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般皎洁,洒落在大地之上,仿佛给整个城镇披上了一层银纱。
这里,的确是一个适合独自享受夜色阑珊的绝妙之地。
端木雪静静地坐在客栈最高的一处屋顶上,手中轻握着酒杯,已经喝下了好几杯酒。
然而,那浓烈的酒水却无法浇灭她心头的烦闷与忧虑,反而令她的心绪愈发沉重起来。
随着与顾屿距离的拉近,她那颗原本就饱受折磨的心,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每靠近一分,那疼痛便会加剧一分,如潮水一般不断地冲击着她脆弱的心房。
就在前天,她收到了来自李宸的一封密信。当她展开信纸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句质问。
“你到底有没有心?”
这短短的几个字,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进了她的心底。
李宸之所以写下这样的话语,其目的不言而喻。他想要让她彻底断绝顾屿对自己的念想。
或许,在李宸看来,只有如此,才能避免顾屿受到更多的伤害。
想到此处,端木雪不禁苦笑出声。
她深知,自己如今扮演的这个坏人角色,恐怕早已是人神共愤、天理难容了吧。
经过一番深入调查和抽丝剥茧般的探寻,她查明金二中毒一事竟然真的出自江闻之手!
这个惊人的发现让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但即便如此,她也深知不能贸然前去与江闻当面对质。
回想起那天,江闻向自己倾诉衷肠时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她的心。
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未能给予他足够的安全感,才导致了如今这般局面。
而她未来注定是要与江闻共结连理的,这不仅是庄宛如满心期待之事,更是牧森一直以来所盼望见到的美满结局。
在这样错综复杂的关系网面前,她别无选择,唯有将此事深埋心底,让它永无重见天日之时。
可怜那金二,就因这一场无妄之灾,竟生生折损了自身一半的修为。
想到此处,她既心痛不已又深感无可奈何,仿佛有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刺着心房。
然而,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无情,她不得不咬牙承受这份苦楚,继续沿着既定的道路艰难前行。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只有一轮冷月高悬于天际,洒下清冷的光辉。
江闻骑着一匹快马,风驰电掣般地向着城镇疾驰而来。马蹄声清脆而急促,仿佛要将这沉睡中的大地唤醒。
一路上,江闻顺着端木雪曾经走过的道路追寻着她的足迹。
月光下,那蜿蜒曲折的小径宛如一条银蛇,伸向远方。路边的树木影影绰绰,像是一个个沉默的守护者。
终于,在经过漫长的奔波之后,江闻抵达了这座位于边境附近的城镇。
此时已是半夜时分,整个城镇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然而,当江闻的马儿踏入城镇时,它发出的一声高亢嘶鸣却打破了这份宁静,声音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回荡着,显得格外响亮刺耳。
江闻勒住缰绳,缓缓下马,然后牵着马走向了街边的一家客栈。
这家客栈虽然不大,但看上去还算干净整洁。
江闻走进客栈大堂,目光迅速扫过四周。只见店内灯火昏暗,几个伙计正趴在柜台上打着瞌睡。
江闻走到柜台前,轻轻敲了敲桌面,惊醒了其中一个伙计。
那伙计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位风尘仆仆的客人,连忙起身问道:“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江闻面无表情地说道:“给我开间上房。”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
伙计见钱眼开,立刻满脸堆笑地点头应道:“好嘞!客官请随我来。”说着,便领着江闻朝楼上走去。
来到房间后,江闻简单地打量了一下屋内的布置,还算满意。
他吩咐伙计准备一些热水和洗漱用品,然后便关上房门,开始整理自己的行装。
一番洗漱过后,江闻感到浑身清爽许多。
他脱去外衣,只穿着一件白色的里衣,缓缓地躺到了床榻之上。
深深呼出一口气后,江闻闭上双眼,想要让疲惫不堪的身体得到片刻的休息。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响动忽然从门外传来。
江闻猛地睁开眼睛,警惕地望向门口。
紧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小江大人,少主有请。”
江闻翻身坐起,打开房门一看,只见一名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正恭敬地站在门口。此人正是城主府的暗卫。
暗卫见到江闻出来,微微躬身行了一礼,然后轻声说道:“小江大人,请跟我来吧。”
说完,也不等江闻回应,转身便朝着楼下走去。
江闻皱了皱眉,心中暗自思忖着端木雪这么晚找自己所为何事。
但既然对方已经派人前来相邀,他也不好拒绝,于是只得跟着暗卫走出了客栈……
江闻缓缓地推开那扇门,然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出来。
然而,当他环顾四周时,却惊讶地发现周围竟然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他沿着楼梯慢慢地走下去,目光扫视着整个大堂,但同样的,这里也是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人在这里逗留。
就在他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突然,他的余光捕捉到了后院中的一抹身影。定睛一看,原来是端木雪正静静地坐在一张石桌前。
此时的端木雪,似乎已经注意到了江闻的到来。
只见她优雅地扬起手中精致的酒杯,向着江闻轻轻示意,嘴角还微微地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江闻看到这一幕,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然后迈开脚步朝着端木雪走去。
“你怎么跟来了?”
端木雪看着他,脸上露出了戏谑的笑容,又问道:“难道是不放心我吗?”
江闻自然听得出她话语之中的揶揄之意,于是摇了摇头说道:“阿雪,你醉了。”
端木雪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向自己,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我醉了?”
紧接着,她像是要证明自己并未喝醉一般,快速地挥动起手指,同时继续说道:“我才没有醉呢!醉的明明是你啊!”
说罢,她轻轻地抬起江闻的下巴,一双美眸直直地盯着他,眼中满是隐忍和略带讥讽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