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我看见他怀里有匕首,我先动的手。”沈建军改为十指相扣。
见人没有挣脱,暗暗松了口气。
掌心处传来温度,黏腻的汗水也分不清是谁的了。
苏锦只觉得心跳的越来越快。
她本就是保守的人,当初,虽然跟郑文华谈过对象,但两人连手都没牵过。
“你去县里调查的怎么样了?”
沈建军抬眼望向苏锦低垂的眉眼,绯红的脸颊,只觉得心动不已。
他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塞到了苏锦口袋里:“回去我再跟你说。”
等快到了甲村村口,两人松开了手。
村口处,周奶奶早就等候多时。
她大老远看见两人,迎了上去:“建军,小锦,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样?秀茹家的小子找到了没有?”
“大娘您别担心,程程找到了,人没事。”
“那就好。”
“你们两个还没吃饭吧,走,上大娘家吃。我今儿还要好好谢谢你。光是想想,我现在都后怕。”周奶奶拉着苏锦往家走。
她下午四点半的时候,带孙子孙女去沈家,结果却没找到人。
吴金花跟她说秀茹孩子丢了,苏锦去了夹岙村。
周奶奶怕人回来得晚,没饭吃,吩咐大孙子煮饭,人就在村口一直等着。
无论苏锦怎么说,她都不放手。
两人只能去了周家。
此时已经晚上六点。
周继娟忙前忙后,端来了两碗热糖水:“婶婶,叔叔,你们先喝碗水暖暖身子。我哥马上就把菜给热好了。”
她穿着蓝色的棉袄,同样是蓝天牌,只不过看起来有些旧,上面还绣着一个蝴蝶。
苏锦也没客气,捧着碗喝着:“小娟,以后你可千万不能一个人往镇上跑,知道了吗?”
“知道了,奶和哥都跟我说了弟弟丢的事情。”
小丫头抖了抖身子,看起来是真怕了。
“开饭喽~”周奶奶端着一大汤盆菜。
沈建军连忙去接。
吃饭的时候,苏锦一直注意着周继业。
见对方魂不守舍,似有心事。
恐怕,今天李唯民找上他了。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答应。
苏锦决定试探试探:“大娘,我跟建军过几天就要去西北了。我想着做几件厚实的棉衣和鞋子,你能帮我做两身吗?”
周奶奶以前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裁缝,手艺那是一个好。自从上了年纪,眼神不怎么好就没再给别人做过衣服。
“可以是可以,就是我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了,做的有些慢。”
“你们什么时候走?”周奶奶是有心想帮忙,无奈帮不上。
“十五那天。”
“恐怕来不及。”
“奶奶,能来得及。”周继娟咬了一口包子。
她指了指胸口:“婶婶你看,这是我哥绣的,好看吧?一点都看不出来原先破了个洞。”
“你衣服和鞋子让我哥做,他两天就能给你赶出来。”
“娟儿,吃你的饭。”周继业又拿了一个包子,塞到周继娟口中。
气得周继娟挥舞着小拳头。
这小丫头,在外面怯生生的,在家里就是个窝里横的。
她拿出嘴里的包子,气鼓鼓:“哥,要不是婶婶,说不定我也被人贩子抱走了。”
“你就说,这忙你帮不帮吧。”
“你还知道。”周继业点了一下周继娟额头。
他犹豫不决。
两天怎么可能把棉衣和鞋子都做出来。
不是他不想帮,而是……
周继业对于李唯民的话,还是心动的,他想挣钱,想让爸妈回来发展。
苏锦摸着那栩栩如生的蝴蝶。
别看周继业学习不好,现在不上学了,却出得厅堂,下得厨房。
不仅厨艺好,做衣服的手艺更好。
这事前世的时候村里人还谈论过,都说这孩子可惜了。
她决定为其指一条明路:“继业,你得了你奶的手艺,有没有想过开一个裁缝铺。”
“有钱的都喜欢去百货商店买品牌成衣,没有钱的也会自己做衣服。想是想过,不好做。”周继业垂下眼眸,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品牌也是做起来的,没钱的也有不会做衣服的。不做,你怎么知道?”
“等你先给我做好,我穿出去给你打打名声。”苏锦声音中仿佛带着鼓励。
周继娟拉着周继业的手臂:“哥,你就给婶婶做两件衣服好不好?”
“我做!”沉默良久,人也想通了。
是啊,试试又不会怎么样?
万一真让他做起来了呢?
周继业整个人鼓足了干劲。
吃完饭,周奶奶就给苏锦量了尺寸。
周继业又跟苏锦交流了一下棉袄跟鞋子具体想要的效果。
苏锦只说了一句。
“舒服合身就好,其他的你看着来。”
至于价钱,除了成本以外,加工费另算。
采买的事情都交给周继业,苏锦最后付钱就完事了。
等回了家,洗漱好后已经九点左右。
苏锦躺在床里面,侧着身子拿着吊坠把玩。
吊坠的形状规整而精致,边缘处微微泛着圆润的弧度。轻轻一按,“咔哒”一声打开,是一个钟的表盘,里面还镶嵌着一张小小的相片。
相片虽因岁月的洗礼略显泛黄,但却保留的很好。
人物清晰,男的俊,女的俏。
男人穿着军装,一脸严肃。
而女人穿着碎花裙,笑容明媚。
“这吊坠不会就是信上那个吊坠吧?”
沈建军翻了个身,两人面对面:“应该不是。”
“今天我去县里先是查了一下当年的姜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
“姜家民国的时候就给我党捐赠了数不清的家产。五八年时,姜家发生了暴乱,一伙人闯了进去,枪杀了姜老先生跟他夫人。”
“据说他们唯一的女儿姜秋死里逃生,人间蒸发了!”
“人间蒸发?”苏锦重复了一遍。
沈建军枕着手:“没错,就是人间蒸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更奇怪的是吊坠,鄞县几乎大半的人,家里都有这个。”
“听县里老一辈说,五七年的时候姜小姐出嫁,不仅送给了周围人喜糖,每户人家还给了一个吊坠。”
“这吊坠打开就是钟表,能看时间,保存至今我不意外。但我奇怪的是,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加上那封信,沈建军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苏锦也想不明白:“这吊坠你拆开看了没有?”