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夫很快就来了,看到这人刚被救回来,又被我折腾的惨兮兮的,狠狠的剜了我一眼,就赶紧给黑衣女施针,很快人就稳定了下来。
吴大夫一边收针,一边说:“人没事了,接下来你注意点,她刚刚是被你气的急火攻心了,我再晚来一些,她恐怕就要有中风之兆了。”
我心中一惊,这真是气狠了啊,年纪不大,竟然会有中风之兆,她还是习武的人。
吴大夫离开前还不忘吩咐身边的人准备一些稀粥过来喂她,我即刻安排人去准备,这要是饿死了,我刚刚说那么多话就都白说了。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式,到底能不能在她这里有用,再度对着昏迷的人,心里百感交集,我一开始心里只想着将她卖到妓馆让她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做手无缚鸡之力,什么叫做欺人太甚,身不由己,生不如死。
可是想着想着,竟然想到了那些老兵,心里没来由的就觉得,她如果能够过上相夫教子的生活,未尝不是最好的去处,我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然后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既可以不用将她送到那样的地方,又可以帮忙解决人口问题,我真的挺激动的。
我正激动着,就见江玹和舅舅一起过来了。
“舅舅,你帮忙想想,跟着你的单身老兵哪个比较适合收了她做媳妇?”
我真是迫不及待了。
舅舅有些懵的看了一眼江玹,又看看床上的黑衣女,现在人家其实已经被收拾干净,换了干净的里衣,身上并没有黑色了。
苏武:“有是有的,现在留在将军府做管家的老李,今年还不到四十岁,但是因为在战场为了救我被敌人一箭射穿了左手的筋脉,虽然现在左手不能使力了,可其他一切正常,武功也好。”
“最重要的是人家不仅长得魁梧有力,什么活都能干,且还识字,这些年将军府都是他打理的,还有至今未娶,年纪是退下来的老兵里头最小的了。”
舅舅有些尴尬,搞得好像自己是媒婆似的,不过老李人太耿直,又把将军府看的太重,人又高大魁梧,一般人家根本没人敢把姑娘嫁给他,现在如果能给他娶上媳妇,自己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苏武:“只是,你确定她行 ?”
舅舅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我。
“我也不能确定,反正能保住她的命总好过送去妓馆,或者自生自灭, 或者送还江越,这哪一个她都不得善终,老李是个好的,又能干,肯定存了不少老婆本,她以后跟着老李日子不会差。”
江玹走到我身边,一脸的不赞同:“阿月,你别把人想的那么好,这个女人杀人如麻,害过多少人,又心悦江越,不敢对付王思源和宋燕曦却将你视为敌人,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为她筹谋。”
他将我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一脸的宠溺,我有些被电到了一般,迅速不着痕迹的退开,想离他远些,眼睛一直不停的往舅舅身上瞟,就怕他会多想,好尴尬。
江玹伸手拉住我的胳膊,不让我跑:“舅舅都知道了,你也瞒不住,再说她,她万一贼心不死,还惦记着江越,到时候出卖将军府,那到时候死的可就是我们大家了,不要为这样一个人浪费你的精力了好吗?她不配。”
我听着江玹的话,心中总算是冷静了,有些受伤,主意是我想的,舅舅和江玹都无条件的信我,却因为心中那点子的不忍,将大家置于险境。
见我一下子变得像霜打的茄子不再说话,江玹又开始心疼,立马给我找补:“要不可以给她找个别的?,舅舅之前还在说,有一批退下来的残兵,家中无人便没有遣送回原籍,现在正在城郊开荒落户,到时候在那些人里给她挑一个合适的?”
舅舅连连点头称赞,那些人以后在郊外开了田,盖了房子,落了户,有大家的照应,日子也不会太难的。
江玹见我好像又如释重负了,好笑的捏捏我的脸,:“没想到我们的月儿还是个善良的大好人啊,她要杀你,你却帮她,这样的善心,怕以后要吃大亏的。”
“我也不是非得要帮她,既然我已经废了她的功夫,那给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过完下半生总比害她一条性命好吧,我是在帮我自己,我才不想变得像她那样手上沾染无辜之人的性命,害人者终会遭报应的。”
我看向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醒了,双眼无神的盯着房顶,也不知道我们的话她听到了多少,反正后面的她知道了就行了,我也就无需再做解释了,我是真的挺讨厌她的。
“你都听到了,就算你现在再回去和王思源以命发誓,她也一定会找你秋后算账的,这些人是不会把棋子当人看的,你我皆是,好好想想,哪条路才是对你最好的”
我拉着江玹,和舅舅他们一起往外走,折腾了这么久,肚子是真的饿了。
“给她准备一个小丫头贴身照顾,直到她能够自理,将桌上的粥都喂他吃了吧。”
我最后看了她一眼“你好自为之吧。”
“今晚人难得这么齐全,我去准备几个好菜,今晚大家一起吃饭。”
我美滋滋的想着,一会儿吃完还得说江越的事情,现在坚决不说了,真挺烦的。
苏武:“你会做菜?”
舅舅一脸的不可置信:“我在京城离开之前,不是和肖钰见了一面吗?他曾说你不是普通人,让我好生照顾你,虽然我什么都没说,但是他好像比我知道的更多。”
“没有的事,我就见过他那么几次,和他不熟。”
想到那晚他半夜跑进我房间的事,有些心虚,这要是让江玹知道了,又该难过了。我赶紧往江玹身边凑:“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菜,今晚我给你做。”
江玹低头看着凑到他面前,一脸笑弯了眼睛的我,讨好的意味明晃晃,他挑了挑眉:“这是做贼心虚了吗?让我想想,刚刚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