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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之后,林柚和沈佑桉之间,就像被一道厚实且冰冷的冰墙隔开,曾经那些没心没肺、肆意欢笑的打闹,还有亲昵得如同连体婴般的互动,全被班主任的厉声斥责、家长那怒不可遏的火气,速冻在了旧时光里,成了遥不可及的回忆。

林柚像是钻进了“学习的壳”里,一心想从书本习题里抠出个光明未来,好弥补自己“捅下的娄子”。

天还没大亮,她房间的灯就早早划破黑暗,映在窗户上的剪影,活脱脱就是个“苦读大侠”,诵读课文的声音轻轻柔柔,悠悠飘到窗外,融进清冷的空气里,像是给寂静的清晨讲着奋斗的故事。

到了学校,课间休息的喧闹是别人的,她仿若戴了副“隔音耳罩”,对扎堆闲聊、分享零食的场景视若无睹,手里紧紧攥着笔,在草稿纸上一遍又一遍推导数学公式、默写英语单词,眉头皱得像个小麻花,眼神专注得简直能在纸上盯出个洞来,周遭那些探究、怜悯的目光,她权当是不存在的微风,吹过便罢。

沈佑桉一开始被父母的严惩、老师的紧盯弄得像霜打的茄子,上课再不敢像从前那样明目张胆地开小差、传纸条,乖乖坐在座位上,双手摆得规规矩矩,眼睛看似盯着黑板,实则眼神空洞得像一汪死水,老师讲的内容从这耳朵进,那耳朵就出了,心思早就飘到九霄云外,不知道在哪个地方撒欢呢。

好不容易盼到放学,以往林柚总是像只欢快的小鸟,盼着和沈佑桉一起离校,去街边小吃摊抢根烤肠,或是在公园长椅上分享一天趣事,小嘴叭叭个不停。

可如今,她收拾书包像个蜗牛,有意无意拖着步子,就怕和沈佑桉打照面。沈佑桉也机灵,耷拉着脑袋,往日那股子精气神跑得无影无踪,孤孤单单地走出教室,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看着就满是落寞,活脱脱像个被抛弃的小可怜。

数学竞赛的日子越来越近,林柚的心弦越绷越紧,简直快成拉满的弓了。

每天放学后,图书馆靠窗的老位置就被她“霸占”,成了专属“秘密基地”。

她把竞赛真题按年份、题型分类,一道道“解剖”,遇上难题,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像个倔强的小战士,咬着牙,深呼吸好几回,调整好情绪,又从头捋思路,不把难题攻克,绝不善罢甘休。

夜里,家中书房的灯常常亮到深更半夜,困意像小恶魔缠上身,她就狠狠掐自己一把,靠咖啡“续命”,桌上那堆成小山的演算纸,每一张都是她奋斗路上的“军功章”。

竞赛那天,林柚身着整洁校服,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双手紧紧攥着书包带,指关节都泛白了,嘴唇微微哆嗦。

迈进考场前,她回头望了望熟悉的校园,默默给自己打气。

考场上,她全神贯注,凭借扎实功底与连日苦练,认真解答,攻克一道道难题。

竞赛成绩公布,林柚费力挤过熙攘人群,满心期待地仰头望向榜单,果不其然,自己的名字醒目地高悬其上,透着一股子骄傲劲儿。

刹那间,长久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嘴角微微翘起,眼中满是欣慰与自豪,多日来挑灯夜读的疲惫仿若轻烟,转瞬即逝。

可这喜悦才刚在心底冒头,她随意一抬眼,瞥见人群外独自站着的沈佑桉,那落寞模样像根尖锐的刺,冷不丁扎进她雀跃的心。

好似兜头被浇了盆冷水,林柚眼里光芒骤灭,嘴角笑意也僵住。往昔他俩亲密无间的画面,不受控地在脑海走马灯似的闪现,那些一起在操场疯闹、分享小秘密的时刻,此刻都化作酸涩,心情瞬间五味杂陈。

而沈佑桉呢,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眼睛看似盯着榜单上林柚的名字,实则心不在焉,嘴角甚至扯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哂笑。在他心里,林柚成绩好坏与他毫无干系,从前种种亲昵、畅想未来的场景,不过是他无聊时的消遣把戏,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林柚望着沈佑桉那副冷漠又带着点嘲弄的模样,心像被狠狠扎了一下,眼眶瞬间红了,她紧咬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滚落,径直走到沈佑桉跟前,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委屈:“沈佑桉,我真没想到,原来那些过往,在你眼里就是一场儿戏,都是用来哄我、耍我的,对吧?”

