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些志在皇位之人,又怎会让自己背负断袖之名,频繁光顾这等男色之地呢?
刘老板心中大石落地,开始暗自期盼,或许有朝一日,愉王殿下能将阿奴娶回家中,成就一段佳话。
二楼之上,元林愉轻轻推开门扉,阿奴见状,连忙起身跪拜,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阿奴见过愉王殿下。”
元林愉轻轻抬手,温和地示意他起身,“阿奴,无需如此多礼。”
阿奴边起身边道谢,“多谢殿下宽宏。”
元林愉悠然落座于榻上,目光温柔地投向正对着他、坐于琴前的阿奴,“阿奴,我闻父皇曾派人光临兰香阁,与你有一番交谈。”
阿奴抚琴的手指微微一顿,轻声回应,“确有此事,龙晔卫的几位大人向奴询问了一些事情。”
元林愉轻轻叹息,语气中带着歉意,“抱歉,让你受累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阿奴轻轻摇头,眼中满是真诚,“殿下言重了,应是阿奴给殿下添麻烦了,让殿下背负了不必要的名声。”
元林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世间纷扰,流言蜚语,何足挂齿?阿奴无需介怀。”
阿奴深深地凝视了元林愉一眼,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殿下今日来访,可是要与阿奴道别?”
元林愉笑容温暖,反问于他,“为何有此一问?”
阿奴苦笑,“这兰香阁,说到底,是高门贵族寻欢作乐之所。在大原国,即便是风气开放,未出阁的小姐或未婚的公子哥频繁出入此地,亦难免遭人非议。”
元林愉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那我若去了春宵楼,是否就能免于非议了?”
春宵楼,其名寓意一日春宵,千金不换,乃女子欢场之地。
阿奴心中暗想,若是殿下真的前往春宵楼,恐怕又会被人说成是沉迷于女色之徒。
元林愉语气淡然,“罢了,阿奴无需忧虑。我实话告诉你,我对那皇位并无兴趣,因此,旁人的闲言碎语,我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父皇也不会因为这些流言而为难你我。”
阿奴闻言,瞳孔微微一缩,随即再次跪倒在地,“那么,阿奴斗胆,有一个请求。”
元林愉被他这一跪惊得微微一怔,随即温和地问道,“阿奴,但说无妨。”
阿奴眼眶泛红,声音中带着感激与决绝,“阿奴自幼失去双亲,十四岁便流离失所,一路乞讨至都城,幸得兰香阁老板收留,从此以琴艺侍奉贵人。然而,自遇见殿下以来,殿下对阿奴的尊重与关怀,让阿奴心生感激。特别是初次相见时,殿下为阿奴解围的情景,阿奴永生难忘。”
“因此,阿奴愿成为殿下的人。”
元林愉闻言,不禁“啊”了一声,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她心中暗自嘀咕:他不会真的是断袖吧?可我是个女子啊!
阿奴见元林愉眼神闪烁,心中不由得一沉,眼神也暗淡了几分:“殿下,阿奴并非那个意思。阿奴只是想为殿下做点事,这兰香阁虽然是男色之地,但也可以为殿下搜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元林愉眯着眼睛看向他,过了片刻,她轻笑一声:“阿奴,本王不是说过了吗?本王对那个皇位并不感兴趣。所以,你只要继续弹好你的琴,便是对本王最大的帮助了。”
阿奴连忙说道:“阿奴明白。阿奴也知道殿下虽然身世坎坷,但不愿卷入皇子争夺皇位的纷争中。然而,阿奴担心别人会误以为殿下不想争夺皇位,从而暗中加害殿下。所以,阿奴想帮殿下,想守护殿下。”
元林愉紧抿着嘴唇,不由得嗤笑一声:“阿奴这话,本王昨日就在旁人嘴里听过了。不过阿奴,你就不怕本王听完你说的后,便不再理你吗?毕竟本王只是把你这里当作一个清静之地。”
阿奴的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阿奴明白。殿下来阿奴这里,只是把这里当作一个世外桃源。那阿奴也愿意做这个世外桃源,只是阿奴担心殿下,想为殿下分担更多的忧愁。”
元林愉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呵了一声:“那阿奴,你有事瞒着本王吗?”
阿奴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中充满了试探,突然笑了:“殿下若是觉得阿奴在利用殿下,殿下自可随意处置阿奴。”
元林愉看了他一会儿,站起身来说道:“既然你这么执着,那本王愿意用你。只是你一切都要小心行事。”
阿奴磕了一个头:“阿奴谢殿下成全。”
元林愉轻叹一声,抬脚准备离开。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阿奴的声音:“殿下,阿奴虽然出身卑微,但心中也有让北原国国泰民安的愿望。而且北原国需要一个能为平民发声的主君。阿奴的故乡,贪污腐败太严重,阿奴,,,阿奴实在是恨透了那些贪官污吏。”
元林愉闻言,垂着的手不禁握紧。她回头看了阿奴一眼,恰好和他那充满故事的眼神撞上。
她顿了顿,过了片刻才开口:“阿奴,本王知道了。不过本王不敢向你保证什么,只能说这种话以后别对旁人说,容易被旁人误解。”
她误以为阿奴对当今主君不满。
阿奴听着她温柔的话语,含泪笑了笑:“阿奴多谢殿下提醒。”
元林愉离开后,阿奴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总算让我等到你了,我的殿下。
元林愉步出兰香阁,秋竹见她神色不佳,关切地问道:“殿下,您怎么了?不是去见阿奴了吗?”
元林愉轻轻叹了口气,低声吩咐道:“让夏鹤和冬松送信给师父的时候,顺便去查一查他。”
秋竹闻言一愣,不解地问道:“为何?”
元林愉回头望了一眼兰香阁,缓缓说道:“他想在兰香阁为我做事,替我搜集情报。因此,我想查一查他的底细,尤其是他的老家情况。”
秋竹闻言点头应允:“是!”
元林愉说完,便上了马车。秋竹则与春棠交换了一个眼神。
“阿奴想为殿下效力,殿下为何反而显得不太高兴呢?”秋竹疑惑地问道。
春棠淡淡地解释道:“殿下或许只希望他能安心做个琴师。若日后殿下的身份曝光,对他也未必是好事。而且,殿下本就不是那种情易相信他人的人,查一查他也是情理之中的。”
秋竹闻言,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我们快上马车吧,别让殿下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