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低下头,一言不发。
“好了,不过是个宫女,你何必为难她?”
魏玠故意开口。
崔玉柔闻言,心中虽说有几分不满,可如今也只能作罢。
她冷哼一声,这才离开。
蓉儿见状,冷汗直流,可如今没有别的法子,也只能默默的跟了上去。
“福禄海,让人守着崔氏,即便不是皇后,朕也不希望见到她出任何意外。”
“是,皇上。”
魏玠转身看了一眼凤仪宫,最终还是离去。
翌日,御书房之中,魏玠告知崔太傅崔玉柔的罪证。
他心中有些紧张。
毕竟,他之所以能够顺利称帝,的确少不了整个崔氏的支持。
崔太傅脸色难看。
他知道,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摆在面前,即便是心疼女儿,有些事情也是无可奈何。
“陛下,崔氏一族这些年以来一直忠心耿耿,无论如何,求您保全小女的性命。”
崔太傅年事已高,若非万不得已,又怎会如此卑躬屈膝?
如此态度,也让魏玠有几分动容,如今脸色缓和了几分。
“太傅放心,即便是柔儿做错了事情,朕依旧会给她贵妃的位置,不会让任何人欺辱她。”
崔太傅闻言,也知道这是如今最好的结果。
他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是臣这些年来对那孩子太过纵容,所以才导致她做出这些事,说到底,都是老臣教女无方。”
崔太傅的眼神浑浊。
“福禄海,送太傅回去。”
崔太傅离开后,魏玠独自一人在御书房呆了很久。
清漪殿
红袖从外面进来,脸上也带着喜色。
“娘娘,听闻皇后…哦不,柔贵妃今日迁宫,许多妃嫔可都过去帮忙了,娘娘要不要过去瞧瞧?”
红袖看着慕清昭,心中期待。
从前崔玉柔一直高高在上,对慕清昭百般欺辱,如今落的如此下场,她心中痛快的很。
慕清昭冷笑。
“我们去做什么?”
“柔贵妃怕是不想见到我们,也没必要过去庸人自扰。”
慕清昭说罢,也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是,娘娘,那我们就不去,左右以后她可没办法对你如此颐指气使了。”
“是吗!”
“我倒想看看,如今没有了皇后的尊荣,她这个崔氏嫡长女又会如何?如今这一切还远远不够!”
与此同时,崔太傅回到崔家。
崔夫人得知此事之后,几乎昏厥。
“大人,玉柔从小就是千娇万宠的,如今受到这样的屈辱,这怎么能行?大人,您可要想想办法,我就玉柔这么一个女儿,比不得那几个小子……”
崔夫人抹了抹眼泪。
“好了,柔儿犯下错误,这是她应得的惩罚,若她以后能够本分,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你不可进宫寻求太后的帮助。”
崔太傅沉声说道,他的脸上都是无奈与决绝。
“可是大人,玉柔她……”
崔夫人哽咽着,无法接受女儿的遭遇。
“夫人,你我皆知,宫中之事,非我们所能左右,玉柔若能吸取教训,今后行事谨慎,或许还有转机,但若再有差池,恐怕连性命都难保。”
崔太傅语气沉重,他深知宫中斗争的残酷。
若非当年崔玉柔固执己见,他不会让女儿嫁给皇帝。
只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崔夫人听后,虽然心中悲痛,但也明白丈夫所言非虚。
她只能强忍泪水,默默点头。
与此同时,宫中的崔玉柔在迁宫后,心情复杂。
她虽然失去了皇后之位,但心中仍存有不甘。
她知道,自己如今要更加小心谨慎,若能和魏玠和好如初,才能在宫中立足。
“娘娘,您现在是柔贵妃了,一切都要小心行事。”
蓉儿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崔玉柔冷冷地看了蓉儿一眼。
“是吗?”
“你倒提醒得及时。”
崔玉柔声音里透着讽刺,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本宫倒是忘了,还有你这么一位忠仆,只是……”
她眯了眯眼,语调骤然阴沉。
“你平日里做的那些事情,本宫可一件都没忘。”
蓉儿心头一颤。
“娘娘息怒,奴婢真的没有二心,之前种种不过是为您谋划罢了!”
“为我谋划?”
崔玉柔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冰冷。
“为了让我失了皇后之位?还是为了让魏玠对我彻底失望?蓉儿,你的本事倒是不小,能把本宫的脾气摸得如此清楚,知道什么话能挑动我。”
蓉儿浑身冒冷汗,脸色惨白如纸。
“娘娘——”
“闭嘴!”
崔玉柔猛地站起来,桌上的茶盏被碰翻,滚烫的水洒了一地。
许久之后,崔玉柔缓缓开口。
“蓉儿,从前的事本宫暂且记下,不过你要记住——若将来有一天本宫查明你还藏着别的事情瞒骗本宫,就别怪本宫没给你活路!”
说完,她拂袖离去。
窗外夜风微凉,崔玉柔披上一件薄纱外衣,在廊下稍作停留便朝着清漪殿方向而去。
同一时间,清漪殿中。
慕清昭正在翻阅手中的诗词,旁边红袖忙着为桌上的一盆兰花修剪枯枝。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婉嫔妹妹果然雅致得很,这兰花也配你。”
慕清昭抬头望见门口站立的正是崔玉柔,眉梢微蹙却未显露太多情绪,淡然笑道:
“贵妃娘娘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今日应当还在忙碌迁宫之事吧?”
“也不知娘娘如今在大澈殿,可还习惯呢?”
慕清昭的语气中带着揶揄。
本以为崔玉柔会愤怒,谁知她的神色淡淡的,倒是真有几分“人淡如菊”。
崔玉柔款步上前,神情竟比以往温和几分。
“清闲片刻罢了,况且……再大的事情总归也需要适应,如今身份转变,反而让我觉得轻松自在了些。”
“毕竟,皇后之位,也并非是所有人都能当的起的,就算某些人小心筹谋,恐怕此生都无法登上那个位置。”
慕清昭眸色一闪。
她知道,崔玉柔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在暗讽自己无法登上皇后之位。
笑死。
她若能完成任务,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所谓的皇后之位,她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