沈佑桉双手插兜,身子微微后仰,撇撇嘴道:“哟,你还较上劲了,不就是个竞赛成绩嘛,老提以前干嘛,没劲。”

林柚泪水夺眶而出,抬手抹了一把脸,提高了音量:“沈佑桉,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为咱俩的未来想过,可你呢?你这么糟践我的真心!”说完,转身就走,肩膀微微耸动,压抑着抽泣。

此后,林柚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对旁人的邀约一概婉拒。同学邀她:“林柚,课间放松下,去小卖部呗。”

她微微笑了笑,轻声说:“不了,我还想多做几道题,谢谢啦。”课堂上,老师夸她成绩斐然,让她分享诀窍,她红着脸,谦虚道:“我就是多花时间钻研,多练错题罢了。”

沈佑桉依旧懒散,老师恨铁不成钢地批他:“你瞅瞅你这成绩,升学悬乎得很呐!”他耷拉着脑袋,嘟囔:“老师,我努力努力呗。”

可下课铃一响,伙伴喊他:“打球去咯!”他立马来了精神,应道:“得嘞,马上来!”把老师的话抛到九霄云外。

分班考试的日子像头猛兽,正急速奔来,沈佑桉却还整日浑浑噩噩,成绩一塌糊涂。

这不,刚被父母揪着数落了半天,狠话狠话撂下,要是考不进重点班,往后的学业规划就全由不得他做主了。

夜里,他坐在堆满书本的书桌前,那些书崭新得几乎没翻动过几页,他满心焦躁,手指不停地敲着桌面,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又猛地站起身来回踱步。犹豫来犹豫去,他一咬嘴唇,还是决定去找林柚,想着怎么着也得搏一把。

在林柚家楼下,他等了好一阵子,缩在阴影里,眼睛时不时瞟向路口,瞧见林柚身影出现,瞬间换了副面孔。

他快走几步迎上去,脸上堆满讨好的笑,眼睛还刻意眨了眨,透着股曾经哄骗小女孩时惯用的狡黠劲儿,双手合十作揖般晃着:“林柚呀,好久不见呐,好想你哦~每天都在想你!”

林柚看到他,脚步顿住,眉头立刻皱起来,脸上满是戒备,冷冷道:“你来干什么?又想耍什么花样?按的什么心?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沈佑桉收起那夸张的动作,脸上浮现一丝尴尬,不过很快又换上可怜兮兮的模样,低下头,声音带着点哭腔:“林柚,我真是走投无路了,这分班考试太要命,我天天愁得睡不着觉,一翻书脑子就一团乱麻,一点头绪都没有啊。

以前是我混蛋,猪油蒙了心,辜负了你一番心意,可咱俩这么多年交情,你就忍心看我掉进这坑里爬不出来?”

林柚紧咬嘴唇,眼里闪过愤怒、不甘,可看着他这副狼狈样,心又软了几分,沉默许久,长叹一口气:“沈佑桉,我明知道不该再和你有瓜葛,可就是狠不下心。算了,就再信你一回。”

沈佑桉一听,眼睛瞬间亮了,嘴角差点咧到耳根,忙不迭点头,伸手就想拉林柚的胳膊,又缩了回去,信誓旦旦道:“林柚,你放心,这次我绝对不糊弄,拿我人品担保,指定好好学,要是做不到,我天打雷劈!”

林柚白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少发誓,好好用行动证明,明天图书馆见,要是敢迟到,以后别来找我。”说完,扭头就走,沈佑桉站在原地,望着她背影,暗暗松了口气,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次日,林柚早早来到图书馆占好了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木质桌面上,她将各科笔记和整理好的重点资料摆放整齐,眼睛时不时看向门口,神色中透着几分焦急与期待。

临近约定时间,沈佑桉才匆匆赶来,头发蓬乱,衣服扣子都扣错了一颗,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喊:“林柚,我来啦,差点睡过头。”

林柚眉头一蹙,面露愠色:“你还真是一点没变,第一天就不靠谱,这分班考试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到底上不上心?”

