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肉被一左一右掐住,但都是用的巧劲儿,力道却不大。
仅仅只是一瞬间,紧绷的触感便从脸颊抽离。
“真的。”张起灵还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小哥发话,怀疑度下降百分之五十。
其他人又将目光聚集在另外一人身上。
“是真的。”解雨臣淡淡的笑了笑。
刚才掐住柔软肌肤的两根手指垂在身侧,不留痕迹的摩挲。
发现了一个小秘密。
鹤云程对于张起灵睁眼瞎的话语并不惊讶,但是……
他余光偷偷瞟了一眼身边的解雨臣,便挪开视线。
看来是暴露了。
他眼眸流转,视线在对面互相查验的几人身上草草扫过,便垂下睫羽,藏住眼底的几分无奈。
几人讨论了半天,也没有讨论出来一个最终的结果。
最后还是解雨臣建议等明天天亮之后再出发在附近寻找入口。
“这里是非常原生态的雨林,三爷的队伍行走不可能没有留下痕迹,只要我们沿着那些痕迹走,一定可以找到他们的。”
“现在也只有这一种办法了。”潘子接话道。
“营地这边晚上会有蛇潮,记得进帐篷之后将帐篷拉紧,别留出缝隙。”
张起灵开口提醒道,目光重点停留在吴邪的身上。
“你们的警惕心太差,今晚我和鹤轮班全夜,明天你们轮换。”
吴邪感觉小哥口中的你们是单指自己,但是他没有任何的证据。
而其他人也没有什么意见,纷纷点头同意。
此时已经是夜晚十点,林间又开始起雾。
吴邪揉了揉眼睛。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感觉自己的眼睛干涩的要命。
还有一种莫名的痒,也不知道是不是进了虫子。
解雨臣注意到他的动作,拽住他使劲揉眼睛的手,轻声道:
“你的眼眶红了,估计是雾气的原因,将墨镜戴好,进帐篷滴点药。”
吴邪点点头,将衣服内衬里面放置的高价墨镜拿出来戴好。
而解雨臣的视线又飘向坐在篝火面前没有动弹的两人,低声道:
“万事小心。”
“放心吧,哑巴在身边,万无一失。”鹤云程摆摆手,“你快去休息吧,明天还得赶路呢。”
解雨臣点点头,和吴邪进入同一顶帐篷。
两人一顶帐篷,晚上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雾气弥漫整个营地,烧得正旺的篝火在两人的脸颊上落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入口的路你还记得吗?”
鹤云程漫不经心的问道,脸上的墨镜倒映出摇曳的火光。
雾气对他没有影响,单纯的觉得帅而已。
“不记得了。”张起灵摇摇头。
他隐约感觉自己来过西王母宫,但是脑海里面却没有相关的记忆片段。
不管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的感觉确实不好受,但……
“陈文锦告诉我了。”
他有外挂。
鹤云程微微颔首,知道入口就好办了,不至于像一群无头苍蝇。
于是又问:“那明天是直接带着他们进去?”
都已经走到西王母宫的入口了,那就没有必要再继续绕路考验了吧?
但张起灵又摇头,“明天我们分开走,你走近道找吴三省汇合,我跟着无邪走。”
”都快要到门口了,就不能少费点力气吗?”鹤云程‘啧’了一声,脸上露出几分烦躁。
但他也只是一个收钱办事的,做好分内之事就好,其余的事情与他无关。
张起灵见他不耐烦的模样,沉默了一瞬,又道:“还有阿宁,她交给你。”
“我明白。”
鹤云程和他四目相对,脸上的笑容灿烂如明昼。
“她可是我的尾款,我就算是把自己忘了,也不能将她忘咯!”
阿宁是裘德考的人,不能让她进入西王母宫,得将她留在外面。
但她也是自己的尾款,钱没有到手之前都是老板。
张起灵见他这样说,便放心了几分。
鹤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说出的话都很靠谱,比黑瞎子靠谱。
黑瞎子:so?
