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不必理会。
各种经验告诉咱，路边的男人不能捡，危险之中的男人也不能救，虽然对方可能是个老头。
商鹿转身就走，她还得赶回天元城保护芸娘。
衣摆有些重，低头，老头正拽着她的衣摆：“小和尚，出家人慈悲为怀，你可不能不管啊。”
虽然这官道上黑黢黢的，但商鹿是修行之人，耳聪目明能夜视，一眼就认出来人是谁。
“同掌柜？”
这老头赫然就是那个拿幻幻试药、还想她当药人的掌柜。
呵呵，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早上才被威胁过，现在就落到她手里了。
同掌柜仔细瞧了半天，才恍然：“是你啊，你怎么成尼姑了？”
商鹿扫向不远处追杀他的人，没有修为的凡人，拿着火把，长得膘肥体壮，满脸凶恶之气，一看就是凡人中的地痞流氓。
挑眉：“同掌柜，修真之人你都不怕，还怕几个凡人？”
同掌柜扶着老腰，抹了把汗水：“这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嘛，这俩兄弟觊觎我的灵石，半夜摸到我家偷窃，偷盗不成就想杀我。”
他昨晚刚挣了五块中品灵石，白天不知怎地就传了出去，引来贼人。
肯定是有人故意戕害他。
“小和尚，你帮我杀了这两人，我将这灵石给你如何。”
两条凡人的性命于她而言就是蝼蚁，挥挥手就能赚到五块中品灵石，简直太轻松了。
众所周知，她是个大负婆。
缺钱得要命。
商鹿转身就走：“不如何，没兴趣。”
“对灵石也没兴趣？”
同老头跟在她身后，那两个凡人对视一眼，并没有离开，反而隔着很长一段距离跟着，老头似乎是知道这一点，跟她跟得很紧。
“修士杀凡人要承受因果，将来渡劫会被天道清算，为了区区五块灵石搭上前途，不划算。”
商鹿朝着林兰古城的方向走，瞥了眼那两个凡人。
“仅仅是怕承受因果？倘若是为了五百块、五千块灵石，亦或者对方是修士就可以杀吗？”
商鹿停下脚步，看着满脸好奇的老头。
“老掌柜，我和你并不熟，问这么多做什么，还是说，你有什么仇人是修士，要花五千块灵石请我帮你报仇？”
这老头子，白天在药铺还打她的主意，现在又自来熟。
越来越奇怪了。
同老头笑呵呵的：“老头子我一生行善，能有什么仇人。”
走了半个时辰，同老头撑着腰：“不走了不走了，小和尚，咱们歇歇吧，老头子我骨头快散架了。”
商鹿已经放慢速度了。
否则一个凡人老头绝不可能跟得上。
另外两个凡人举着火把跟在二十多米外，此刻也是气喘吁吁。
商鹿叹气：“我没让你跟着。”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是正道修士怎能如此冷漠，应该帮助啊。”
“可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会害了他人性命，也该帮吗？”商鹿捡了几根干柴堆在一起点燃，盘膝坐在同老头对面开始拿出锅煮粥。
这些灵米是之前买种子时顺便买的，放点肉，就是一锅香喷喷的肉粥。
同老头眼睛都亮了，夸她会过生活。
“帮不帮全凭本心，”老头一边喝粥一边回答，见商鹿时不时盯着那两个凡人，咧嘴一笑，“五块灵石，真不杀？”
“他们明知我是修行者，为何不退？”
就不怕惹恼了她真把他们杀了。
“说不定也是在试探你的底线，摸清你的秉性，时机一到也会将刀剑对向你，又或者背后有高阶修士，在暗中谋取你的钱财和性命，即便如此还不杀吗？”
商鹿轻笑，火光映着她的脸：“若是向我出手，自然杀得，不论凡人还是修士。”
谁害她，她就杀谁。
无论是谁。
同老头又连着问了几个问题，商鹿眉心蹙起。
心跳声越来越强烈，像是擂鼓，她连忙稳定心神。
她年纪小，没有师承，见识窄。
此刻才反应过来，这老头一直在问心。
问心即问道。
若是心志不坚者，被对方言语蛊惑，往后行事作风会逐渐被他人影响，道心早成，走的却是别人的道。
走别人走过的路，一生都无法超越对方的修为。
问心一事有好有坏，对悟性不高者反而可以走这捷径，能快速突破。
商鹿目光如电：“你到底是谁？”
“我就一药铺掌柜，这些话啊我以前也问过别人，他的回答和你截然不同。”
老头躺在石头上，说着说着就打起呼噜了。
商鹿没等来下文。
她平复心神，闭上眼睛开始修炼。
次日一早，她是被惨叫声惊醒的，一睁眼，看到同老头被那两个凡人持刀杀害。
她脸色微变，挥手将两人甩开，跳到同老头身边。
同老头身上挨了几刀，伤势很严重，他抓着商鹿的衣摆，气息虚弱：“如此，还不杀吗？”
商鹿往他嘴里塞了四分之一的疗伤丹，疗伤丹药力太强，一颗他承受不了。
她没回答老头的话。
她有个习惯，那就是夜间休息必然会布置阵法。
虽然她目前只能布置二级阵法，等级不高，但绝不可能让两个凡人进阵来。
幻幻就睡在她腿上，两个筑基在这，这俩个凡人是怎么接近的？
她想不通。
“小和尚，你一时心软害我身死，你可后悔？”
商鹿冷笑：“老头，你都要死了还来坏我道心，其心可诛啊。”
后悔？
怎么可能。
她想杀谁，不杀谁，轮不到一个外人干涉。
“他们杀你，是和你的恩怨，与我无关，我有什么可悔的。”
同老头出气比进气少，脸上蒙着一层死气，即便有疗伤丹也救不回来。
他抓着她的衣袖，不甘心地问：“那若因你一时过错，害死的人是你娘亲呢？”
商鹿心猛地一沉。
她就是想着赶回林兰古城坐传送阵回天元城，传送阵夜间是不开放的，早上才开放。
她回林兰古城需要四五天时间……
“你到底是谁！”
同老头目光涣散：“我啊、一个药铺掌柜罢了，小家伙，有缘再会了。”
抓住她的手无力地下垂，咽了气。
都咽气了，还有缘再会？
她还年轻，可不想这么早下地狱。
商鹿叹口气，看向两个凡人，也已经死了。
她心里蒙上一层阴霾。
这一晚的事像是一个局。
谁设的？
目的是什么？
谁又在暗中惦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