沈佑桉挠挠头,满脸愧疚,拉着椅子坐下,讨好地说:“哎呀,我错了,昨晚想着今天要跟你学习,太紧张失眠了,早上才起晚,你别气啦,咱们快开始吧。”

林柚轻哼一声,翻开数学课本,指着函数章节的知识点开始讲解,声音清脆又条理清晰:“函数可是贯穿高中数学的重中之重,像这几种函数的图像、性质,你必须吃透。就说一次函数,它的表达式是 y = kx + b,别小瞧这简单式子,k 决定斜率,反映函数的倾斜程度,b 是截距,关乎图像与 y 轴交点位置,这些细微处不弄明白,往后难题更棘手。”

沈佑桉起初强打精神,眼睛瞪得像铜铃,可没撑多久,眼神就开始散漫,手托着腮帮子,思绪悠悠飘远,脑海里尽是篮球场上的欢呼、课间和伙伴打趣的场景。

林柚眼尖,一下察觉到异样,拿笔“梆梆”狠敲桌面:“沈佑桉!又走神,我讲半天,你到底听进去几句了?”

沈佑桉猛地一个激灵,坐直身,忙不迭回应:“听着呢,函数 y = kx + b,我记得牢牢的!”

林柚无奈叹口气:“行,光记可不够,我出几道题考考你,动手做做看。”

沈佑桉看着题目,刚下笔时还有些自信满满,可写着写着就卡壳了。抓耳挠腮一番,笔在纸上划拉得沙沙响,不是把公式里的参数搞混,就是简单计算出岔子。

林柚瞧着答卷,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你这基础看着还行,怎么错成这样?照这状态,分班考真悬乎,之前上课到底咋回事,把好好底子都拉下来了?”

沈佑桉满脸窘迫,挠着头嘟囔:“之前就觉着自己有点基础,上课老开小差,想着回头补也来得及,结果越落越多,现在后悔死了。林柚,你再给我讲讲呗,我发誓,这回肯定认真,我数学以前不差,稍微一点拨准能通。”

林柚狠狠瞪他一眼,咬咬牙道:“行,再信你一次,可别再让我白费力气。”说罢,又拿起笔,对着错题细细剖析起来。

林柚白了他一眼,又出了几道同类型题目,这次沈佑桉下笔稳了些,不过速度依旧慢,边写边回忆刚才讲的要点,额头上沁出细密汗珠。做完,他忐忑地把试卷递给林柚,眼睛巴巴望着,像个等待宣判的犯错小孩。

林柚逐题检查,眉头先是紧皱,看到后头,神色稍缓:“嗯,这回有进步,起码公式没乱用,计算错误也少了,但解题步骤还能再精简、规范些,你脑子不笨,只要用心,这些都能快速拾起来。”

沈佑桉一听,眼睛亮了,一拍大腿:“我就说嘛,我以前数学还能在班里冒尖呢,就是荒废一阵,这下有你帮我,肯定能找回状态,林柚,多亏有你啊!”说着,还伸手想拍林柚肩膀,见她脸色一冷,又尴尬缩了回去。

此后,每日课余,两人都扎在图书馆角落。林柚不仅讲数学,英语单词、语法,语文古诗词背诵赏析等科目也逐一梳理,精心准备的笔记写得密密麻麻,不同颜色标记重点难点。

沈佑桉呢,再不敢肆意走神,偶尔分心,被林柚一瞪,就赶紧回神继续学。

随着日子推进,沈佑桉成绩稳步上升,模拟考成绩一次比一次亮眼。校园里,有同学打趣:“沈佑桉,你这是脱胎换骨啦,要和林柚一起冲进重点班咯!”沈佑桉咧嘴笑,目光搜寻林柚身影,大声回:“那可不,全靠林柚‘妙手回春’,我得抱紧这大腿!”

可就在分班考前夕,沈佑桉被一群往日玩闹的朋友堵住,拉到操场角落。

“桉哥,你可别真成书呆子啦,考完试再学呗,今晚有电竞比赛,走,组队开黑去。”一人劝道,还晃着手机。

沈佑桉面露犹豫,双手插兜,脚尖碾着地面,心里天平摇摆,一方面是近在眼前的分班考和林柚的辛苦付出,一方面是朋友嬉闹玩乐的诱惑,挣扎许久,终是咬咬牙:“不行,我还得备考,这次考试对我太重要了。”

