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哈和湮尘这里的第一幕结束了,星那边也是顺利的看完了《囚人颂》,通过另一个画框来到了一条新的长廊。
“这剧目还是太…文艺了,还是打架的部分好懂一些。”三月七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星期日用的那些词汇也太复杂了,就不能简单通俗的把故事讲完吗。
有点想念湮尘讲的八卦了,起码好理解多了。
新剧目叫《愚仆颂》,和之前的比起来,周围的陈设似乎也变得整齐了,或许是因为家族的到来,匹诺康尼看起来好了不少。
星期日的旁白还在继续,这是一段家族的历史,表面统一的七大家系暗地里纷争不断。
说实话,星觉得这个故事有些无聊,明明都是一家人,为什么总要斗来斗去的,隔壁仙舟同样各自分散,但一样相处的很好。
星核精好奇,星核精不理解。
但剧目还是要看下去的,有关匹诺康尼的秘密,就藏在这些难懂的故事里。
另一边就直白的多了,阿哈出品的剧目没有那么多繁琐的比喻,像看录像带一样,一张张的滚动。
仙舟朱明擅冶炼,这个叫绪言的孩子却偏爱那些,在旁人眼里无用的小饰品。
“有没有兴趣来酒馆呀,我们很需要一位制作装饰品的高手。”这是试图挖人的阿哈,虽然在暗中观察很久了,但对绪言来说,这是初次见面。
所以这个奇怪的面具男,理所当然的被当成了骗子,然后被轰了出去。
阿哈蹲在墙角,沮丧的画圈圈,祂也没想到转世之后的衍和以前差别那么大,那这样看的话,到底还能不能算同一个人呢?
这个问题让阿哈思考了很久,等到祂终于想明白的时候,衍作为绪言的一世已经结束了。
虽说此时的仙舟人已经成了长生种,但疾病或者意外也同样存在。
第二世开始的很快,阿哈在衍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悄悄的带走了,当然,是被他的父母抛弃之后的情况下。
这颗不知名的星球,看起来是相当落后。
以至于孩子生多了根本养不起,更别提这样生来就不太一样,像是异类的孩子。
正好顺了阿哈的意,顺理成章的把人带回了酒馆,不过祂大概是忘了,自己好像不太会养孩子,重任就交到了酒馆里的愚者身上。
在他稍微长大了一点后,阿哈很大方的分出了一部分力量给迷你版的衍用于自保,开始带着他到处吃瓜看乐子。
不过这孩子…是不是少了什么技能。
怎么好像一直就没笑过?
严格意义来说,这是个不应该出现的欢愉令使,空有令使级别的力量,但并没有走在欢愉命途之上。
人类的生命实在是太脆弱了。
过了多少年来着,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在阿哈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好像一下就结束了。
然后是第三世,作为丰饶命途的医者,却没能救得了自己;
第四世,普通人;
第五世,又去了仙舟,成了一名云骑,战死;
第六世,总算是被阿哈赶上了,走上了欢愉的命途,一生无忧,自然老去;
第七世,嗯…因为虫群余孽,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
上一世,则是死于疾病。
托药师和纳努克的福,这一世大概是活的最长的了。
湮尘表情复杂的看了眼正在翻阅剧本的阿哈,除了幼年就夭折了的那几世,在其他的画面里总能看见一个面具怪人的影子。
很喜欢那句话——“星神都一根筋”。
“你还怪执着的,就不怕到最后发现,这其实并不是你要找的人吗。”
阿哈的目光没有从剧本上挪开,尽管这只是个摆设,记载的东西祂都还记得。
“那有什么关系。”
湮尘听见那个整天笑嘻嘻的星神一本正经的说,“就算找错了,之后还有机会,多找个几十年的事。”
其实湮尘问的不是这个,阿哈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有理解,就将错就错吧。
周围的环境还在不停变化,人的一生写进剧本里,不过寥寥数行,一闪而过,来不及怀念,马上又要重新开始。
直到这一世,用旁观者的视角会得知一些意想不到的信息。
