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九娘敲了她脑袋一下，“小姑娘家家的，别乱琢磨。”
“好疼，呜呜。”
江绵绵捂着脑袋，“好狠的心呐~”
“嗤。”
进门一直没说话的兰姨娘终于没忍住笑出声。
十六、十七、十八，三个小娘子都是十八岁，十九娘是十七岁，江绵绵和廿二都是十五岁，几人年纪相仿，可以说是从小玩到大的情谊。
气氛一松快，就有一种回到了凌霄楼的感觉。
江绵绵松了口气，冲九娘使了个眼色。
赵嬷嬷也知趣地带着丫鬟们，都下去了，还把门给带上了。
“十七娘，我好想你。”
江绵绵扑上去，像以前一样搂着她腻歪。
九娘也摸摸十七娘的头发，“十七，有什么事儿跟九娘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我……”
十七娘声音哽咽，终于开口，“我也好想你们。”
“好了好了，没事了啊。”
九娘想着安慰几句，结果越安慰，十七娘哭得越厉害。
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开始说，“那个姓萧的，就不是个好玩意！”
凌霄楼对这些小娘子们赎身的价格，本来就定得不高，当时都以为十七娘和萧公子是情投意合。九娘打听了一番，这萧公子虽是游学到了丰水县，但人温和有礼，出手也阔绰，还说要回去成亲，娶十七为正妻，这才放心地让十七娘跟着他走了。
赎身，只要了五两银子。
十七娘以为迎接她的会是美好的未来，谁知跟着萧公子回到萧家，才知道他早已娶妻。
她倒也不在意名分，只是这般欺骗，当时心里就很不舒服。
萧夫人也是个厉害的，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萧公子就说要把她送凌霄楼。
“那为何不回来？姐妹们都在一处，总好过受那对夫妻磋磨！”
九娘气哼哼的，只觉得又是江家，又是萧家，自己真是有点眼瞎。
十七娘两眼含泪，“萧夫人说，与其送回去，不如直接发卖了，还能赚回些赎身银子。姓萧的许是在丰水县的时候，就结识了叶修远，于是把我卖给了他，还说总归都是丰水县，也算是让我回来了。”
可一入叶家，哪里是能随便再出去的？
十七娘很不明白，“一开始他也只当我是个寻常妾室，后来忽然问我是不是凌霄楼出来的，认不认识绵绵，是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九娘知她进了后宅，消息闭塞，将绵绵与江家的恩怨，以及预知梦这些全都告诉了她。
“怪不得了。”
十七娘拉起江绵绵的手，“你快些走，他叫我务必留住你，似乎是想要纳你为妾。”
所以那天叶修远要带她来露面，她并不想来，本想假装不认识，哪想更激起了这丫头的心思，偏又回来了。
叶修远表面上温文有礼，对外似乎也很疼她，可背地里总是打她骂她，甚至就连……
她不愿回忆，更不想昔日好姐妹也落进叶修远的魔抓！
“我向叶老夫人讨了你来，过几日，你跟我们一起走！”
这也不是她自大，老夫人种种表现，说明是个重情义的人，应该不会过多为难。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让她出银子赎身，她也出得起！
九娘也是这样想，“既然重遇了，断没有让你再继续受罪的道理，无论如何都要与我们在一起。”
“九娘~绵绵~”
十七娘觉得自己像个泪包，根本止不住泛酸的眼睛。
宜早不宜迟，江绵绵带着她去找了老夫人。
将叶修远美化成了拯救十七娘的公子，如此这般一说，老夫人直感叹命途多舛，“能重新在这遇见，倒也算是缘分。”
九娘笑着接话，“可不是吗？这孩子年纪小，还担心回了楼里给我们添麻烦呢，一开始才不肯跟绵绵相认，如今既是说开了，我还是想着接她回去。”
“回去？可她已经是远儿的姨娘了，两人既处得好好的，不如就都留在这吧。”
老夫人看了赵嬷嬷一眼，“去请三公子过来见客。”
赵嬷嬷应声出去。
江绵绵凑到老夫人身边，“老夫人，十七娘想跟我们回去，毕竟三公子不缺美娇娘，我们却实在是缺十七娘，还请您送个口，允许我们带她走，至于赎身银子，我可以……”
“哎，没的还让你出钱的道理。”
老夫人见她们执意如此，也不强留。
拉过江绵绵的手，拍了拍，“待会我让他把卖身契拿来，还给你们就是了。要我说，也别回那什么山洞了，把留在那的小娘子们都接来，我这住得开。”
“我多住几日就是了，还是别让他们来添乱了。”
江绵绵心底其实是喜欢这庄子的。
不过叶家人多，小姐少爷们的一大堆，万一和自家人有点什么冲突，还真不好解决。
老夫人无奈地摇摇头，也不再多劝，拉着她们闲聊。
十七娘渐渐放开，和九娘一起，说些江绵绵小时候的趣事儿。
“老夫人，三少爷和……苒苒姑娘一块过来了。”
赵嬷嬷斟酌了一下称呼。
两位江姑娘，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老夫人是知道江家和江绵绵的恩怨的，不高兴地道：“真是没眼力价的玩意，谁叫他带着那人来的？不见，让他自己进来！”
“是。”
赵嬷嬷只得去领了叶修远进来。
叶修远跟老夫人问了安，一见兰姨娘也在这，心里咯噔一下。
“这位就是救了我们十七娘的三公子吧？果真是一表人才。”
九娘上来就是一顿夸，叶修远懵了。
江绵绵也难得给了他个笑脸，“三公子真是做好事不留名，昨儿我还差点误会了你。”
叶修远更懵了，“做好事，不留名？”
“三公子，当初我在叶家过得不如意，幸得你把我带回丰水县，否则我还不定被卖到哪出阴沟沟里去呢，十七谢过公子这段时间的照顾。”
十七娘郑重行了一礼，“这份恩情，十七会一直记在心里的。”
“我替她还，不知道三公子想要什么？”
江绵绵抛出了橄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