朋友嗤笑:“哟,真被那林柚拿捏住啦,没劲!”沈佑桉没理会,转身匆匆回教室,脚步带着几分坚定,可心底那点贪玩的小火苗,仍隐隐摇曳。

分班成绩公布,林柚稳稳进了重点班,满心期待能和沈佑桉一起开启新学习阶段的她,等来的却是两人分道扬镳的结果。

沈佑桉险险擦边进了另一个班级,起初,他还念着林柚的好,课间会特意绕路到林柚班级门口,探着头,等她出来,送上从校外小卖部买来的热乎奶茶,挠挠头说着感激的话:“林柚,要不是你,我可没这机会,这奶茶甜,你喝着解解馋。”

林柚红着脸嗔怪几句,又细细叮嘱他别在新班级懈怠。

日子悄然流逝,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班里新来了个转校生陈雨馨,大伙都身着统一的校服,她却穿着自己的常服,在人群里显得格外扎眼。

她模样本就俊俏,大眼睛灵动有神,笑起来时,嘴角会漾出两个浅浅梨涡,一下就成了同学们瞩目的焦点,课间聚在一块儿闲聊时,话题总绕不开她。

那节大课间,篮球在操场砰砰作响,沈佑桉满场飞奔,正奋力去抢球,跑得太急,一时刹不住脚。

陈雨馨刚好转身要去场边拿水,沈佑桉直愣愣就撞了上去,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都摔倒在地。

沈佑桉膝盖重重磕在粗糙地面,尘土飞扬,裤子被尖锐的石子划破个大口子,鲜血瞬间渗了出来,疼得他“嘶”地一声倒吸凉气,五官都皱作一团,手捂着膝盖,在地上挣扎着要起身。

陈雨馨也被撞得七荤八素,手臂擦破了皮,一脸懵地坐在地上,缓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陈雨馨回过神,瞧见沈佑桉膝盖处的伤口,惊得瞪大双眼,忙不迭起身,顾不上自己手臂的擦伤,几步凑到沈佑桉身旁,焦急喊道:“沈佑桉,你这伤得可不轻啊,能起来不?”

沈佑桉咬着牙,额头满是汗珠,试了几次都因膝盖剧痛没能成功站起,只能苦笑着回应:“怕是够呛,这膝盖太疼了。”

陈雨馨见状,俯身架起沈佑桉胳膊,用力搀着他,咬着唇说:“我扶你,咱得赶紧去医务室,伤口可不能耽搁。”

沈佑桉满脸窘迫,推脱道:“我自个儿能行,咋能让你一姑娘家费劲。”话虽如此,身体大半重量还是压在了陈雨馨身上,两人一步一挪,艰难往医务室方向走。

正值大课间,校园里一片喧闹,林柚抱着几本复习资料,急匆匆地抄操场旁的小径路过,打算去老师办公室送作业。她脚步匆匆,心思本全在手头之事上,不经意抬眼,却瞧见沈佑桉和陈雨馨紧紧挨在一起,陈雨馨用力搀着沈佑桉,沈佑桉一瘸一拐,身子大半重量倚靠着对方,两人正缓慢地朝着医务室方向挪动。

林柚的步子瞬间像被钉住,脸上原本的平静褪去,笑意还没来得及绽现就僵在了嘴角,双手下意识一紧,怀里的复习资料险些散落一地。

她整个人呆在了原地,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两人,满心的疑惑如潮水般涌起,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不安,胸口像被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严严实实地堵住,呼吸都变得急促而沉重起来,脑海里乱糟糟的,一时不知所措。

“原来在他那儿,过往约定能这么轻易抛却,和新认识的人就这般热络了。”林柚在心底冷哼,只觉得沈佑桉此刻的做派真是“下头”至极。

她咬着下唇,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夺眶欲出的泪水,侧身避开那两人的视线,加快脚步匆匆离开,像是要逃离这难堪又扎心的场景,任由失望与酸涩在心底肆意蔓延,暗暗发誓,往后绝不再为这人多费心思、徒增烦恼。

自从那日在操场边撞见沈佑桉与陈雨馨那般亲密地相互搀扶,林柚便像刻意避开瘟神似的,再没在校园里瞧见过他俩的身影。

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彻底从林柚的日常里退场,用这无声又决绝的方式,宣告了一场单方面的“分手”。

