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分钟后,车子入城,很快到了医院。
阿挺被送进去检查,张阳和赵东就守在外面。
老秦本来也在,不过想到这家医院的院长是他的老朋友,他没有多留,很快走了。
好在,阿挺的情况检查出来,并没有脑部淤血,不过他伤得也的确很重,老秦直接在院长办公室里打了一个电话,把镇海城的警局局长给喊来了。
下午,林佳瑶的所在的乡镇警局接到电话,然后两个警察去找林佳瑶。
林佳瑶一喜,见他们打开房门,她从铁床上起来,出去道:“是不是我爸知道了!我快饿死了,你们有没有什么吃的给我?”
却见她的手被一个警察抓住,一个冰冷的手铐直接铐在了她的手腕上。
林佳瑶瞪大眼睛:“这是干什么?!”
“你涉嫌故意伤害致人重伤,你被正式逮捕了,现在要将你移到镇海城看守所。”
正式……逮捕……
这几个词汇在林佳瑶的耳中听起来特别刺耳和陌生。
“不!”林佳瑶激动地叫道,“我不能坐牢,我不能被逮捕,我要找我爸,快点你们快去找我爸!”
但是没人理她。
林佳瑶被强行带出去后,就被推上车,在警局门口大量围观的目光中,车子扬长而去。
接下去的半个月时间里,张阳和赵东一直留在城里的医院陪着阿挺,都还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这个小孩实在缺乏安全感,只要人不在他跟前,就会开始到处找人,表现出强烈的不安。
没辙,张阳和赵东只能暂时留在这。
而张阳的“失踪”,让整个张家屯忽然陷入一种“失控”状态。
第八生产大队的人大头和癞子锤子他们过来还好,但紧跟着,不断有人从毛栗镇和镇海城赶来。
得知张阳不在,一个个都失望离去。
来找的人越来越多,公社也派来了不少人,问张阳怎么还没回来。
虽然开春了,可以吃的野菜多了,但张家屯的优秀表现,之前已经把人的嘴巴给喂叼了,一人吃了这么久的野菜,很多人开始怀念起肉的味道。
而五里铺,开春到现在他们一次也没有往生产队交过肉。
因为五里铺的内斗越来越严重。
钱卫国和黑痣男这一支“老派”因为李马牛和李雪花兄妹的事,越来越多人不服他们。
而“叛逆派”直接罢工,全部脱离民兵小队,不想再和钱卫国为伍。
中间那些墙头草们倒是还跟着钱卫国,但是也不服气,他们每天巡山干活,都是在摆烂。
久而久之,整个五里铺的民兵小队,已成一盘散沙。
就算有收获,不到20斤的肉,他们自己就分没了,不会往上交。
公社上面给的压力越来越大,钱卫国想着招新,但他好像在这个时候才发现他的名声在整个第三生产大队里面已经臭了。
想到之前,他还那么威风,走到哪都有人恭敬喊他,怎么才这么短短的时间里,他就落寞成了人人厌弃的不是人呢。
钱卫国将矛头直接指向了张家屯和张阳。
但最可气的也是这一点,哪怕张阳不在张家屯这么久了,可是他们家的田里面,压根就不缺干活的人。
光是想想之后张阳能挣到多少工分,钱卫国的心态更加炸裂。
这天黎明,钱卫国带着已经为数不多的手下们拎着几只山鸡从山上回来,就看到一人慌里慌张跑来。
“队长,队长!”
钱卫国看去,是墙头草派的。
“有事?”钱卫国不耐烦地叫道。
“队长,你猜我刚才看到了谁!”跑来得人神秘兮兮道,“我看到了几个毛栗镇的人去找张阳!”
钱卫国皱眉:“毛栗镇的人找张阳怎么了?这段时间不是天天有人找张阳吗?这不是很正常吗?”
“队长!你还记得咱们之前子弹用的太快,被人说了,你要我去毛栗镇那搞一点吗?就是他们!我认得出来,就是他们!”
钱卫国道:“啥意思?张阳还和毛栗镇的人有这种往来?”
“对,就是那个猛哥!还有一个,之前我爸为啥不行的时候,想说也去买点补补的好药,那个人的手下也在,和那猛哥一前一后来的。”
钱卫国的眼睛都亮了:“好家伙,那都是毛栗镇黑市的人,张阳还跟他们混在了一起!”
黑痣男直接就道:“队长,咱们还等什么,去举报吧!”
“是啊!”后边一个人也道,“要我说,上面看张阳不爽的人可太多了,不只是我们!咱们举报上去,让那个张阳好看!”
钱卫国点头:“……对,举报了,让张阳吃不了兜着走!”
钱卫国说干就干,当即就和手下们开始筹备举报材料和理由。
当天下午,听说张阳还没回来,钱卫国大喜,直接就去了公社大院。
结果令钱卫国惊诧得是,公社大院里,这会儿一个能主事的人都没有。
这场面还真少见。
钱卫国从楼上的办公室下来,碰见几个社员,立即过去问人都去哪了。
来的人见到是钱卫国,脸上的神情也不太好,只道:“来了几个城里的大人物,都去知青大队了。”
“去那干什么?”
社员没说话,冷冷地看了眼钱卫国,就走了。
钱卫国于是立即又朝知青队赶去。
知青大队里,这会儿正热闹。
杜淑君的宿舍里头,传出一片哭声。
方文浩和陈向东等知青干事们的脸色非常不好。
老秦和李乔周品等人站在走廊上,看着女舍里面正在哭闹喊冤的姑娘们。
起因是,他们来了一次突然袭击,结果在一个女知青的口袋里,找到了林秋水的吊坠。
这位女知青一直喊冤,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吊坠跑到了她的口袋里。
陈向东沉声道:“林秋水同志的这枚吊坠,是和她的白玉镯子一起被偷的。白玉镯子在蒋梦佳的尸体上发现了,这枚吊坠却在你身上,你怎么解释?”
女知青惊慌失措,忽然,她看向旁边的杜淑君。
杜淑君一张漂亮的脸蛋泫然欲泣,心里面则慌得不行。
这枚吊坠当然是她在听闻要搜查时,立即放在同宿舍的女知青的口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