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行拧眉,喉咙干涩,想说的话都堵在喉结,确实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的眸子盯着她手腕上被染红的纱布,那是因为她情绪太过激动,而引起的血液翻涌,血渗着纱布滴落,此刻的她毫无痛感。
他上前,她退后,眼底尽是冷漠疏离。
落落一把推开他,欲要夺门而出,他伸手死死地将她禁锢在怀里,“张凌事后一定会有所察觉,留在这儿。”
“我的生死与你何干?”落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
许是没有防备,许是甘愿受她一掌,后背重重砸在门上,江亦行勉力站着,忍下喉中浓烈的咸腥味,“你冷静一点。”
“出去。”冲进来的墨川和秦浩又被江亦行一声冷斥退出房间。
落落一时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气自己没能得手?还是气江亦行的隐瞒,她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江亦行忽然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直接堵住她的嘴,哑着声音道,“不闹了好吗?”
再多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她需要的是冷静,她本来也不是冲动疯狂的人,只不过有人触碰了她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刺。
她彻底安静下来,手腕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浸湿,江亦行半蹲在她身前,为她重新包扎伤口,她的胳膊不住地轻颤,面上依旧平静如水。
望着她面如死灰的脸,江亦行忽然有点后悔布这个局,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不会退。
深吸一口气,江亦行徐徐起身,轻轻地抱了下她,“好好睡一觉。”
俯身给她褪去鞋袜,她也极为安静地躺了下去,转过身背对着他。
江亦行深深地看了一眼,为她掖了被角,出了房门。
“大人?”墨川和秦浩守在门外,冲进去的时候,他们看见了江亦行唇角的血,联想起房里的动静,自然知道是落落动了手。
“无妨,驸马遭行刺,宫里很快就会来人,你们守在这儿,我回来之前,不许任何人靠近。”江亦行低声吩咐了几句,俄而望一眼合上的房门,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走出去两步,忽又顿足道,“若她要走,给我拦着。”
秦浩和墨川相视一眼,无奈地垂头,这姑娘若真想走,怎么拦?动手?若伤了姑娘,大人也不会轻饶吧?
驸马伤在心脉,太医好不容易给止了血,救回一条命。
刺客就这么凭空消失,张凌立即想到了什么,迅速进宫面圣。
皇宫大殿,皇帝震怒,“如今,这京城是一日也不得安生了!”
张凌上前,俯首道,“皇上,那名刺客是个女子,手腕处有伤,臣有怀疑之人。”
“既有怀疑之人,张大人还不快去拿人归案?”江亦行步入殿内。
张凌冷冷凝了他一眼,朝着皇帝俯首道,“皇上,臣追拿刺客时,正好碰上江大人的车驾,居然发现从不近女色的江大人与人在车马中行苟且之事。”
闻言,全场的目光都愕然盯着江亦行,匪夷所思?皇帝都震惊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江亦行脸不红,心不跳,笑吟吟地道,“本官是个正常的男人,身边有个女人有何不妥?更何况,张大人说的未免难听了一点,何为苟且?”
皇帝轻咳一声,“江亦行此言不虚,何况,这与行刺有何关系?”
张凌勾唇,笑得阴鸷,“可那人是落落。”
“什么?”萧璟宸哑然,袖下拳头渐渐收紧。
便听张凌继续道,“落落是武林中人,身怀武艺,而刺杀驸马之人正好是个蒙面女子,当真这么巧?”
萧璟宸努力抑制住心底的情绪,平静下来,不难明白张凌的意思,落落有可能是行刺驸马的人,江亦行是帮她逃脱?
江亦行勾唇轻笑,“张大人的言外之意,是说本官包庇刺客?”
说到后面两个字的时候,江亦行冷了眉目。
张凌俯首,“皇上,臣的猜疑并无不道理,若心中无鬼,验验伤又有何妨?”
皇帝思忖须臾,道,“江亦行,你觉得呢?”
江亦行俯首,“臣觉得可行,可,落落身上要是没有伤,又该如何?臣总不能平白被人猜忌?”
皇帝微一颔首,张凌俯首道,“若是如此,臣甘愿领罚。”
江亦行挑眉,“那请张大人随本官前往梅花邬,落落正在本官住所。”
萧璟宸闻言,心中一紧,无论是什么结果,都是他无法承受的,垂眸间,已双目猩红。
众人散去,皇帝将太子留下,“你是一国储君,该知道怎么做?”
萧璟宸颔首,“儿臣明白。”
皇帝起身到了她跟前,掌心落在他肩膀,微微施力压了压,“回去吧。”
萧璟宸俯首行礼,离开了大殿,苏木不知里面发生的事,只见他面色铁青,连忙上前,“让人盯着梅花邬。”
时将军不解,却见太子面色阴沉,犹疑地点头,退下。
张凌沉着一张脸出了梅花邬,身后是江亦行几分讥讽的声音,“张大人记得去内卫领罚。”
袖下拳头下意识握紧,张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