起初,林柚心里还存着几分不甘与疑惑,时常在埋头做题间隙走神,目光不自觉飘向教室门口,可每次都只等来满心的失落。

日子稍长,那点期待的火苗渐渐被失望浇灭,她也彻底死了心,将全副精力倾注在学业上,试图用一道道习题、一页页笔记,把心口那块因沈佑桉而生的空洞填补起来。

然而,校园就像个藏不住秘密的大喇叭,没过几天,风声还是悠悠传进了林柚的耳朵里。

那天课间,她正整理书桌,准备下节课要用的书本,邻座同学咋咋呼呼地跑过来,满脸惊惶与八卦之色,凑到她跟前压低声音说:“林柚,你听说了没,隔壁班那个沈佑桉和转校生陈雨馨好上了!”这话像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教室里激起千层浪,周围同学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议论开了。

“不会吧?我前段时间还亲眼看见林柚和沈佑桉在图书馆一块儿学习呢,看着关系好着呢,咋转头就变这样了?”一个同学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话语里满是对这突如其来“剧情反转”的震惊。

“就是说啊,该不会他之前是脚踏两只船吧?这也太不地道了!”另一个同学附和着,边说还边偷瞄林柚的脸色,见她握着笔的手指微微收紧,面色苍白如纸,却强装镇定,继续低头翻书,众人这才识趣地闭了嘴,只剩尴尬又沉闷的空气在教室里弥漫。

林柚紧咬下唇,努力不让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滚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压下心底翻涌的酸涩与愤怒。她在心里暗骂自己糊涂,竟为那样一个轻易变心的人浪费了诸多心力,此刻,除了被背叛的屈辱,更多的是为这段无疾而终感情的不值。

放学铃声响起,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径直回家,而是拖着沉重步伐游荡在街头巷尾。

手机在兜里震动不停,爸妈打来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她只觉心烦意乱,伸手按掉,任由铃声在空寂小巷回响,最后索性关机,隔绝了外界一切声响。

暮色渐浓,华灯初上,她蜷缩在公园长椅上,望着夜空繁星,泪水无声滑落,往昔与沈佑桉相处点滴如走马灯播放,每帧都似在嘲笑她的傻气与天真。

林爸林妈在家左等右等不见女儿踪影,起初只当是课业耽搁,可随着时间流逝,夜幕笼罩,一种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林爸拨打女儿电话,听筒里传来机械冰冷的“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林妈瞬间慌了神,声音颤抖着说:“这孩子,能去哪儿啊?”夫妻二人赶忙联系林柚老师、同学,一番询问下来毫无收获,无奈之下,报警求助。

警察告知他们孩子失联尚未超过 24 小时,按照规定暂时还不能立案侦查,让他们再耐心等等,多去孩子常去的地方找找看。

同一时间,远在国外的鞠洛祎接到林柚爸妈电话,心急如焚,不及多想,火速订下回国机票。

候机期间,回忆如潮,她想起幼年时,林柚在自己被小伙伴孤立时挺身而出,拉着她的手说“别怕,我陪你”;少年时,自己因为妈妈的原因成绩拉下一大截,林柚熬夜帮她梳理知识点,那些过往情谊此刻成了她心中最坚定支撑,她暗自祈祷林柚平安无事。

林爸林妈虽满心焦急与不解,却也只能挂了电话,相顾无言,眼中满是忧虑与慌张,可又不能干等着,只能强撑着起身,踏入茫茫夜色,毫无目的地在街头巷尾穿梭寻觅。

此时,鞠洛祎还在归国的航班上,她双眼紧盯着手机屏幕,手指不停划动,试图联系林柚,可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回应。她满心焦虑,不断在心里祈祷林柚平安无事,恨不得飞机能瞬间穿越云层,抵达目的地。

林柚爸妈寻遍了学校周边的书店、小吃摊,逢人就描述林柚的模样,声音都喊得沙哑干裂,可依旧毫无收获。

就在他们身心俱疲、几近绝望之时,拖着沉重脚步回到附近的公园,却意外发现林柚蜷缩在公园的长椅上,双眼紧闭,泪痕斑驳地印在脸颊上,发丝凌乱地散落在额前,显然是大哭过一场后疲惫睡去。

林爸林妈赶忙凑上前,林妈心疼得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想要叫醒她,又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安宁。

林爸静静地站在一旁,眉头紧紧皱起,纹路里满是忧虑与自责,望着女儿这般憔悴模样,心脏仿若被一记重锤狠狠砸中,顿感一阵钝痛,莫名的难过如汹涌潮水般瞬间将他吞没。往昔岁月里的点点滴滴,此刻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接连闪现,像放映老电影一般。