比如当年好友的去向,比如药师会出现在那颗星球上的原因,比如千年前雅利洛-6的那个小姑娘最后的结局。
药师当时抚摸着湮尘的发顶,说了一句话,或许是因为身体虚弱没有听清,但现在他知道了——“又见到你了”。
“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把药师哄骗过去,本想着让你跟着这个大好人的,却被截胡了。”
能看出来阿哈的意见很大,谁知道岚会紧随其后啊,如果药师在那里赐予湮尘力量,那真的是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真不给阿哈面子。
据说药师还因为觉得自己没能帮上忙,和阿哈一起悄悄的观察了湮尘许久。
直到纳努克出现把人捡走。
“你和仙舟还真是颇有渊源啊,勉为其难的也给疯子发张好人卡好了。”阿哈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面锦旗,放在身前晃了晃。
真是够了……
一片亮晶晶的东西忽然落在了湮尘脚边,好像是一片羽毛,他弯下腰去刚要捡起来,刺眼的白光猛地一闪,覆盖了一整片空间。
湮尘感觉自己在直视爆炸中心。
等到视力逐渐恢复,身边的阿哈却不见了踪影,湮尘仿佛身处一片虚空之中,面前是一棵亮着光的巨树。
枝叶和根系串联起宇宙,向未知的尽头延伸,而树的面前,坐着一个熟的不能再熟的人。
“你又回来了。”
这大概是树说的,听起来像是许多声音汇聚在一起,从四面八方传来,交杂在一起,听着也不觉得杂乱。
“还没有想明白吗?反复转生的意义。”
衍就这样坐着,一只手撑着下巴,没有来由的叹了口气:“为什么非我不可,你就不能再弄个新的星神出来吗?”
这语气有一种被工作支配后淡淡的死感。
“都耗了几千年了,你就放过我吧。”
比起最开始就作为星神出现的衍,现在的样子起码有人味多了,树对这个结果还挺满意的,如果态度能够积极一点就更好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
笑话,谁喜欢上班啊?
“当时诞生地太过仓促,导致你的命途并不算完整。”树简单的概括了一下自己非得逮着衍反复转生,体验人类生活的理由。
衍来自于人类强烈的愿望,对活下去的渴望或者对人生的悲哀。
但愿望并非只有两面性,每个个体都是不一样的,一味地相对太过狭隘了,这才导致原有的命途崩塌。
湮尘就这么站在一边,看着那个坐在地上的人影又是长叹一口气:“道理我都明白,可有些时候…人,真的非得存在吗?”
或是出生在战火中;
或是生来就伴随疾病;
或是幼时便被至亲遗弃;
这些身份衍都体验过,大多数的结局都还是那样不尽人意,像是刚一出生,就被命运判了死刑。
那这样的话,与其活着,还不如从未出现过。
阿哈那家伙还经常来找自己,试图帮自己一把,但并不能改变什么,生老病死自有定数,或许能改变一时,但没法影响一世。
【欢愉】该不会变成【不欢愉】了吧。
“不完整的人生,也是人生。”
树慢悠悠的回答着,不知道为什么,这语气倒像个上了年纪的长辈:“来到世上,在时光中留下了痕迹,这也是意义。”
就像花谢了之后,来年还会再开。
死亡也不是结局,是灵魂短暂的休憩,不久后又是是新生。
“这个世界需要一个【轮回】。”
树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良久,衍站起身,朝着一个小小的光点走去:“最后一世,让我再去看看,希望我能理解这份意义吧。”
湮尘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脚下一空,坠落之前听见了树的声音,似乎是对着他说的。
不过他没能听清,只听见一声脆响。
“叮——”
似乎有什么联系忽然断裂开来,而后像是坠入了深海,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热量,周身是刺骨的寒凉。
一只手把湮尘捞了上来。
“居然这么好心,还帮忙切断了和那个疯子的联系,那是不是意味着要成功啦?”
嘻嘻,好耶!\\^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