而鹤云程见他将所有人都考虑进去了,心里暗自叹气,还是忍不住问起了另外的事情。
“你确定要进去?我可事先提醒你,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你要找的东西是什么,但是上次你从这里回去之后,精神状态可不太好。”
他的话已经算是很委婉了,何止是不太好,简直就是六亲不认,也幸亏他和黑瞎子已经习惯了。
张起灵抿抿唇,声音却异常坚定,“我要进去。”
他有一种预感,只要进入西王母宫,他的很多问题都能得到答案。
即便这答案他最终会忘记,但是他想要进去看看。
“随你吧。”
鹤云程耸耸肩,目光不留痕迹的扫视他的脖子处,语气悠远。
“反正我也拦不住你。”
两人互相沉默了一会儿。
周身弥漫的雾气将两人的身影完全的笼罩在其中。
熊熊火光也阻止不住他们看向彼此的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鹤云冷不丁伸出手拍拍张起灵的肩膀,笑声清朗。
“儿行千里爹担忧,哑巴,你可千万要记得你爹你爸还在家里等你,别丢下我们两个孤寡老人在家,我们还等着你养老呢,别忘记了。”
我爹?
我爸?
张起灵眼神幽幽的盯着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不自觉攥紧了黑金古刀。
但最终还是僵硬着转动脑袋,对于他这番话没有做出任何的攻击行为。
可不就是爹爸嘛!
鹤云程和黑瞎子争了那么多年才想出来这么一个两全的办法,多不容易啊!
鹤云程还想得寸进尺,但是被张起灵冷幽幽一个眼神杀,弄得悻悻收回手,干咳两声,装作忙碌的整理额前碎发。
只是整理着整理着,他的余光不自觉又瞟向身边人。
张起灵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整个人处于雾气中,像是随时能和缥缈的雾气一起消散。
但那副极其现代化的墨镜戴在脸上,又为他增添了几分反差感。
鹤云程不经意拨动碎发,实则笑意充斥眼眸,散漫一笑。
人各有宿命,只要最终归途一致,那行走的路途便不重要了。
————
天一亮,所有人从坍塌的帐篷里面爬出来。
此时的营地经过一整晚的蛇潮已经变得惨不忍睹。
“我的天啊!”吴邪觉得自己的认知得到了刷新,“野鸡脖子的破坏力也过于强大了吧!帐篷全都被弄塌了!”
“它们肯定是知道我们的存在,但是帐篷上涂了淤泥,它们找不到我们,就只能用这种办法。”
王胖子说着便‘啐’了一口,“到底是畜生!”
而解雨臣从帐篷里面爬出来的第一时间,目光自动开始寻找那抹红色身影。
直到看见鹤云程从对面的一顶帐篷里面爬出来。
堵在心底的那股子担忧才彻底放下,大步走过去,搭手将他扶起来。
“没事吧?”
“没事。”
鹤云程拍了拍身上已经干涸的淤泥,又转身伸出手将张起灵拉了出来。
昨天蛇潮来袭时,两人隔着帐篷提醒所有人千万别出来之后,就躲了进帐篷里面。
即便是帐篷坍塌,也就那么草草将就了一晚。
“这里不能久留,整理装备离开。”
张起灵一边提醒众人,一边活动着酸软的身体。
帐篷坍塌之后,基本动作被限制,几乎是一动不动一整晚。
一整晚的蛇潮。
那些蛇没有找到目标,肯定不会轻易罢休,他们得快点离开这里了。
不然等到更多蛇群汇集,他们再好的身手也会招架不住的。
鹤云程也接话道:“我昨天巡查营地的时候,看到不远处有个神庙,我们先去那边吧。”
闻言,张起灵不留痕迹看了他一眼。
两人彼此交换眼神,心照不宣的心思彼此知晓。
昨天晚上比蛇潮更先到来的是陈文锦。
要不是为了等她,鹤云程两人早就进帐篷里躲蛇潮了。
而其他人不疑有他,纷纷开始整理装备,往神庙的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