只因林柚比鞠洛祎早出生些许,家中长辈念叨着“大的要让着小的”,日子久了,他也习惯成自然,每次有个风吹草动,不管是孩子闹了小别扭,还是遇上点小磕小碰,他的第一反应总是先关心鞠洛祎有没有受惊、有没有委屈,对自家亲闺女林柚的在意,反倒像顺带而为,总是排在第二位。逢年过节,礼物先挑鞠洛祎喜欢的;外出游玩,关注点也多在鞠洛祎玩得开不开心,林柚的情绪常常被他忽略。

此时,林爸俯身,小心翼翼地将女儿背起,入手的瞬间,只觉女儿身子轻得不像话,单薄得仿佛不堪重负,每一步都似踩在他心尖。他鼻子一酸,眼眶泛红,与林妈一道往家走,路灯把三人身影拉得长长的,映在地上歪歪斜斜。

林爸满心懊悔,暗自思忖,女儿陷入早恋,又在感情里受了重创,根源怕就是自己这当父亲的,平日里关心太过匮乏,才让她在别处渴求温暖与慰藉,落得如今这伤心、叛逆模样。

他默默在心底发誓,往后定要把女儿稳稳放在心尖首位,用十足耐心与真心,细细呵护、全程陪伴,一寸一寸去弥补往昔那些缺失的父爱。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下几缕微光。林柚爸妈轻手轻脚在房间进出,两人心照不宣,给林柚向学校请了假,深知女儿正经历情感重创,当下需要时间平复内心伤痛。

鞠洛祎拖着疲惫身躯下了飞机,一夜未眠,双眼熬得通红,脚步虚浮,神色尽显倦怠,可满心都是林柚,一出机场便心急如焚地直奔林家,脑海不断设想林柚如今状态,只盼她平安无事。

彼时,林柚还睡着,没了闹钟干扰,她在被窝里蜷缩着,眉头微微皱起,沉睡中也难掩哀伤神色,想必前一日的伤心事仍在心底纠缠,连睡梦里都不得安宁。

林爸林妈静坐在客厅沙发上,面色凝重,担忧尽显。林妈双手反复摩挲衣角,时不时抬头望向林柚房间方向,声音带着哽咽说道:“这些年,光顾着别的事儿,把闺女心思疏忽了,她心里定是委屈得很。”说着,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林爸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林妈肩膀,满脸懊悔,语气坚定承诺:“往后,不能再这样了,得把闺女放在首位,好好疼她。”

正说着,门铃骤然响起,打破屋内沉闷压抑氛围。林爸起身快步走向门口,拉开门,见是鞠洛祎,忙侧身让她进来。鞠洛祎发丝凌乱,双眼布满血丝,黑眼圈浓重,满脸焦急。她匆匆进门,鞋都来不及换,眼神急切探寻林柚所在。林妈抬手示意林柚房间方向,鞠洛祎快步走去,轻推开房门。

屋内,林柚侧身躺在床上,被子半掩,脸色苍白,眼睛红肿,眉头紧皱,几缕头发散落在额前,模样憔悴。鞠洛祎瞧见,眼眶瞬间红了,强忍着泪,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拨开林柚额前乱发,轻声唤道:“柚柚,醒醒啦。”

林柚眼皮动了动,悠悠转醒,睡眼惺忪中瞧见鞠洛祎,先是一愣,仿若大脑还在梦境与现实间游离,混沌未清。待彻底看清眼前之人是鞠洛祎时,前一日被背叛的酸涩、独自游荡街头的无助、对家人关爱的渴盼,诸般情绪如汹涌潮水,刹那间冲破心防,鼻尖一酸,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簌簌滑过脸颊。

鞠洛祎瞧着林柚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眶瞬间泛红,心疼得揪成一团,赶忙张开双臂,将林柚紧紧拥入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嘴里念叨着:“都过去了,咱不怕,我在这儿呢。”那声音温柔且笃定,似有抚平一切伤痛的魔力。

林柚张了张嘴,喉咙里像被塞了团乱麻,千言万语在嗓子眼儿拥堵着、挣扎着,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她眼眶红红,直视着鞠洛祎,嘴唇微颤,那满腹委屈、满心思念,凝在眸中化作盈盈泪光。

