽那模样,知晓白泽心中的担忧,紧忙一口应了下来。
“泽儿在此谢过大哥了。”只见白泽面露凝重且带着十足的诚挚,缓缓站直了身子,而后朝着白泽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
“泽儿今日天色已晚,便别回营了,就歇在大哥这处吧。”白鸳连忙扶起白泽,贴心的说道。
白泽那宝石般璀璨的双眼,此刻闪烁着无比愉悦的光芒,嘴角含笑道:“那泽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就着时局闲聊了一会,喝了些酒便各自回房歇下了。
次日清晨。
无须城中,街头小巷都在传言妖族二少主白泽,那位日日流连烟花之地的二少主,身子残了,日后不再是个男人。
就连街边说书的都开始有模有样的把白泽这故事编出来,当街开始说道起来。
白鸳醒来后,如往常般来到无冥殿拜见妖王。
刚到无冥殿,远远便看见殿外站着一堆妖族的要员,人头拥挤,神色各异,有得面露紧张之色,有得急躁的在那胡乱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