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五万石粮食竟是假的,那太子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陛下!若是不严惩太子,岂不是在昭告世人,欺君无罪?若是天下人人都效仿太子,不将陛下放在眼中,那日后的炎国岂不是会君不是君,臣不是臣,那不就乱套了吗?”
“没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太子?欺君之罪,不得宽恕!”
“臣请陛下降罪太子,以正视听!”
宁胜一党则是立马抓住机会,纷纷对皇帝劝谏道。
“你们太过分了!太子之所以如此,也不过是为了稳定军心,诱敌致胜!他护国有功你们不提,偏偏抓住诈敌之策不放,这未免也太过狭隘了吧!”
闻言,苏凌月顿时气得脸色煞白。
一个个把话说得冠冕堂皇的,实际目的是什么,真以为别人不知道吗?
为了铲除宁枫这个心头大患,他们还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哼!为了退敌而欺君就不是欺君了?苏将军颠倒黑白的功夫可真厉害!”
“护国有功,陛下已经给出了奖赏,但欺君也是事实,拿了功劳,还想免去罪责?苏将军是不是有些太过偏袒太子殿下了?”
“一码归一码,欺君就是欺君!陛下,此事决不能轻饶太子,否则必将礼乐崩坏,有损皇威啊!”
宁胜一党据理力争,一面反驳着苏凌月,一面对皇帝请求道。
“你们!”
苏凌月顿时气得无话可说。
她算是彻底明白了,跟这些人讲理,永远都行不通。
只有学宁枫那样,才能治得了他们了!
“父皇,儿臣欺君有罪,还请父皇下令,将儿臣贬为庶人,流放边关吧!”
“反正北桓大将军已经被俘虏,威胁已经消除,少儿臣一个,父皇也照样能稳坐江山!”
“只要能维护住父皇的名声,儿臣甘愿赴死!”
这时,宁枫已经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上前便说道。
“胡闹!谁说要治你的罪了?”
皇帝闻言顿时脸都气成了猪肝色。
这混账东西一句一个反讽,真以为自己听不出来吗?
说什么威胁已经消除,不是明摆着在告诉自己,北桓只是撤军,并非全军覆没?
还将他流放边疆?
只怕今天将他流放,明天北桓就会卷土重来!
居然敢拿这来威胁自己,真是胆大包天!
关键是这混账东西偏偏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想惩治他都没个能拿得出手的借口,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账东西啊!
“各位大人都在弹劾儿臣,难道不是吗?”
宁枫立即对皇帝反问道。
“宁枫,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还不是怪你太恃宠而骄……”
宁胜却是反应迟钝,没有听出宁枫话里有话,继续对宁枫嘲讽着。
“闭嘴!”
不等那大臣把话说完,皇帝便是一声雷霆怒喝。
所有人皆是被皇帝吓了一激灵,纷纷后撤俯首,不敢言语。
“太子妙计退敌,虽有欺君,实乃无奈之举,功过相抵,朕恕他无罪!若有人再敢提及此事,立斩不赦!”
“粮草的问题,朕会让户部尽快着手处理!摆驾回宫!”
皇帝板着脸,警告了宁胜一句,便立马转身离去。
纵然宁枫的骄纵让他火大,但炎国却也离不开宁枫。
更何况,所谓欺君,不过是这些人的党争之词罢了!
他虽然昏庸,但也不是傻子。
就算宁胜是他最宠爱的皇子,但若是想要把他当棋子,那也是死路一条!
谁还没有几个儿子了?
大不了没了再生!
敢将他当傻子耍的,绝对不能容忍!
“咯吱!”
见皇帝竟是放出了立斩不赦的话,宁胜顿时气得牙齿都快要咬碎。
不过是说了宁枫两句而已,老东西居然就想要自己的命!
看来他是真的老了!
想着,宁胜狠狠地瞪了宁枫一眼,这才不甘的在一众大臣的簇拥下离去。
“一群有眼无珠的东西,真晦气!”
等到皇帝一行人走了之后,巴勒蒙这才不爽的破口大骂了一句。
先不说他是打心底里为宁枫抱不平,单单是这些人一会儿一个嘴脸,就让他感到恶心。
“宁枫,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人?”
这时,苏凌月瞥着巴勒蒙,看着宁枫,神色逐渐认真起来。
不管怎么说,巴勒蒙都是北桓的大将军,是炎国的死敌,更是炎国的心头大患。
如果将他放回去,只怕炎国以后少不了麻烦。
“这大将军嘛,当然是得好吃好喝地伺候了!”
宁枫也瞥向巴勒蒙,一脸深邃地笑道。
“嘿嘿!太子殿下英明!只要您愿意放我回去,什么都好说!”
巴勒蒙闻言,立即便搓着手,满脸赔笑道。
“什么都好说?”
宁枫立即问道。
“什么都好说!”
巴勒蒙重重点头道。
“那你修书一封,将赌约之事全部写下来,送回北桓,让他来为你赎身!另外,你手下的那些将军,好像有几个与三月前苏家军被灭一战有关,你应该知道都有谁吧?”
宁枫将纸笔推到巴勒蒙面前,正色问道。
据他所知,当初苏家军全军覆没,除了朝中官员克扣粮草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重大的原因。
那就是押运粮草的车队路线事先走漏,被北桓的人给截了胡。
如果不是有内鬼,那可就是撞见真鬼了!
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自然是不会相信鬼这种东西的。
而之前他放出五万石粮草的消息被传到巴勒蒙耳中,也恰好证明了他的猜测。
京城之内,准确的说,是皇宫之内,有北桓暗子!
他这次的目的很简单,不求揪出全部暗子,只要能够抓住当初泄露运粮路线的走狗就行。
毕竟,有时候暗子也能有大用。
这次如果不是有暗子把消息传回北桓大营,他还真不一定能这么快俘虏巴勒蒙。
“太子这可问对人了,三月前的北境之战,在下还真略知一二!”
巴勒蒙眼前一亮,立马便凑到了宁枫耳边,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诉给了宁枫。
一旁,苏凌月静静的看着宁枫,眼中波光流转。
宁枫似乎一直都在追查与父亲相关的事情,不知道是因为敬重父亲,还是……
想着,苏凌月心中便莫名多了几分期待。
如果非要选一个答案的话,她更希望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