许久,才从喉间挤出破碎又哽咽的短句:“洛祎,我……我好想你。”紧接着泪水决堤,打湿了鞠洛祎肩头衣衫。

就在这时,林爸林妈迈着迟缓又沉重的步子走进了房间,每一步都似承载着无尽的愧疚与懊悔。他们的目光落在相拥而泣的两个女孩身上,眼神里交织着疼惜与自责。

林爸嘴唇微微颤抖,咽了几次唾沫,想要开口,可嗓子干涩得厉害,仿若被砂纸磨砺过,费了好大劲,才艰难挤出声音:“柚柚,是爸爸不好,以前糊涂,关心你太少,心思都没用到正地方,光顾着些有的没的,把你给冷落了,以后不会了,爸爸发誓。”

林柚听到这话,抬起那张泪痕交错、满是哀伤的脸,望向父母,嘴唇抖动着,抽噎声断断续续,却还是微微点了点头,那轻轻一点,饱含着对父母迟来关怀的接纳,也藏着一丝对过往委屈释怀的期许,尽管内心伤痛的创口或许还需要漫长时间去愈合,但此刻,亲情与友情的暖流正缓缓注入,给予她直面伤痕的勇气。

就在这时,一旁紧紧拥着林柚的鞠洛祎,强撑了一夜未眠的疲惫身躯终是扛不住困意来袭,她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又透着几分平日里与林柚相处的亲昵劲儿,开口说道:“柚柚啊,我这一路心急火燎地赶回来,眼睛都没敢合一下,脑袋现在跟灌了铅似的,昏昏沉沉,可把我累坏了,快让我补个觉。”说着,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眶里泛起生理性的泪花,那模样看着既让人心疼又透着股子可爱的憨态。

林柚闻言,忙抬手用衣袖抹了把脸上残留的泪水,抽抽搭搭地回应:“洛祎,都怪我,害你担心成这样,快,和我一起再睡会儿。”

林爸林妈也满脸关切,林妈赶紧上前拉着鞠洛祎的手,说道:“孩子,辛苦你了,快歇着,我去给你拿床被子。”

鞠洛祎嘴角扯出一抹感激的笑,一头栽倒在床上,不一会儿,轻微的鼾声便悠悠传来,她看着好友略显凌乱的发丝,浓重的黑眼圈犹如两块淤青,疲惫全然写在这张熟悉又亲切的脸上,心中暖流涌动,眼眶忍不住再度泛红。

阳光移转,鞠洛祎一觉睡到下午才醒,睁眼见林柚,先是一愣,接着挠头不好意思说:“睡太久啦,太不像话。”

林柚红着眼眶打趣:“可把我担心坏了,不过脸色看着好多了。”说着捏捏她手。鞠洛祎坐起伸懒腰,感慨:“在你这儿自在,又有力气了,咱得往前看。”

林柚点头,两人出房间,客厅林爸备好下午茶。一家人围坐,氛围虽有过往伤痛余韵,却因情谊添了温馨。

“柚柚,咱出去走走呗,老闷屋里多没意思。”鞠洛祎提议道,眼里闪着期待的光,她知道,想让林柚彻底从阴霾里走出来,得出去吹吹风、看看外面的热闹。

林柚微微颔首,嘴角轻扬:“好呀,正合我意。”两人起身简单收拾,跟林爸林妈打过招呼,便出了门。

街头巷尾满是烟火气,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她们先是钻进一家常去的饰品店,五彩斑斓的小物件堆满货架,鞠洛祎拿起一对卡通造型的发卡,往林柚头上比划:“瞧瞧,多可爱,特衬你。”林柚被逗得笑出声,对着镜子左看右看,镜子里那张脸,总算有了往昔的朝气。

接着漫步到公园湖边,垂柳依依,湖水波光粼粼。两人租了条小船,慢悠悠划着桨,鞠洛祎故意溅起水花,洒在林柚身上,林柚佯装嗔怒,伸手回击,一时间,欢声笑语在湖面回荡,惊起几只水鸟。

上岸后,天色渐晚,街边小吃摊飘出诱人香味。她们捧着热乎的烤肠、捧着甜滋滋的糖葫芦,边吃边聊,聊儿时趣事、聊未来憧憬,过往伤心事被抛到九霄云外。这一趟出行,像一味良药,治愈着林柚的心,也加固着两人情谊。

华灯初上,街道被霓虹装点得五彩斑斓,林柚和鞠洛祎消食似的沿着街边缓缓踱步,手中还攥着小吃摊剩下的竹签,偶尔碰撞间,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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